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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整个顺福客栈安静下来,只剩下伙计热情地招呼声。蓉茗她们好奇地顺着众人敬畏的目光往门口望过去,一个黑衣少年正缓缓地走进来。他年纪不大,一身黑色劲装,长发用一条黑色丝带系在脑后,手里拎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大包裹。
蓉茗的心错跳了两拍,像这样俊美而又不失男子气概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她很快就想起,她现在甚至已经没有做梦的权利,这样出色的人从来就不属于她。将视线勉强挪回饭桌上,吃了几口才发现其他三双筷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蓉茗抬起头,发现清漪和粉淑都是红着小脸贪婪的看着正在订房的黑衣少年。她叹口气,若她们仍是倾城倾国家财万贯的白家小姐,这世上九成的男人都会臣服在她们脚下,可惜现在只剩下招灾惹祸的美貌。再扭头去看朱彩华,没想到连这年仅四十的女人都被那小伙子迷住了,连嘴里的一口饭慢慢顺着大张的嘴角滚落都不知道。
蓉茗清清嗓子,故意用筷子碰击盘子发出声音引回三个女人的魂魄。正好黑衣少年也跟着掌柜往后面的客房去了,清漪和粉淑依依不舍地回过头,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兴奋。可朱彩华还是老样子,好像痴了一般仍然盯着少年离去的方向。
客栈里忽然热闹起来,所有人不停地重复一个名字 —— 海东青。
蓉茗记得那是北方蛮族居处特有的一种猎鹰的名字,在中原价值千金。她的好奇心上来,问旁边桌上的人说,“各位大侠,不知你们说的海东青是什么?”
被问的男子惊讶地瞪大眼睛打量蓉茗她们,“你们不是江湖人吧?”
四个人一起摇头。
男子哈哈大笑说,“难怪,江湖人都知道海东青,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子。”
清漪红着脸急忙问,“大叔,他很厉害是吗?”
“那可不是!他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连现任武林盟主都不敢惹他。当年他力挡两湖十大帮派两手联手追杀,一夜之间杀了几千人,几乎是灭了两湖帮派……”男子口沫横飞地在美人面前夸耀,好像那个英雄人物就是他,却不想几个美人全都变了脸色。
“他是坏人?”清漪怯怯地问。
“啊~~,也说不上。这江湖里的好坏谁也说不准,他应该是邪道人士,但是正道的人也都争着想要结识他。”汉子对这个问题也很困惑。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个随时准备着为朋友去死的白痴,谁不想做这种白痴的朋友呢?”她们身后的桌子上不知何时换了客人,一个气质出尘的白衣男子坐在那里微笑。虽然此人已近中年,但是还是令蓉茗她们再次看呆。这么短时间内连续看到两个俊美的令人窒息男人,蓉茗感到心脏都有点受不了,清漪和粉淑更是在那炫目的笑容中头晕脑涨。
那被抢走话题的大汉刚要发怒,他的同伴已经跳起来冲过去向那男子施礼,“盟主!!”其他人闻声望过来,一眨眼的功夫,那男子已经被过来参拜的人群淹没。
蓉茗她们和那男子离得很近,疯狂的朝拜者们差点把她们的桌椅挤翻,朱彩华和清漪她们不得不离开位子站到一边,只剩下起身稍晚一步的蓉茗被人挤在桌子和椅背之间动弹不得。本以为这些家伙拜见过武林盟主就该回去吃饭,没想到谁都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拼命找话说。没人注意到肋骨都快要被挤断的蓉茗正在拼命挣扎,清漪她们只能在人群外跳脚,就算有胆子也没那个力气从一群壮汉中挤出一条路救蓉茗出来。蓉茗感到椅背和桌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胸口的气也越来越少,她索性放弃挣扎,反正她死不了。
“那边穿蓝衣服背九环刀的那位,您快要挤死那位姑娘了。”海东青站在楼梯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说。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但是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人的心里,围在白苏面前的人安静下来。蓉茗感到来自身后的压力骤然减轻,她爬起来连喘几口粗气,不满地回头怒视,一个身穿蓝衣的壮汉很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去。大堂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眼神却始终在海东青和白苏的身上打转。不少人心里都盼着这江湖两大顶尖高手会打起来,就算他们得不到什么利益,能看场好戏也是好的。
可惜海东青在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下,再也不发一言。白苏也不看海东青,他温柔地笑着对蓉茗说,“抱歉了,姑娘。”
“没关系,又不是您的错。”蓉茗说话的时候脸红了,不好意思去看那张美的令女子生惭的脸,但是又忍不住诱惑。
白苏笑着走过来,“姑娘还是受了我的连累,为了赔罪,就让我招待几位姑娘吧。”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也该回客栈去了。”蓉茗急忙拒绝,脸上也多了几分警觉。虽然这人在江湖上应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什么盟主,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在打清漪和粉淑的主意。旁边清漪和粉淑小脸垮了下去,她们很喜欢这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大叔’,也想多听他讲些关于江湖上的故事,总比天天对着蓉茗和朱嬷嬷有趣。
“唉,姑娘是不相信白某吧。其实我是觉得这两位小姐看起来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清漪和粉淑忍不住一起说,“像谁?”
“我死去的妻子。”白苏的眼神暗淡下去,眼中凝结的深情和悲伤令四个女人跟着心痛。蓉茗和朱彩华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道这就是她们在找的人?
背对他们的海东青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喃喃地说,“骗女人的手段真是一点都没进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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