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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国战区受降典礼
(一)新六军抵宁与“陆总”前进指挥所撤销“陆总”前进指挥所是临时派出的先遣机构,它将在受降部队接管南京和陆军总司令部全部迁来后结束。为了办理受降工作方便起见,选定“陆总”的位置必须要与将来受降典礼位置一致。我们初到南京时,考虑以原国府路的“国府”作为受降典礼的场所。后发现该地缺乏较宽阔的操坪和营房不便使用,才决定将“陆总”设在黄埔路中央军校原址。饬该地原驻汪伪军迁出,并调来日军数百名,彻底整饰营房、铲除操坪杂草。我“前进指挥所”人员赓即迁来办公。
自9月5日起,美械装备部队新六军按照预定运输计划由芷江陆续空运南京,分批开赴预定的营房。其先头部队是该军第十四师,师长龙天武在大校场飞机场着陆后,即来“陆总”前进指挥所报到。“陆总”另电日军冈村宁次总司令部转知驻南京之日军第六军十川次郎所属部队,按计划克日交出警备任务,限9月6日以前接交完毕。
新六军之另一个师是新编第二十二师,乃是从印缅前线归国的美械装备部队,师长李涛率部陆续由芷江空运来京,加强警备力量。
9月6日午前11时,肖毅肃参谋长亦由芷江飞抵南京。
在此之前,“陆总”全体官佐士兵和特务团先后到达,进驻黄埔路营房。
同日午后2时,肖毅肃召集我部全体官佐训话:(1)通知日军总部自明(7)日起,令日军官兵一律不准上街,不准佩带军刀公出,公出者应佩“公出证”。
(2)本部人员即日起不得无故外出,下班后不准进舞场!
更不准与敌伪人员私自交往(在芷江出发前早经规定),违者严究。
(3)南京市是新收复区,本部的警卫工作表现松弛,张焘团长应当切实加强岗哨作好警卫,从大营门至仲恺东堂之间需要加岗。并制订“步哨守则”,如应遵守哪些规定,注意哪些事情,如何作好交接班,夜间注意什么?巡查制度的建立……等等。不能徒具形式,要严肃认真。
总务处随即通知:总司令何应钦将于明(7)日由芷江飞抵南京,全体官佐明上午在本总部大礼堂集合,整队赴明故宫飞机场举行欢迎仪式。届时有南京各界人士上万人及新闻记者参加,规定衣着整齐,按时到达。
肖毅肃接着宣布:本部前进指挥所人员即日起归还原建制,仍返原单位办公。自9月8日起,本总部前进指挥所正式结束并撤销机构。现在南京的总部暂称“陆军总司令部前方司令部”以示与昆明、芷江留守处的办公机构有所区别,各负各责。
(二)何应钦主持受降典礼
中国战区是太平洋战区的重要组成部分。9月2日由麦克阿瑟上将代表太平洋战区盟国于东京湾之米苏里号主力舰上,接受日本首席代表重光葵(外相)、梅津美治郎(参谋总长)签降后,中国战区赓即举行分区受降典礼。何应钦将奉命以国民政府军委会参谋总长兼中国陆军总司令之名义,代表中国战区最高统帅部在南京主持接受日本投降的签字仪式。
饱经战祸痛苦的南京市民同胞,他们的亲人曾罹受日军震惊中外的大屠杀,以后,他们又忍受了8年的铁蹄践踏。值此抗日战争胜利,再见阔别数载的汉家衣冠,喜迎祖国健儿的凯旋归来,其欢欣鼓舞和热烈兴奋之情,达于极点。而从大后方回到南京的军民,则深感钟山依旧、日月重光。胜利的今天真是来之不易。因此,军民上下充满对受降长官和接收大员的敬爱与希望。
何应钦于9月8日由芷江飞抵南京的盛况,对经过8年浩劫后的古城来说是空前的。市民自发参加迎接何氏的达3万人以上。8日12时5分,何应钦所乘的“美龄号”专机在战斗机9架的护航下飞抵南京明故宫机常他一下舷梯。即由代表南京市民群众之女青年郑璞、陈宗旭趋前献给鲜花两束,并献上书有“日月重光”四字的红缎锦旗一面。中外记者拍摄场景后,何徐步通过欢迎行列,向人群点首答礼致谢。
而后何登车,由第一区空军司令孙桐岗上校驾吉普车为前导,迳赴黄埔路“陆总”前方司令部。欢迎人群中,有日军冈村宁次大将、小林浅三郎中将、今井武夫少将等高级将官。他们另成一列,在指定之位置肃立并举手敬礼。何应钦未予答礼。各盟军代表团前往欢迎者,有美军的柏德诺将军、英军的克逸斯少将等,还有法国、荷兰等盟军军官代表多人。我国前往欢迎的行列中,职级最高的来京人员尚不多,仅有初到南京的“中央接收计划委员会”的副主任谷正纲、贺衷寒、南京市长马超竣国民党南京市党部主委卓衡之、新六军军长廖耀湘等。此外,还有南京市商会、工会、农会以及学生总会之群众代表。
受降典礼的仪式决定于1945年9月9日上午9时,在南京黄埔路中央军校旧址举行。是日的黄埔路,长约500公尺之大道上布满由空运来京之国民党宪兵及新六军部队的岗哨。自大营门至大礼堂,每隔10步,竖有各盟国国旗。旗与旗之间,立有持新式武器之卫兵1名,肃立警戒。
受降签字仪式从上午9时开始,中外来宾于8时30分陆续签到入场(军校之大礼堂)。8时52分,日军投降代表冈村宁次大将等7人分乘汽车3辆,由“陆总”王武上校导引至“陆总”大操坪下车,中外记者纷纷摄影。再由王武上校导引日军投降代表至休息室。此时,中外各观礼人员和外国来宾,均已依席次坐定。礼堂正中央的长餐桌为我军受降席,前对面设置一较小的长案为日军投降代表席,席后各立严肃之士兵12名。受降席与投降代表席的四周环以白绸。礼堂之左侧为我国高级将领席和记者席;右侧为同盟国军官席及外国记者席。会场内外约有观礼人员1000余人。
当日8时56分,何应钦率参加受降的军官4人入场,中外军官、来宾均肃立致敬。何应钦就座于受降席之中央,其左为海军上将陈绍宽、空军上校张廷孟;其右为陆军上将顾祝同、中将肖毅肃。其正中置一个时钟与一套中国文具,8时58分,我军训部次长王俊中将引导日军投降代表等出休息室入会场至规定之位置,以立正姿势面向受降席居中端坐的何应钦上将,行45度之鞠躬。何氏欠身作答,并命坐下。日军投降代表等乃依照规定(发有“备忘录”规定),分别就坐于投降席内,冈村宁次居中,面向受降席上的何应钦,举首可以望见会场上面的中、美、英、苏四大盟国国旗和巨型的金色“V”字标示(即胜利之意)。日本驻华派遣军总参谋长、陆军中将小林浅三郎,总参谋副长、陆军少将今井武夫,参谋、陆军中佐小笠原清等,依次就坐于冈村宁次之左侧;日本驻华舰队司令官、海军中将福田良三,台湾军参谋长、陆军中将译山春树,第三十八军参谋长、陆军大佐三泽昌雄等,则依次就坐于右侧。日军投降代表共7人,均遵照《中字第十九号备忘录》之人员规定出席;均着戎装,未佩军刀。日军译员木村辰男,则仍着赴芷江洽降时的灰色西服,以立正姿势肃立于冈村宁次之背后。各自就位毕,何应钦宣布:“摄影5分钟!”中外记者群纷纷在四周及走郎上选择适当镜头,拍摄电影及照片。
9时零4分,何应钦命冈村宁次呈出证明文件,冈村乃取出证件,交付其小林总参谋长呈递与何应钦上将。经何氏检视后,当即将该证明文件留下,将日军投降书的中文本两份交由肖毅肃参谋长递交给冈村宁次。冈村当即起立,以双手接受,日军小林总参谋长在旁为之磨墨。冈村一面匆匆翻阅降书,一面握笔吮毫,在两份降书上签字,毫无犹豫之状,并于右衣袋中取出圆形水晶图章一枚,盖于签名之下端。此时中外记者争相摄取这一难得而瞬息即逝之镜头,一时投降代表席顿成电影机及照相机之焦点。案头所置降书和笔砚及冈村置于案上的军帽,均成为记者大感兴趣之镜头。冈村签字、盖章后,一面令其小林总参谋长将降书呈递何应钦上将,一面点头,表示日军业已完成了投降仪式。小林乃将两份降书谨慎地持至受降席前,以双手递呈何应钦上将。经何氏检视后,即在日军的降书上签名盖章。旋以其中一份令肖毅肃参谋长交付于冈村。冈村起立接受。何应钦复将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中正之“第一号命令”连同受领证,递肖毅肃参谋长转冈村。冈村即在受领证上签字盖章,并将受领证命小林总参谋长送呈何应钦上将。至此,何应钦宣布日军代表退席。仍由王俊中将引导日军代表离坐,并向何应钦上将一鞠躬,然后退出礼堂,整个仪式仅经过20分钟结束。
日军代表等退出会场后,何应钦上将即席发表广播演说,庄严地向全国和全世界宣告:日军在华投降签字仪式,已经历史性地胜利完成。词毕,全场掌声雷动。继而由“陆总”总务处副处长鲍静安译成英语,翻译刚毕,全场再次报以热烈掌声。何应钦旋即率领受降人员退席,并将自己签字时所用之笔墨携出,留作永久纪念。当何应钦一出会场,中外来宾群立即趋前与之握手道贺,并于大礼堂门首摄影留念。
9月9日,又是我国近代史上第一次广州起义纪念日。上午9时,由日本投降代表冈村宁次大将向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介石之代表、中国战区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上将签定降书后,何总司令立即派冷欣中将副参谋长于当日由南京携飞重庆。
10日,在国民党中央举行的纪念“孙中山先生第一次广州起义”典礼上,由冷欣呈递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察阅。呈递式简单、隆重、庄严。与会者亲睹日本降书到渝,全体热烈鼓掌。
(三)给冈村宁次的两个“第一号命令”在代表日本于投降书上签字之同时,冈村受领了两道命令。一为以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介石名义下达之“第一号命令”;一为以中国战区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名义下达之“军字第一号命令”。根据降书内第七、第八两条中的明确规定:“自此以后,……接受蒋委员长及其代表何应钦上将所颁发之命令;……受降地区之所有日本官佐士兵均须负有完全履行此类命令之责”等语。故签降以后,对日军不再使用“备忘录”之形式,而一律用命令或训令下达。
蒋介石下达之“第一号命令”,内容冗长,全约2500字,款、项、节、目十分繁琐。其中不外重申《降书》及历次《备忘录》的内容。其不同之点,约有以下几项:(一)命令之第一条说:“根据日本帝国政府、日本帝国大本营向联合国最高统帅签定之降书,及联合国最高统帅对日本帝国所下之第一号命令,兹对中国战区内中华民国(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除外)、台湾以及越南北纬十六度以北地区之日本陆海空军,颁布本命令”;第二条庚款:“除另有命令外,凡向本委员长投降之日军,应继续供给其所属军民衣食及医药物品”。辛款之第四项:“一切军事设备及建筑,包括陆海军航空基地、防空基地、海港、军港、军火库及各种仓库、永久及临时陆上及海岸防御工事、要塞及其他设防区域,连同上述各种建筑及设备之计划与图样,须保持完好,并须将一切工厂、工尝研究所、试验所、实验室、试验站技术资料、专利品计划图样,以及一切制造发明,直接间接便利作战所用之其他物品,或与作战有关之军事组织所用或意欲运用之物品,保持完好”。壬款:“凡一切武器军火、作战器材之制造及分配,立即停止”;第四条说:“……各地日军须遵照各区受降主官之命,报告各该区日侨之姓名、住址、并收缴日侨所有之武器,……未发布处置该项日侨命令以前,……不得离开;”第五条说:“日军及日军控制下之一切军政官员,须协助本委员长之代表何应钦上将所指定之军队,收复台湾(含澎湖列岛)越南北纬十六度以北地区及中华民国境内各日本军占领区……”何应钦下达之“军字第一号命令”的主要内容有:第四条,“……贵官所属日本陆海空军,应自本(九)日上午九时起,完全受本总司令之节制指挥,不受日本政府之任何牵制;”第五条,“贵官应于本(九)日起,将‘支那派遣军总司令官’名义取消,并自明(十)日起,改称中国战区日本官兵善后总联络部长官;”第七条,“……总联络部之任务,为传达及执行本总司令之命令,办理日军投降后之一切善后事项,不得主动发布任何命令。”第八条,规定各受降地区之日本投降部队长之原有司令部,着均改为地区日本官兵善后联络部,其投降代表长官原有名义,着一律取消,改称地区联络部长”。第九条规定“……地区联络部长,对中国各地区受降主官之职务,在传达及执行各受降主官之一切命令,办理该地区内日军投降后之一切善后事项,但不得主动发布任何命令。”
(四)中国占领军改变为“驻日代表团”之内情据《波茨坦公告》的规定:日本投降后,应由盟国派遣占领军,在日本的要地实行占领,以监督其解除武装(只保留警察武装)和《降书》之具体实施。至于撤退“占领军”则依《公告》之第十二条规定:“上述目的达到,及依据日本人民自由表示之意志,成立一倾向和平及负责之政府后,同盟国占领军当即撤退……”等语。
“陆总”在受降之初,即酝酿派遣一支占领军赴日本执行占领、监督之任务。
盟军总司令麦克阿瑟上将于密苏里号主力舰上签降不久,即派遣了美国海陆空军兵力约计60万人,占领了日本的本土若干战略要地。麦帅的总部同时也移驻东京,并组成“占领军军政府”。规定:凡各盟国派驻日本的机关、军队的一切活动及征用日本的房屋、物资等,均应经过“军政府”的批准,以资约束。
由于战争结束,美军官兵思家心切,渴望回国,美国国会对于战后复员、裁军,节省军费庞大的支出预算,早已提上议事日程。决定撤退驻日之第六军,缩编驻日之第八军等部队。麦帅因美军即将裁遣,驻日占领军的镇压力量大为削弱,为了防止日本国内发生暴乱,一再要求各盟国履行《波茨坦公告》之义务,派遣占领军执行盟军任务。希望中国派遣一支5万人的占领军赴日,并授意派遣原来驻印度的新一军孙立人部队前去。因该军在缅战中很出色,享有威名。蒋介石因“剿共”内战的需要,不愿抽调一支庞大的精兵出国。
在麦帅的敦促之下,经何应钦的建议,蒋介石才批准派第七十六师戴坚的部队赴日充任驻日占领军。该师由荣誉第二师所改编,是以抗战受伤的荣军为主体组成,也享有威望。这个师的出发准备很迫切,由“陆总”积极为之调整、充实编制和美械装备,培训干部等等。戴坚来“陆总”联系也很频繁,随时待命出发。但在受降开始以来,在苏北、山东、河北等地的国共两军随时发生武装摩擦,并逐渐扩大。迨至1946年初,蒋介石决心发动“剿共”内战。2月,在南京召集国民党军师长以上的将领举行了一次“军事整编会议”。以“陆总”名义召集,实际是由蒋介石主持的“戡乱”动员大会,为期一周。会议开始,“陆总”人员漏夜加班工作,中外新闻记者一律不予接待,会议内容,严密封锁。此时,各受降区的受降、接收工作已基本结束,原来的“战区长官部”、“方面军司令部”等等野战指挥机关,多已改称为“第×绥靖司令部”,分属各“国府主席行辕”。“剿共”大战的帷幕即将正式揭开。国民党军新的战斗序列已将戴坚的“陆军第七十六师”列入,因而它的赴日占领军的任务也就流产,不久即开赴“剿共”前线。当时中国赴日占领军并未派去一兵一卒,为什么未引起麦帅不满?这是因为战后的美国正掀起一股“杜鲁门主义”逆流,反对世界进步势力,自然在远东也要援蒋反共。麦帅是美国高级将领,对杜鲁门的重大决策,只能一切听命。中国免派占领军赴日,也得到麦帅的默许,乃改变方案,只派一个“驻日代表团”前去参加对日管制工作。这个代表团的全称是:“盟国对日管制委员会中华民国驻日代表团”。团长为朱世明中将,团员有:李立柏、唐启琨、王武、廖季威和一等秘书傅允英等共13人。代表团的任务是:搜集、整理军事资料;调查日本陆海军的复员情况;调查日本战争罪犯的情况;办理申请盟军总部有关逮捕、引渡战犯等工作。
以后,在东京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开始审讯甲级战犯之时,“中国驻日代表团”也出席参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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