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由 movestar 于 2007-4-1 11:05 发表
原帖由 麦香奶茶 于 2007-3-31 20:45 发表

一天一集,谢谢支持!
赶上韩国泡菜了

没明白这个跟韩国泡菜有什么关系?
臭美精, 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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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movestar 于 2007-4-1 12:39 发表
韩国的电视剧不是很拖拉么
动不动就上百集
你这个准备几百集的

原来你觉得我写的文章很拖拉?
三年的经验,能够三言两语的记录下来的话,就不值得我去写这8万多字了。
臭美精, 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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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movestar 于 2007-4-1 12:51 发表
问美食家一个问题,最近喜欢吃辣椒,湖南的小红辣椒真的够辣,
是我吃过的最辣的了,吃的时候很香,但是排除体外的时候(这个就是我为什么不在美食贴里发的原因)确实很麻烦,感觉要归西了,问问和什么一起吃可 ...

美食家不敢当。
我其实不吃十分辣的东西。
广东人口味比较清淡一点。
臭美精, 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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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尹梦梦 于 2007-4-2 01:08 发表
我其实都看过,但是还是强烈顶,写的非常好!

感动啊!真给面子!!!
臭美精, 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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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五)

一天中午我自己在东#酒楼值班的时候,两个年纪50来岁的中国男女推门走了进来。他们说要找老板,后来就和歪嘴鸡在一个角落的餐桌旁边坐了下来。这对中国夫妻说的是广东话,后来一问,原来都是我的老乡,大家都是广州人。后来我就叫他们作陈师傅和陈太太。

因为越南水吧啊蝴走了,所以陈太太就顶替啊蝴成为东#酒楼的新水吧。而歪嘴鸡后来又再次嫌弃土耳其大伯“妹妹”手脚太慢,于是又把人家炒掉了,新来的陈师傅就顶替“妹妹”做油锅二厨这个位置。

陈师傅陈太太是两个很朴素务实的中年人。听陈太太说陈师傅很多年前就作为劳务输出来到德国了,当时陈太太还在广州一个大学里面做管理学生档案的老师,后来因为不想两夫妻长期分隔两地,于是带着当年只有10岁的儿子一起来到德国和丈夫团聚。
那时候他们的生活并不轻松,为了养家糊口,陈师傅一星期至少工作6天,而陈太太则帮陈师傅工作的那家餐馆的老板带小孩。他们的儿子啊强当时不懂德语,只好天天找老师给他补习。现在啊强已经长成20多岁的大小伙子了,在德国一家大学读电脑专业。
听陈太太说她儿子现在读书很好,很乖。还受到教授的重用。啊强平时不但给教授改卷子,还作为练习课的讲解老师在大学里给别的学生上起课来。因为他对数学方面特别有兴趣和天分,所以经则是数学。

陈师傅和陈太太这两个人真的是个老实芭蕉的角色,属于典型的“抬屎不偷吃”的类型。以前在东#酒楼工作过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可以算得上是老实人,可是不时倒杯德国“麦酒”或者吃个雪糕球什么的算是很正常的事情。而陈师傅陈太太两个人每天除了喝只放了几片茶叶的茶水外,真的是什么便宜都不沾的。就连吃饭,他们也只夹很少的菜,为了填饱肚子却盛多多的饭。

论年纪,陈师傅陈太太完全属于我的妈妈爸爸级别的人物。而可能因为大家聊天都说广东话,因为没有地域差别,有的想法和观念又很相似,所以我们很快就熟落了。陈太太曾经跟我说过她很喜欢小孩子,其实很想再领养一个小孩,但是他们经济状况受到限制,所以在德国象他们这样的条件是不允许领养小孩的。于是陈太太有的时候就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甚至连陈师傅有的时候都开玩笑的说我是他们的干女儿了。

陈太太有很多心事都跟我谈,还会经常提醒我煲些什么汤啊做些什么菜拉,来保养自己的身体。而我也经常在体力活上帮助陈太太,因为毕竟50多岁的人还在餐馆打工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他们说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给儿子一个好的读书环境。他们不求什么,只希望把儿子养大,等他毕业了找到份工作,他们就安心了。

因为那段时间东#酒楼里面工作的员工关系都很好,经常会互相照应,所以厨房和楼面之间不时会传递一些小信息,为的就是共同防御我们大家的“敌人”歪嘴鸡。
例如有一次中午开饭的时候,陈师傅就偷偷跟陈太太说了些什么,陈罗太太后来就告诉我说那天中午千万不要吃厨房里送出来的东西,因为他们做的是土豆焖鸡,而那些土豆全部都是放了很长时间的,都长芽长得老高的了,而歪嘴鸡不舍得把那些土豆扔掉,就叫厨房做菜给大家吃;还有一次陈师傅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吃自助餐里的小春卷,因为歪嘴鸡为了节省原材料,让陈师傅把自助餐里剩下的肉类都挑出来,然后泡半小时把味道去掉,再把这些泡过的肉切碎,重新混合到其它春卷馅里加调味料用来包新的春卷再弄到自助餐里给客人吃;再就是有一天大厨小黄黄休息,歪嘴鸡代班炒餐。那天他的手破了,贴了个止血贴,在中午给员工炒菜的时候,他用那个贴着止血贴的手指头在炒的那堆菜里不知道搅和什么,后来那块止血贴就被他弄到那些菜里了。然后他就又用手把那帖子拾了起来。。。。。。

每每遇到这些情况,陈师傅肯定会给我们外面打小报告,我们就立即做好应对的策略。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啊蝴走了以后,啊扁仍然留在餐馆工作。听说没过多久啊扁就收到啊蝴律师发来的信了,只见他天天就和五月花用越南话在讨论些什么,以我旁人的眼光看来,五月花是在给他出主意。我猜她是在教他如果上法庭该怎么为自己辩护。
每当这个时候五月花就说的声色具全 ,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样子,好象她一直就很支持啊扁,肯定会帮助他一样。而啊扁则站在一边边听边猛点头。有时候我很是疑惑,弄不明白五月花到底是不是个双面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我和小妮都同时发现了啊扁身上发生的两个大转变:一个就是我们都经常会发现他工作的时候总是上厕所,而且一进厕所就花很长时间,而如果当他进了厕所以后,有客人随后进去的话,他就会马上从厕所里面走出来,然后等到客人出来了,他就又赶快进去。
有一次小妮跟我说,有一天她和啊扁搭档做跑堂的时候,她看到男厕所门口有张纸在地上,她于是走过去蹲下把纸拣起来,刚抬头站起来的时候,只见男厕所的门打开了,里面一阵烟雾,啊扁两眼发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神志似乎不太清醒。他一直走向水吧旁站了好久才像逐渐恢复意识的样子。而这样的情况则经常发生。二则是啊扁的肢体动作越来越像女人了。例如他跟人说话的时候经常会架起兰花指,而身上的香水则越喷越浓郁,工作的时候还经常涂润唇膏,下班后经常会有不同的外国男人来餐馆找他。

没过多久啊扁和歪嘴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在东#酒楼里面又大吵了一次,吵得都快像要打起架的感觉。之后歪嘴鸡就又把啊扁给赶走了。而每当小妮提前下班,我要工作到11点半的时候,歪嘴鸡就会心事重重的点根烟,站在吧台旁边沉思许久,或者语重心长的跟我说:“我做人做得好失败啊!跟老婆的关系越来越差,而我唯一的儿子却又吸毒又搞同性恋!哎!” 然而他叹息过后没多久,就又会态度转变顾作轻松的说:“不过这个衰仔真的是衰透了,我早就想让他赶快走了!天天在餐馆就把自己当成皇帝,连我这个老板都不放在眼里!走了才好!”......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都不会多说什么,不过我心里则会在想:如果歪嘴鸡你当初真有把啊扁当作是你儿子来养的话,估计啊扁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夏天转眼就过去了,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又到来了。每年的圣诞期间都是中餐馆股足了劲拼命挣钱的时候,而作为跑堂的我们也股足了劲拼命的跑,因为这个时候的客人最慷慨,给的小费最可观,理由估计就跟中国新年的时候封红包是一样的吧。
而12月31日晚上大除夕夜这个时候中餐馆通常都会爆满客人的。客人一般提前好几个星期就会订这个晚上的桌子,而且客人一般都是十几或几十人一桌的。一到结帐的时候,给的小费至少都会有5欧以上。

因为每年的这天生意都特别好,我,小妮和后来新来的泰国跑堂“啊皮”一早就准备好了,大家当天互相照应合作,虽然说餐馆爆满了客人,可是我们3个跑堂却也把客人安置的很好。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晚上9点了。
新来的跑堂啊皮是泰国人,不过听他说他的祖宗其实是中国人,只不过很多年前去了泰国,而且他也是在泰国出生的,所以他不会说中文。啊皮已经结婚并且有两个小孩了。所以大除夕夜晚他要求早点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而小妮也说要早点下班回家跟老公和其他朋友相聚一起过除夕。那么在德国没有家庭的我,也就很自然的留到了最后。

东#酒楼每逢12月31日大除夕都会在晚上10点就提前关门的,然后我们所有员工都会坐在一起吃团圆饭。那天啊皮和小妮都在9点就提前走了,所以剩下只有歪嘴鸡,大厨小黄黄,陈师傅陈太太和我在餐馆里吃饭。
那天小黄黄做了他的拿手好菜,我们吃完饭后,因为陈师傅陈太太当时还住在别的城市,所以为了赶火车,两个人吃完饭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餐馆当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收拾残局。我从10点30分吃完饭开始一直收拾到11点45分,终于把所有桌子椅子摆好了,东西收好了。我回宿舍的公共汽车一般都是晚上11点55分开出,所以我也就急急忙忙的赶去车站。

德国的12月底已经很冷了,那天还下着小雪。我穿着大衣围着围巾快步赶去车站。路上比平常热闹很多。当我赶到车站的时候才发现当天公车只开到晚上8点,之后就没有车了。于是没办法,我只好走去火车站旁边的的士站那里打算打车回家。这个时候时钟刚好达正12点,新年的钟声响了起来,在街上成群的人们高声欢呼烧鞭炮放烟花,互相祝福新年快乐。我一个人走在去的士站的路上,耳边萦绕着别人的欢声笑语,可是内心却感到万分寂寞冰凉。
这时候一股很凄凉的感觉突然从心底浮了上来。这股凄凉毫不客气的划过我的胃,穿过我的双肺直奔喉咙,刺得我浑身一阵酸疼。我用手擦去一涌而出的泪水,拖着孤独疲惫的身躯在两年交接的一刹那走过火车总站旁边的地下隧道,乘的士回到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三人宿舍。

坐在开着昏暗台灯的房间,我真的感觉到了疲倦。看着窗外远方持续飞起的烟火,我打心底里开始强烈的厌倦起中餐馆这份工作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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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六)

可是对中餐馆这份工作厌倦归厌倦,一天没找到新的工作,我一天都得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因为在德国的生活没有钱就等于寸步难行,而做为跑堂工钱虽不多,可还是可以挣到一些钱的。基本工资加上小费不但足够我每个月的生活开销,节省着用的话,还能稍微存一点去旅行或者买回国机票的钱。于是我很快把心情调整了过来了,想着一切向“钱”看吧。

新的一年刚开始,1月1日代表着新的起点和希望。那天晚上想通了以后,我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接着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与学习了。

为了把东#酒楼打扮的漂亮一点符合新年的气氛,歪嘴鸡决定用鲜花代替放在餐桌上的塑料花。而这个决定的后果则是需要有一个人负责每星期购买鲜花,并且每天给花加水和定期修剪花枝吸水的部分。因为我不是天天去打工,而陈太太对花粉过敏,一但碰了花或者和花距离比较近的话,她就会不停的流眼泪和打喷嚏。于是照看鲜花这个新任务就自然落到了一星期上6天班的小妮肩膀上了。

正如我提到过的,小妮是个很有女人味儿的人。而且她还很细心,每星期的鲜花换着品种换着颜色来买。例如这个星期买的是红色的玫瑰,下个星期她就会买粉红的康乃馨,再到下个星期就会带回来几束彩色的郁金香。而她每次都会把花修剪的恰倒好处,再加上些满天星在花瓶里做点缀,东#酒楼的确一下子生动了好多。

歪嘴鸡对于小妮所做的这些工作向来是赞不绝口的。有一次小妮新买回来几束各种颜色都有的玫瑰,她照常把花插好摆上餐桌后,歪嘴鸡笑眯眯的在餐馆里走了一圈,边看着新插上的花边说:“哈!换新花拉!” 小妮笑着问他:“怎么样?漂亮吗?” 歪嘴鸡看着小妮乐呵呵的尖起嗓子说:“实在是太~~~漂亮了!美女插的花就是与众不同啊!”
小妮“咯咯咯”的猛笑,然后用像是撒娇的口吻对歪嘴鸡说:“哟~!老板你真会说话啊!” 歪嘴鸡被她这么一娇嗔,估计开心得有点晕头转向了,脸上露出了我从来没见过的喜悦,嘴巴被他笑得老大,露出了一口黑牙。手估计是因为过于激动开心,一直在那里抖啊抖的。

歪嘴鸡对小妮与日俱增的痴情逃不过任何一个旁人的眼睛。餐馆里工作的任何一个员工都把这些看在了心里。幸好当时歪嘴鸡的老婆五月花并不在餐馆工作,顶多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过来取些吃的,然后就继续回到亚洲超市去了,否则估计下一次世界大战会提前爆发的。

而歪嘴鸡似乎也开始无所顾忌的表露出他对小妮的情感了。每天上班的时候他只要一见到小妮就会主动叫人家:“美女早上好啊!”,而等到下班小妮跟他说“去死”的时候(德语的“再见”的意思),他都不忘笑着从厨房冲出楼面挥着手对小妮说“美女再见拉~~~!”
有一次小妮在聊天的时候告诉我,歪嘴鸡曾经多次对她说过,打算在德国再拼1,2年,然后把餐馆铺子都卖掉,拿了钱就和小妮回她家乡贵州开个夜总会,还叫小妮耐心等他1,2年。我听了觉得很可笑,问小妮:“那你怎么答复他?” 小妮笑了笑,说:“还能怎么样?就当他是跟我开玩笑的咯!跟他打个哈喇就过去了。”

但是我觉得其实谁的心里都很清楚,歪嘴鸡一定不是在开玩笑的。他天天这么开心的样子餐馆里的人谁都不曾见识过,有的时候我在想,乎近乎远不明不白可能有的时候的确可以让男人乖乖的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可是在适当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呢?否则到最后也许就两败俱伤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招数有的女人是与生俱来的,而我在这方面的EQ比较低,也许有的事情是我所想不透的吧......


一个周末我照常去东#酒楼打工,可是当我刚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餐馆里面充斥着震耳的吵架声音,只见歪嘴鸡气得满脸通“黑”的在大吵大闹,他一边指着站在旁边的小黄黄和小妮骂脏话,一边站立不定的象只猴子一样跳来跳去。而小黄黄和小妮两个人也是气得涨红了脸,不时拍桌子跺椅子的在回骂些什么。

陈师傅和陈太太一早就回到了餐馆,陈师傅当时把脑袋从厨房门的空隙那里探出来在看热闹,陈太太一见到我回去了,就赶快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悄悄告诉我事情发生的原由,她说:因为小黄黄一直想签一部两年合同的手机,这样每次打电话的费用就会便宜很多,而且还有新手机送。但是因为他懂的德语很有限,所以就让小妮看哪天有空带他去电讯商铺一趟,帮他做翻译签个合同挑部新手机。小妮就在前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带小黄黄去签了一部手机,然后她打算帮人帮到底,于是和小黄黄一起回到了他的宿舍,在那里帮他看说明书教他怎么用。
估计那天中午歪嘴鸡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一起下班,而且还有说有笑的,于是就一直跟踪他们。然后还发现他们逛完街居然去了小黄黄的宿舍,他就立刻醋意大发,跟了上去。结果跟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看到小黄黄把门关上了,还在里面用钥匙把门锁了一圈,于是他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用他备用的钥匙打开了门。当时小妮正坐在小程程用垃圾塑料袋围起来的“小房间”里的床上(因为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看到这个画面,歪嘴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发起飙来。
他们在宿舍的时候就吵了很久,歪嘴鸡吵架的理由是说小黄黄和小妮下班后去偷情,他们两个都是有妻有夫的人,这样道德沦亡的事情不允许在他的餐馆发生,而且他们偷完情后必定会影响到回餐馆工作的情绪和质量,所以他不允许他们这样做。而小黄黄和小妮则回骂到:第一,他们没有偷情,小妮当时纯粹只是帮助小黄黄签手机合同和教他用新手机;第二,就算他们偷情,你这个中餐馆的老板也管不着,因为他们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卖身给餐馆的,他们只要一下班,做什么私事歪嘴鸡也无权过问,就算真偷情也不关你歪嘴鸡的事。

估计歪嘴鸡这回是动真感情了,而且是真着急了。前一天晚上三个人大吵了以后,歪嘴回家就想了个馊主意。第二天,也就是我上班的那天,他早早就回到餐馆跟小黄黄说他不会再继续给他租员工宿舍了。因为他认为员工宿舍只是给员工下班后住的,是个正经的地方,不是给员工下班后去偷情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地方,于是他要把那个宿舍的合同解除掉。以后小黄黄得自己去找住处。对于歪嘴鸡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小黄黄自然不会同意,因为他是歪嘴鸡通过中介直接从中国请过来的厨师,双方签了三年合同。也就是说在这三年以内,小黄黄不允许换工作,而歪嘴鸡也不允许解雇小黄黄,否则提出终结合同的那方要做出很大的赔偿。
而且小黄黄在德国没有其他亲戚朋友,一下子让他搬走的话,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难题。他不大可能马上找得到新的住处。他们因为这个事情吵了很久。不知道当时歪嘴鸡是想继续侮辱他,还是想继续出馊主意,他说如果小黄黄不自己找地方住也行,就是让他以后住在餐馆的地下室。
餐馆的地下室是个大约10平米的地下房间,里面没有窗户,除非开灯,否则就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那个房间只有一扇铁皮大门,里面放的是备用的酒水,果汁,空瓶子和一个很大很吵的放速冻肉类的冰箱。这样的空间是不可能住人的,而歪嘴鸡却提出让小黄黄住到那里去,于是他们认为歪嘴鸡欺人太甚了,就因为这个问题又吵了起来。

小妮在后来跟我的聊天中十分气愤的说歪嘴鸡这样做实在太过份了。她说她跟小黄黄的确是相互之间都有些好感,可是关系仅仅是好朋友而已,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有资格来吵的也只是她的丈夫,无论怎么样都轮不到歪嘴鸡去吵。现在歪嘴鸡弄桩这样的事情出来,她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当初她来中餐馆工作为的就是见识一下中餐馆能够怎么个“臭”法,现在她见识到了,而且也受够了,于是向歪嘴鸡提出辞工。

歪嘴鸡一听小妮要辞工就开始着急了,又说要升她工资,又说过往不究,千方百计就是要留她。不过小妮好歹也是个有个性的人,说了走就走。
后来她离开东#酒楼一段时间来我宿舍玩的时候跟我说起这件事情,她告诉我因为她在东#酒楼工作了半年,当初她见工的时候歪嘴鸡就跟她说好了工作3个月以后就可以有工假,也就是说如果要休工假就可以休,不休的话就可以把多工作的天数的钱发给她。而后来歪嘴鸡见留她不成,于是在最后付她工资的时候还打算抵赖不把她没休工假的钱发给她。

小妮的走另我们其他员工都觉得很可惜,毕竟象她这样一个手脚利落又平易近人的同事是不可多得的。泰国跑堂啊皮在事发那几天休假在家,所以对发生的事情一头雾水,而我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不知情的同事,包括后来歪嘴鸡新请的其他同事。

而因为小妮的走,歪嘴鸡从一开始痛苦万分到后来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了。他天天没事就站在吧台拼命抽烟,而且跟我和陈太太的谈话中总是有意无意就提起小妮。有一次他试探的问我是否知道小妮离开的原因,我故意装傻说:“不知道,为什么啊?” 他皮笑肉不笑的跟我说:“她啊,跟厨房里面那个湖南黄互相勾结,有奸情,两个人下了班就抱一起了,我不允许我的餐馆发生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情来,所以我就把她炒掉咯!”

我心里一阵反感,“切!”了一声对他说:“他们两个有没有奸情我不知道,可是就算有,也是他们的私事,外人管不着吧?!”
听到我这样说,歪嘴鸡瞪大了眼睛凶巴巴的看了我好一会,然后吸了口烟继续说:“是啊,你说的没错,这些是别人的私事,我管不着。不过他们因为偷情而影响到了来我这里工作的质素,就因为这一点,我也有理由把她炒了!如果不是因为跟湖南黄有合同,我也一起把他炒了!哼!”

其实痴情汉子在某种程度上虽然烦人了点,可是有些时候还是很可爱的,问题是歪嘴鸡这样的痴情人,我却打心眼里越来越瞧不起他了。

小妮走后好长一段时间后,有一次他抽着抽着烟突然对我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她当初一来我餐馆应聘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来头不小!”
我很不解的问到:“为什么这样说?”
歪嘴鸡冷笑一下,说:“哼!你没看到她腿上纹的红玫瑰吗?她是贵州人,那里的人大部分是野山贼黑帮什么的,她纹了红玫瑰不就是参加了那里帮派的标志吗。或者说难听点那是个做妓女的标记也不一定!哼!走了才好!免得把我的餐馆弄的乌烟瘴气的!” 说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我皱着眉头极度厌恶的看着那张扭曲到了一起的嘴脸,心里对他说:“你这个人实在是可恶可笑可怜到了极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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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ian,谢谢你一直顶我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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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七)

在中餐馆打工这么长时间,我不但见识到了不同品种的同事和老板,同样也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来自不同国家的客人。对于同事和老板的描写我已经记录了16篇文章了,这里我打算对各国客人的特色做一个总结:

别的餐馆我不清楚,可是在东#酒楼工作的时候,我个人最欢迎的是2个国家的客人,一个是英国客人,一个是日本客人。

英国人出名的绅士风度不但体现在对女士的表现上,同样也体现在餐馆用餐方面。记得刚到东#酒楼工作没多久,有一次我快要下班的时候来了几个英国人,他们打算预订一个晚上的20个人的位子。他们是交响乐演奏者,订位的那个晚上他们刚好表演完最后一场,所以打算晚上表演完11点后来中餐馆吃点东西庆祝一下。但是也因为是他们表演完了才去吃,所以我那天晚上只好推迟了快3个小时才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这群英国客人对于作为跑堂的我和当时帮我忙的歪嘴鸡十分有礼貌。我每上一杯饮料或者上餐食的时候,他们都肯定会微笑着看着我说:“THANK YOU”。而且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仪态很好,除了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以外,几乎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而到最后一结帐,小费往往是帐单总数目的20%甚至更多。我所接待过的英国客人,用完餐离开餐馆后,他们用过的桌子几乎不需要我更换桌布,因为桌布通常都会保持的很干净,就和他们刚来的时候是一样的。我觉得这方面的良好表现应该算是一种教养,是从小就锻炼出来的。

其次日本客人也很不错(抗日的先别嚷嚷,一事归一事哈!)。虽然说他们不一定会像英国客人那样讲究餐桌上的礼仪,可是每次吃完饭后,桌布也不会被他们弄脏。而且日本客人一般给的小费数目也算很不错的。我不在东#酒楼打工后,曾经有3个月在另一个香港人开的中餐馆干过。那时候我就碰到过一个日本客人,他对餐馆里的工作人员十分礼貌友善。到最后结帐的时候他没给我小费就走掉了。我当时没往心里去,因为在那家中餐馆打工我是不拿小费的,可是固定工资却相对比在东#酒楼的时候高出一截。那个日本人当天离开餐馆后大约15分钟就又折回去找到了我,然后很有礼貌的跟我说:“抱歉,我刚才走太急了,往了给您小费。”然后往我手上就塞了几个欧元的硬币。

当地德国客人大部分的素质其实也算十分高的,他们的表现和英国客人差不多,就是很注意用餐仪态。离开餐馆后,桌布往往都还是十分干净的。他们如果不小心把汁水或者什么其他东西滴到桌布上弄脏了,走的时候一般都会指着自己弄脏的地方对我说:“真对不起,我把桌布弄脏了”。不过可能因为给小费的这个习惯是从英国传进德国的,所以德国客人不给小费或者给的很少的也有一部分。
有一次一个德国家庭来东#酒楼吃饭,到最后结帐的时候,那位付钱的爸爸把一个10分硬币放在帐单上,他很友好笑着跟我说:“谢谢您,东西都很好吃,这个给您。” 我看着那个10分硬币,真是感觉到很好笑。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算了,估计他还不太了解给小费的真正意义吧?!

不过不给或者少给小费的都算是少数情况。因为我在东#酒楼工作时间算是长的,和那里的一些熟客关系都很好,大家见面就会寒碜几句问个好什么的。有的和我关系特别好的客人,一见面就拽着我聊天。还曾经有个70多岁的德国老太太提出要认我做她干女儿。呵呵~, 我的老妈子是个年轻的大美女,我暂时来说是没有办法开口叫一个70多岁的德国老太太做妈妈的了。

其他国家的客人,例如芬兰,美国,希腊,意大利,波兰,荷兰等等都会经常出现在东#酒楼。大部分人的素质都还算不错的,至于小费给的多和少是在乎于小气或大方,富裕或平常,所以我也就不多费时间做比较了。

不过工作了那么多年,有两个国家的客人我是最怕接待的,也是最不愿意接待的。其中一个就是越南客人。

我不喜欢越南客人并不是因为歪嘴鸡是越南人的关系。作为餐馆跑堂,我主要是很害怕他们用餐后剩下的一片狼籍。越南人吃过饭后的餐桌基本上是需要我从头到尾重新“打扮”一遍的。有的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他们的嘴巴是不是有个洞,饭会被他们边吃边掉下来的。他们用餐过后掉了一桌的饭菜先不说,酱油调味料什么的就肯定会撒到一桌都是,而饭桌椅子腿附近还会躺着几根菜或者米饭,有的时候他们的脚不小心踩了几脚,这些可怜的倒地上的饭菜就变成了被车碾过后的“尸体”一样。所以如果一有越南客人去吃饭,那就意味着等他们走了以后,我需要好好的把他们坐过的那片空间仔细大扫除一番了。

可是越南客人虽然吃饭教养不怎么样,但对跑堂的态度还算友善。他们顶多就是被归于不会吃饭的那一流派。然而还有一个国家的客人比这越南客人更让我受不了,那就是咱们中国人了。

写到这里,估计看的人会气愤的在想:你TMD自己不就是中国人,你自卑啊?自己看不起自己人啊!!!

我先说明白,我TMD就是中国人,我还TMD特别自大甚至自恋!我没有看不起中国人。但是我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另我对某些中国人真的很反感,很瞧不起。

一般来说,去东#酒楼吃饭的客人只要一推门进餐馆,肯定会很有礼貌的说一声:“您好!”这是问候也好,是为了引起里面工作人员的注意也好,一声“您好”让人听着总是心里比较舒畅的。有的客人可能不会说什么,可是他们会静静的找个位子坐下来,然后等着跑堂给他们送餐牌过去。可是某些中国客人可不是这样。

那时候东#酒楼还没实行新的休息时间,所以中午3点还是会有人在餐馆里值班的。有一次就是在3点左右,我们所有员工都坐了下来在吃中午饭,一个穿着肉色丝袜配露脚趾高根凉鞋的中国女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谁也没看,自己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我当时正在吃饭,但是因为中午是我值班,所以我赶快站了起来,走去吧台从冰箱里拿了一小杯梅酒出来。因为凡是去东#酒楼吃饭的客人,我们跑堂都会在一开始送每人一杯梅酒的。当时我因为正在吃饭,嘴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所以我稍微在吧台站了一小会。头尾大约就是1分钟吧。那个进来的中国女人就坐在位子上尖起嗓门大叫了起来:“喂~!你们这里到底做不做生意的啊?!到底有没有人啊?!”
我赶紧拿起餐牌和梅酒走向她,很有礼貌的对她说:“您好啊,我们中午做生意的。” 她瞪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 我都来了这么久了都没人上来招呼,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 我当时一听,真的有点火上头了,这家伙进了餐馆到我最后送东西给她头尾不过1分来钟,居然就在这里大嚷大叫说我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当时看着她那嘴脸我真的好想好好跟她吵一架,毕竟很长时间没用普通话跟人吵过架了。不过当时理智压过了情感,我还是很礼貌的跟她解释说:“我一看到您进来,就马上取餐牌和梅酒去了,所以没能马上招呼您。不好意思~”。 她还是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很不耐烦的说:“不要餐牌了,我就要吃猪肉炒面!” 正当我转身准备走向厨房的时候,她在我身后又尖叫了一声:“哎~ 你给我上快点,我有急事啊!”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个女的是在我们大学某个系读博士的。呵呵~ 还出国留学学知识呢,我觉得她应该首先学学基本礼貌吧???!!!

不过女博士这类的还不算最难招呼的,我最怕就是那些中国旅游团或者来欧洲参加交易会的人了。那些人可真是够呛的啊!
中国旅行团里的人数一般都有10来个,他们去中餐馆吃饭不按餐牌点菜,而是自己说个菜名叫厨房里的厨师做。这些就叫做“团餐”。我很好奇这些团员们是不是每天都吃不饱,他们吃起饭来肯定是抢的。我手上端过去的菜还没放到桌子上,就有人拿起筷子来夹那盘菜了。这些人通常都吃的狼吞虎咽的,“吧唧吧唧”一边嚼嘴里的东西一边不停的往嘴里继续送菜。而每每吃完以后,有的人就会很夸张的用舌尖把牙齿附近沾着的饭菜“啧”的转个圈儿舔掉。然后支起嘴唇“啧啧啧”的剔起牙来。剔完牙还不要紧,还要把那根牙签叼在嘴巴里,顶着个大肚皮穿过其他餐桌去上厕所。

东#酒楼里有几副挺艺术的中国画,这些“团员”们往往会叼着牙签背着双手一边站着一边抖动另一条腿在看那些画。每每遇到这样的旅游团我都很希望他们坐的四周千万不要有其他国家的客人,否则作为中国人的我,真的感觉到很丢脸。

旅行团是一个让我在餐馆打工时候头疼的群体,另一个则是一年一度的来欧洲参加交易会的中国“商家”们。

中国之龙苏醒了!中国进步了!中国腾飞了!中国开始富有了!于是这些一年一度甚至一年N度的商家们便会经常往返中欧中美或其他国家。别的地方先不说,在德国我见到的这些大军们,很大一部分会让我联想起“农民爆发户”这个词组。
我没有看不起农民,真的没有。我看不起的是我遇到的这些超级没有素质却又目中无人而且认为自己有钱就很棒的人。

有一次来了一团大约8人这样的商家去东#酒楼吃饭。他们个个都穿着西装,梳着亮头。乍看好象个个都是高级白领,可是如果走近看清楚,就会发现他们要不就是头上沾满了头皮,要不就是鼻毛钻出来了老大一节,要不就衣领袖口黄黄的,再往下看,不难发现有很多人喜欢踩鞋跟。
这个踩鞋根的毛病在男人身上发生率比较高。好好的一身打扮,一下子就被这些小“瑕疵”给完全破坏掉了。这团商家一推门走进餐馆后就谁都不看,鼻子抬的老高就直接往一个大圆桌走了过去。当我把中文餐牌递给他们的时候,个个都只是高傲的坐着,没有人用手来接。然后有一个,我估计是他们的老板吧,头也不抬的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跟我说了一堆菜名。而他说归说,根本就好象是自言自语的样子,声音又低说的又超快,我当时没来得及把所有菜名都记上,于是当我请他再重复一次的时候,那个人就很不耐烦的“哎呀~”一声,然后又很小声超快的再说了一次。

有一段时间,估计是某个大型交易会的时期,经常有这样的团或商家去东#酒楼吃饭。当中有一个女的,个子瘦小,长得倒算清秀。那天泰国跑堂啊皮在餐馆和我一同合作。啊皮的样子长的一点都不像泰国人,反而有点像长的好看的日本人。他眼睛小小成缝的,皮肤白皙,他的鼻子挺高的,一笑起来牙齿很白很整齐,挺甜的感觉。估计那个女的看上了啊皮,特别想引起他的注意,于是这位20多岁的姑娘那天突然拿放在桌子上的餐巾纸折起了飞机来,折完了往啊皮看了一眼,朝他笑了笑,然后动作夸张的扔起那张餐巾纸做的飞机来。那“飞机”是当然飞不起来的,很快“坠毁”了,那位姑娘就很娇柔做作的“咯咯咯咯”的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又往啊皮这边瞧了几眼。
......

当然,任何国家任何地方任何人种都有素质高的素质低的好的坏的白的黑的......就凭我那几年在东#酒楼这家餐馆所见识到的实在是片面之又片面。我也只是把我在那里所碰到的客人分了类。不过记得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就是说:任何国家都有低素质的人,只不过比例不同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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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holgerhan 于 2007-4-3 17:54 发表
能在那呆那么久,眼见身边人被换了又换,也不容易啊
不过这那么多经历对以后应该很有帮助的说吧~

是啊,我是那里最能忍耐的员工了。
所以造就了现在工作起来的一个特点:特能忍。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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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八)

一转眼,在东#酒楼打工的时间就接近两年了。期间在那里进进出出打过工的人,粗略算一下也有20个以上。小妮因为那件事情被歪嘴鸡气走了以后,小黄黄没干多久也被气跑了。因为歪嘴鸡自从小妮离开后,对小黄黄可谓是到了百般刁难的地步。小黄黄无论做什么,歪嘴鸡都肯定要从里面挑骨头,而且一天内这骨头还不是一根两根的挑;只要歪嘴鸡在餐馆待着,小黄黄就没有一分钟好日子过。歪嘴鸡的挑刺本领在小黄黄身上可是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与提高。
例如他要不就说小黄黄做的北京汤油太多,要不就说辣椒牛肉炒的颜色不好看,或者埋怨小黄黄动作太慢。有一次更好笑,歪嘴鸡一进厨房就冲着小黄黄说:“喂!你有没有搞错啊?!天天脸色这么难看,跟只病猪似的,你还打什么工啊?!我的客人吃了你炒的餐都被吓跑拉!!!”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小黄黄都选择忍耐。当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则会爆发跟歪嘴鸡吵起来。但是正如我之前提到过的,他们之前是签有劳工合同的,三年内谁先取消合同,就要赔偿给对方一大笔钱。所以一般情况下,歪嘴鸡就算多不愿意看到小黄黄,他也只能挑挑骨头发发神经,绝对不会首先提出把他解雇掉。而小黄黄就算多受气,也只是打掉牙齿和血吞。

眼看着小黄黄半年之内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被折磨成了个脸上布满了细皱纹并且比我还瘦的人了。终于,小妮走后不久的一天,歪嘴鸡又给他挑起刺来,小黄黄和他大吵了一顿后,终于不需再忍辞掉了工作。估计歪嘴鸡做那么多东西也是故意要把他气走的吧,这样大家双方都达成了一致同意取消合同,于是谁也不需要为谁付罚款了。就这样,他们俩的恩怨暂时告了一段落。

小黄黄走了以后,歪嘴鸡又把以前在东#酒楼工作过的李师傅请回来了。李师傅也是三进二出了。而楼面跑堂,除了啊皮还在当正式跑堂以外,他请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阿尔巴尼亚人。这个人也不例外的被我安了个花名为“ZARTE FINGER”,就是“嫩手指”的意思。我给他取这个名字是有原因的。

嫩手指脸蛋长的其实算蛮帅的,是很典型的南欧男人的模样:浓密的眉毛,大眼睛,高鼻梁,身材很高很壮,皮肤白皙...
在东#酒楼当跑堂的,每天都要擦好几次厨房窗口送出来刚洗好的盘子和餐具。因为这些东西是用洗碗机高温洗的,所以厨房送出来的时候,盘子和餐具上都还留有余温。其实留有的余温温度并不高,只不过暖暖的,我觉得用手碰着感觉还挺舒服的。

有一次我和嫩手指搭档做跑堂。那天厨房里照样送出来一叠刚洗好的盘子,我叫嫩手指一起过去把盘子上遗留的水迹擦干净,然后把干净的盘子放好。我走过去,拿起盘子就擦了起来,嫩手指也拿起一个,估计是他没想到盘子是暖的,被吓了一跳,然后赶快把盘子“啪”的扔了回去。看着他那吓了一跳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我告诉他,其实盘子只是因为用洗碗机洗过后暖暖的而已,并不烫手,让他尽可以放心拿起来。然后我就自己再拿起来一个擦给他看。

他当时看着我,一边摇头一边退后了几步说:“ NEIN,NEIN!DAS IST ZU HEISS,ICH HABE ZARTE FINGER!” (不!东西太烫了,我的手指很嫩!) 他一边说,一揉着自己的两只胖手。听到他这样说,我觉得可笑极了,一个1米85的大个子欧洲男人,居然对我这样一个比他瘦小那么多的亚洲女人说他的手指很嫩!!!从那以后“嫩手指”这个花名就自然被安在了他的身上了。

别看嫩手指人高马大样子很壮,干起活来可是又娇气又慢。我们一般在中餐馆习惯做跑堂的,如果有餐同时出,向来我们都是一手至少拿2个盘子什么的,步伐动作一定会快。因为如果客人特别多,2个跑堂是忙不过来的。可是嫩手指就连捧个小碗的汤也要用两个手一起捧。如果在他看管的那半边餐馆有超过3桌客人的话,他就会忙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嫩手指进去工作不到一个月,一个晚上11点30分我跟歪嘴鸡结完当天的帐准备下班的时候,歪嘴鸡突然跟我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餐馆最近生意不怎么好,不需要这么多人了,你明天就不用过来了。”

虽然说我对在东#酒楼工作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早早就有离开的想法了。可是歪嘴鸡突如其来的这么一说,我还是感觉到比较吃惊的。因为之前我一直没去找过其他的工作,现在他突然不要我干了,我就开始担心起自己是否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工作。

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真的是七上八下的,脑海里一直高速的在运转,考虑自己到底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工作。第二天是个星期六,我一个人在巫婆塔的市中心逛。我几乎把所有能看得到的咖啡屋,餐馆,雪糕店等餐饮行业都拜访了一次。有的地方当时就直接回绝了我,说暂时不需要请新的员工;有的则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说如果有需要,到时候会给我回电话。那天一整天,我就在市里面逛来逛去,几个小时下来,没有得到哪怕一个明确的答复,当时真是有点感觉到身心疲惫啊!

晚上回到宿舍后,HB告诉我在我们宿舍附近有一家德国餐馆,让我其实可以去那里问问。我当时就想着,反正周末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就去问问吧。于是星期天,我又走去了宿舍附近的那家德国餐馆,见到了老板,也不例外的只叫我留下了联系电话,不例外的跟我说暂时不需要人,如果有需要就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当时心情的确是有点沮丧。人其实就是个很矛盾的物体,当你拥有的时候,就会挑三拣四,希望拥更好的,可是一但你失去,却又会怀念起拥有时候的日子。虽然说在东#酒楼当跑堂的日子的确有时候很像地狱,可是在当时,对比起没有工作,我还是宁愿回到地狱里去。

不过烦恼的日子只维持了一个星期,在我宿舍附近的那家德国餐馆的老板在一星期后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那个周末去试工看看。

其实在德国餐馆打打工见识一下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过真当我见识到了,才发现这个工作一点不像想象当中那么简单。

德国餐馆的工作环境和中餐馆很不一样。那是一家超过100年历史的传统德国菜餐馆,位于森林的入口处,旁边就是一个估计有一平方公里的草坪,听说二战的时候还被炸掉过一半去呢。很多人都告诉我,那家餐馆在鲁尔区一带十分出名,所以很多其他城市的人都是慕名开车而来的。

德国餐馆很大,有东#酒楼至少4倍那么大。如果碰到天气好出太阳,餐馆外面花园地方还会摆上几十到100个位置让客人在外面用餐并且晒太阳。整个餐馆一共有3个正式跑堂。不过其中一个德国女跑堂生病住院了,所以那时候只剩下两个。平时忙的时候,老板也会跟着跑。而周末则会再去一个专门干周末和节假日的跑堂,加上我这个其实是顶替病的员工的,就可以算上4个了。

在中国人当中个子算很高大的我,在东#酒楼工作的时候,总会被人认为我很壮,力气很大,手脚特别利落。连歪嘴鸡也多次当着面说我:“你怎么胖了那么多啊!” 可是在德国餐馆的员工当中,我却是个子最小,最瘦弱的。其他两个长期跑堂都是来自保加利亚的,女的叫“多喀”,男的叫“米蔬”,而另一个逢周末才去打工的是来自突尼西亚的“色狼”。

那里的生意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特别是中午时分,去吃饭是一定要定座位的,而定的桌子,则不一定全是给你的。例如如果只有1个人定座位,那里最小的桌子也是四人的,所以到后来如果有其他单个的客人去吃饭,就很有可能会被安排到和这个1个人的客人坐同一个桌子,因为没有其他空的位置了。而那里的盘子一个就等于中餐馆的3个那么重,体积又大又厚。在中餐馆我可以一趟最多拿6个盘子:左手四个,右手两个。(强吧!锻炼出来的!)而在德国餐馆,如果我一趟拿3个盘子:左手2个,右手一个的话,没走几趟,我的手就会开始抽筋了。

2004年母亲节那天,德国餐馆爆的特别厉害。一群一群的客人一直涌进去,我们四个跑堂全部到齐并且飞速的奔跑着,加上老板则一共有5个跑堂了。厨房的餐不断的在出,水吧的酒水堆了好几堆。我拼着命的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出来的酒水和餐赶快分发给各个客人。没几趟下来,当我左手拿着两盘烤肉,右手拿着一盘猪扒的时候,路走了一半,我再也走不下去了。我的左手完全僵住了,抽筋疼的厉害。我赶紧把3个盘子放在咖啡台那里(餐馆里咖啡机也有4台,而且有一台还是超大型的那种,所以光咖啡台也有5米长),可是我不敢休息太长时间,因为当时客人很多,其他员工都在拼命跑,我是不可以一个人站在那里休息的。所以没过多久,我就又用我稍微颤抖着的双手拿起肉扒赶快送到客人那里去。

在德国餐馆的工作,其实比在中餐馆体力上来说要辛苦起码3倍以上。不过在那里工作的气氛却是很好。我可以用“正常”来形容德国餐馆的工作氛围。老板看样子是个60多快70岁的德国人了,他老婆看样子也有60来岁。不过两个人脾气都很好,而且一直对我是笑脸相迎的。
事情不多的时候,他们都很积极的跟我聊天,对我的国家,学习,生活都似乎抱有很大的兴趣。我在德国餐馆的工资口头上说来是7欧一个小时,不过一天下来结工资的时候,老板都会多少再给一些奖励工钱。老板娘对我就更是客气了。那个餐馆最出名的其中一种食品就是他们每天自己做的新鲜奶油蛋糕,品种有10多种。有的时候我想下班买几块回家,老板娘都坚持不收我的钱。在那里的伙食是现点现做的。也就是说我们员工在不忙的时候可以从餐牌里选择自己想吃的那些东西,然后告诉厨房,厨房就会做出来。那些菜无论口味,摆设和份量都跟卖给客人的是一样的。其他同事,除了来自突尼西亚的“色狼”我不喜欢以外,别的人跟我的关系都很好。而去那里吃饭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老头老太太,他们一直都去那家餐馆吃饭,有的已经超过70年了,有的老头老太太们的父母也甚至曾经去吃饭超过50年了。

所以这些客人对那家德国餐馆都是抱有感情的,并且已经习惯了去那里吃。有的客人一天当中有两顿是在那里吃的。因此当我一开始以跑堂身份出现的时候,引起了几乎所有客人的注意。“您从哪里来?您在德国干什么?您读完书以后打算怎么样?您喜欢德国吗?”等等这样的问题天天有人问。而有的老客人听说我是为了供自己读书而打工的,临走的时候就会塞几欧到我手里,让我给自己多买点吃的。

每每遇到这样的客人,我都会觉得很感动。特别是新的工作环境让人感觉得到了做人应该得到的起码的尊重,我感觉到我是被当做个来看待的。

所以虽然说德国餐馆工作很累,可是我却是很享受每次去打工的日子。跟在东#酒楼打工的日子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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