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

话说东#酒楼旁边的亚洲超市,没开几个月就关了。歪嘴鸡说他老婆五月花管理不当,虽然每天去买东西的客人很多,东西也卖出去了很多,可是一个月下来,却没有挣到钱,他老婆不知道把钱都用到哪里去了,反正就是只见营业额而不见现金就对了。他认为他老婆肯定是拿店里的东西随便送人了。他说有的时候五月花的妹妹去店里帮忙,五月花肯定就送她一些大虾啊,鱼啊什么的,他说经常这样送,东西都给她送没了。而她妹妹是理应在超市白帮忙的,因为当初她和她老公大头杰的难民身份转正时候,也是靠他们帮忙的,所以她理应不求报酬替他们在亚洲超市工作。于是他一气之下,把铺子关了,让他老婆去餐馆帮忙做跑堂,这样他老婆就不会再乱送东西给娘家的人了。

而当时大敏和小敏两姐妹轮流在东#酒楼打工做水吧,可能因为我跟她们年纪相仿,无聊的时候会聊聊天,忙的时候一起忙,所以时间过的倒很快。不久,歪嘴鸡又请回来一个听说是上海来的跑堂,叫“珊珊”。这回在东#酒楼工作的人数可是达到了历史高峰,可是热闹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个珊珊,她个头一般,头发到肩膀,染成了黄铜铜的颜色,脸型老长,下巴还往外兜着,我见她的第一眼就立刻把她和蓝精灵里面的格格恶联想到了一块儿(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人家,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我承认我有的时候的确有点儿可恶!)。

她跟我见面的第一次,是脸带微笑的走向我,伸出手来主动跟我握手的。我也伸出手打算跟她好好握个手,可是她的手掌只是轻轻的碰了我的一下,就马上缩了回去,然后说:“您好!”
从外貌上看来,她比我得大个几年,而且大家是同事,这个“您”字听着可是让我感觉到有点奇怪。于是我跟她说:“你好,不过你不用称呼我作‘您’了吧,我们年纪都差不多。”
她顿了顿,点头笑着说:“哦,好的好的。对了,您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我回答到:“快2年了,不过你不要称我作‘您’了,听着怪别扭的。”
她继续笑着说:“呵呵,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聊天,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又称呼我做“您”了,我也只好努力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另我感觉到别扭的字眼上。

听珊珊说,她来德国3年了,嫁了个意大利人,所以意大利语说的比较好。没聊多久,她就告诉我她嫁给这个意大利人纯粹是想拿欧盟居留,只要跟欧盟身份的人结婚四年,她就可以拿到长期居留,然后她再看心情,考虑是否跟她老公离婚。因为她认为意大利人,出了名也顶多是个烤匹萨做意大利面的,没什么出息,还是德国男人来的好,档次相对高很多。不过问题是她当初是在意大利待着的,嫁了人来了德国以后才发现德国男人好,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所以她打算无论怎么都好,也得把这四年忍过去,好歹拿到个身份才跟人家说拜拜。

珊珊说她在上海的时候曾经在五星级大酒店做过服务生,说她妈妈在上海住豪宅,有佣人给她做家务服侍她,而她妈妈所花的一切钱,都是她从国外给她寄回去的。

珊珊跟我说她来德国3年了,可是听她说的德语,我感觉还不如自己当初还没进大学的时候说的好。而且她经常听不懂客人说什么,问题是,她却很爱不懂装懂。

例如有一次有个客人跟她订了个炸鸡胸餐,客人问她配的甜酸汁是否另外用一个小碗分开装的,她当时就跟客人说“JA JA”的(是的,是的),可是倒头来,却跟厨房说客人要求把炸鸡胸换成是用甜酸汁来炒的鸡胸,结果当客人看到被端上桌子的菜以后,就拼命的摇头。
还有一次有个客人点CONEC,这种酒应该是倒在用开水烫过的CONEC专用杯里给客人送过去的,她却拿放冰箱里的冰冻过的装梅酒的杯子给客人装了一杯过去。
她给客人上酒水的时候,一开始几乎是用扔的,有好几次杯里的饮料都被她由于过于用力而溅到了桌布上面,而且她连基本的左叉右刀都不会放,这另我不禁怀疑起她在五星级酒店工作过的真实性了。

她看黑人还特不顺眼,用她的话就是说,黑人都小气,都不给小费,所以她看到他们就会给他们脸色看。有一次来了几个黑人去东#酒楼准备吃饭,人家都进了餐馆坐了好久,她都不给人家送餐牌过去,我当时正忙着给另外几桌客人上菜,没来得及顾那桌客人。而且我们跑堂在东#酒楼的工作是分开的,就是把餐馆分成两半,一人负责一半,除非另一个十分忙,否则我们都是只顾自己负责的那边。
珊珊那天就是不去理那桌客人,后来人家生气,起身离开了。这时候歪嘴鸡从厨房出来,看到客人离开了,就问珊珊为什么,她给老板的解释是:“他们说他们吃过饭了,不饿了,所以不吃就走了。”
歪嘴鸡当时没说什么,等那天晚上珊珊下班以后,才跟我说觉得她是神经病的,哪里有可能有客人吃过饭了才来餐馆的,而且来了又起身走了的。我就问他:“那你当时又不这样跟她说?” 他摇摇头说:“她都神经病的,我懒得跟她说什么。” 我心想,既然你知道她是神经病,你还留她在餐馆工作?!

歪嘴鸡在我去那里工作之后,就一直向我灌输一个思想,就是:中国工人都是混蛋,去他那里都不是仔细工作的,都是想混工钱的。除了我,他以后再也不会请中国人了。可事实却是他请完了一个中国人又一个。珊珊没干多久,他就又请回来一个也是上海来的跑堂,因为他姓白,我就叫他小白白。然后没过多久,他又从中国直接申请过来一个湖南的特级厨师,他姓黄,我就叫他小黄黄。

这下可好了,楼面跑堂加上我和老板娘一共有四个人。珊珊一看到小白白的到来,就象如临大敌般,估计她是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比较危险了,所以天天把已经够长的脸拉得更长了。因为她本身德语就很不过关,所以老板娘对她意见一直就很大,认为她不适合做跑堂。小白白来了以后,老板娘干脆就让她站吧台,倒倒酒水什么的,同样付给她做跑堂的工钱,只是没有小费了。因为老板娘的这个决定,珊珊跟她大吵了一场。她们吵架的那天我晚了点才回去餐馆工作,到的时候珊珊已经是绷紧着黑着的脸站在吧台不说话了。我当时不明就里,以为她经痛什么的,于是顾作轻松想打破沉闷的气氛,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瞪了我一眼,环抱着手臂气呼呼的跟我说:“对啊!心太不舒服了!看着自己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我能舒服吗?!!!” 然后就一整天都没理我了。

自从小白白开始在餐馆工作以后,珊珊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也跟他大吵了一架。珊珊说都怪小白白,他一出现,她就失去了做跑堂的这个位置。小白白则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不过他们的对话被老板娘五月花听到了,于是她下达了最后通令,命令珊珊从此离开东#酒楼,歪嘴鸡因为请到了新跑堂小白白,所以也不稀罕珊珊了,马上给她付了工钱让她走。

珊珊刚走,歪嘴鸡就跟我说:“嘿!幸好她终于走了!这人连句完整的德语句子都说不出来,站在我的餐馆简直就是影响我的生意嘛!还天天黑着个脸,真是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而且没事就往那里一站!这么爱站,以前肯定就是一个站街的小姐!(就是妓女的意思)”
我看着他那洋洋得意的嘴脸,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好恶心!

珊珊走了以后,我就跟小白白搭档做跑堂。
小白白来德国十几年了,拿的是德国护照。他曾经在德国餐馆打过工,长的也够结实的,所以和他合作很舒服。因为他会在我忙的时候帮我,我也同样在他忙的时候帮他。他也不是一个这么在乎小费的人,有的时候甚至把新来的客人带到我负责的那个区去。他说我是学生,难得工作几天,为的只是自己的基本生活,所以让我多挣些小费,他反正是天天都在餐馆工作,一星期少做几桌客人少不了几个钱。我和他属相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比我大一轮罢了。不知道是否同属相的人性格真的比较合的来,跟他合作起来还真是蛮开心的。

我文章上面还提到,小白白来餐馆工作没多久,歪嘴鸡从中国湖南申请过来的大厨也到德国了,这个大厨小黄黄比我大五年,长的白白胖胖的,五官倒也还算清秀,而且也算是个实在的人。大家年轻人,都算实在,都算勤快,所以有一段时间,东#酒楼工作气氛很好,除了大家的公共“敌人”歪嘴鸡不时给我们播放一些小插曲外,大家合作的日子倒是很愉快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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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movestar 于 2007-3-29 11:41 发表
你的外号是什么!?

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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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一)

小黄黄拿有中国正规厨师考试证书,而且是托中介介绍来到德国的,他做的菜不但正规,而且都有点名堂,味道很不错呢。所以当大厨换成是小黄黄以后,东#酒楼那里工作的员工都开始有口福了。

小黄黄只比我大五年,大家都是年轻人,所以话比较谈的来。有一次下班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去车站,因为跟他聊天聊的比较多,所以我主动提出请他吃雪糕,然后我们就找了个晚上十一点还开的雪糕店坐了下来。
他告诉我他想学德语,因为一个人在德国,老婆孩子都在湖南,所以打算平时没什么事情干的话就学学德语,可以为将来作铺垫。于是我自告奋勇提出可以当他的私人老师,他同意了。之后我就开始了每个星期给他上2小时德语课的第二副业了。

小黄黄一个人住在歪嘴鸡给员工租的宿舍里。我是在那里给他上课的。那个宿舍面积不小,可是有三份之二的地方被歪嘴鸡拿来搁置餐馆里不用的东西。小黄黄住的所谓“房间”其实是用剪开摊平的黑色塑料垃圾袋围起来的。那个宿舍本来其实不存在房间的,不过用这个垃圾袋这么一围,倒也划出了个小房间来。他的小房间里面就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椅子,然后就是一张破桌子。我就是在这里给他上德语课的。

有一次,我照样去给他上课,可是那天小程程的状态好象不好,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前一个星期教他的东西,他完全没有复习,一点都没记住。看着他比刚到东#酒楼时候瘦下去了一圈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他“哎!“的叹了口气,告诉我:“生活很寂寞啊!”然后眼睛就朝房间里唯一的窗户看过去,眨眨眼睛,不说话了。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的寂寞。他在德国一个朋友都没有,语言又不通,老婆孩子都在中国,每天除了在东#酒楼十几小时的工作,就是回到宿舍里睡觉。这样的生活的确无聊得能折磨死人。
我打破了沉寂,说:“既然这么不开心,其实为什么不考虑回家呢?在中国挣的钱可能少一点,可是有老婆孩子在身边就不会寂寞了,会开心很多的啊!”
他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你不了解,我是不能回去啊!我在那边赌钱输了好多,过来德国打工是为了还钱的。”

我才恍然大悟,想了想,说:“那既然这个已经是不能改变的现实了,你就只好去接受它,克服困难。其实时间过的也很快,几年眨眼就过了。再坚持一下!”

他从桌子的小抽屉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瞧,这是我儿子!”
照片上是个胖呼呼的三岁左右的小男孩,长的很可爱。小男孩的身边就是小黄黄,剃了个平头,笑的很开心,那时候的他挺胖的。

我说:“你儿子真可爱,胖呼呼的跟你以前一样。”
他看着照片,终于笑了。看他笑了,我也替他开心,于是打算乘胜追击,逗他开心,就说:“那你老婆呢?湖南妹子听说很漂亮的啊,有照片让我八卦一下吗?”
谁知他的脸色马上一变,“切!”了一声,冷冷的说:“别提我老婆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他不喜欢我提他老婆,那我就以后都不提了。

大敏和小敏虽然是两姐妹,可是两个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大敏在我们学校是读文学的,所以口语相对于她妹妹来说要好很多。不过她工作起来的仔细程度却大大不如她妹妹小敏。就拿洗杯子来说,小敏洗过和擦过的杯子,向来是干净得发亮的;而大敏洗过的杯子,却经常还沾有客人的唇膏或者酒渣,要不就是擦完的杯子上面还留有水痕。
吧台下面有两个放饮料的小冰箱,旁边还有一个叫“风房”的地方,是储存更多啤酒和其他饮料的大冰箱房。大敏有的时候进去拿东西,几次出来都忘了把风房的门关上,里面的冷气跑了很多出来,于是啤酒不够冷,客人就投诉了。
大敏那时候还好象特别有心事,经常一个人站在吧台想事情想的出神,就愣在那里半天。于是歪嘴鸡和五月花对她的工作态度都很不满意,没干多久,就叫她不用再去了。

相比之下,小敏的做事方式则得到歪嘴鸡越来越多的赏识。在外人眼里,歪嘴鸡似乎对小敏很有好感,他曾经多次对我说觉得小敏这个人挺好玩的。而且每每见到她,歪嘴鸡肯定会面露笑容,然后就是象跟小孩子说话那样和她开玩笑。这些细节都逃不过我们其他员工的眼睛。小白白也洞悉到了些什么,有的时候他就跟小敏开玩笑说:“你深得老板欢心啊!我们得来巴结你拉!” 小敏就会马上严肃的绷紧了脸,一字一句严肃的告诉小白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然后就不理他了。

因为厨房的油锅师傅辞职了,没过多久,歪嘴鸡就给小黄黄找来了个伴。新来的油锅师傅姓赵,也是东北人,和小敏大敏她们是同乡。这个赵师傅样子长的特别喜庆。也是胖胖的脸蛋,脸上总是带着笑。他性格特别开朗,经常自己在厨房一边工作一边唱歌,而且还十分乐于助人。有的时候我们楼面叫他拿些什么,他总是“好咧!”一声,马上帮我们去拿。因为是同乡,小敏对这个赵师傅也特别热情,经常“老乡”前,“老乡”后的叫赵师傅。她还不时在歪嘴鸡面前说让他培养赵师傅,让他以后做东#酒楼的大厨。

后来因为小敏有一次要考试,跟歪嘴鸡提出请假2个星期,之后歪嘴鸡就叫她不用再去上班了。在一次跟我的谈话中,歪嘴鸡提起小敏说:“她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以为我这里是旅馆啊?说请假2星期就请假2星期!我这里可是餐馆啊!你要考试不来做了,那我的客人怎么办?!而且老叫人家‘老乡~’,‘老乡~’的(这个时候他故意把嗓音扯高弄尖),叫我提拔他,培养他,你说她是不是神经病啊?!我才是老板,我在餐馆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话呀!” 歪嘴鸡气呼呼的在我面前把小敏训了一顿,但是过了没几分钟,他的态度却又突然转变了,笑嘻嘻的跟我说:“不过这人神病得来还挺好玩的,呵呵~”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东#酒楼旁边的亚洲超市关门以后,经常有些熟客过来餐馆这边询问超市的情况。歪嘴鸡和五月花都会跟客人说,亚洲超市从此关门,不会再开的了。
可是过了3个月左右,歪嘴鸡却又打算把超市重新开张。就因为这个事情,他和他老婆又大吵了一顿。因为歪嘴鸡认为,超市的铺子已经买了,不开门做生意的话,铺子放在那里也是白放,而且他认为当初是因为五月花到处乱送人家小礼物,把钱都给送没了,所以当时才打算把铺子关掉的。而五月花则认为是歪嘴鸡无理取闹,当初是他坚持要把铺子关掉的,现在才3个月,就又要把铺子打开。她说如果再开亚洲超市,她不会去那里工作的了,要开就歪嘴鸡自己开,让他自己管理,看看他能挣多少钱!

那时候刚好是大学放暑假时间,我可以天天打工,歪嘴鸡就让我周末照样去餐馆帮忙做跑堂,平时则到亚洲超市帮他看铺子。

亚洲超市的开门时间是早上10点到下午6点。那里的工作相对轻松很多,因为我一般来说只需要把客人选择的物品的价格打入收款机,然后收钱就是了。只是有的时候帮忙称称蔬菜,把空的货价放上相对应的商品,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坐着。这个工作同样是挣4欧一小时,没有小费,可是却难得让我涂得个清闲,因此我还是很愿意在那里工作的。

2004年的夏天有几天特别炎热。德国虽然纬度比较高,跟中国黑龙江的差不多,可是因为受到海洋性和欧洲大陆性气候的影响,真热起来,可是十分要命的。而且因为德国大部分时间比较寒冷,家家户户或者商店公车上有的只是暖气,有冷气的地方还是比较稀有的。
那年刚好碰到这些特别炎热的日子,亚洲超市有一面全是大大的玻璃,上面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温室效应很容易造成。而超市的门却是开在对着有玻璃那面墙的另一面,是在一个不通风的小商场里面,超市里面还有几个大冰箱放速动的食品和蔬菜。这些大冰箱全天后工作,哄哄哄的不断排热,人在超市里面,感觉就跟在干热的沙漠没什么两样。一天下来,我浑身就会变得黏呼呼的,满脸都是油。有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头疼,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感觉必须马上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才不至于晕倒。

也就是在这样炎热的一天,歪嘴鸡在关铺子的时候忘记把刚进货的新鲜蔬菜放到冰箱里面,第二天回到铺子,所有蔬菜都热坏掉了。这一下可不得了,看着那堆新到的蔬菜他心疼死了,不过因为这是他自己的过错,所以没人可以让他骂。于是他把气发到了我身上。第二天他就让我把还能吃的菜一条一条的挑出来,继续在商场里卖。我挑了一个上午,勉强挑出了其中的5份之1来,我指着其他坏掉的问歪嘴鸡扔去哪里,他跟我说:“扔什么扔?!拿去餐馆叫厨房炒了我们自己吃!”

我当时瞪大了眼睛,看看那堆已经腐烂的湿湿的菜,看看他,为了避免争吵,我不想多说什么,捧起用箱子装好的破菜拿去东#酒楼的厨房,告诉小黄黄:“老板说让我把这些拿过来,让你炒炒给我们自己吃。”
小黄黄看着那堆“垃圾”,皱着眉头搬开了。那天中午我没在餐馆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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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二)

我这里要补充一下的就是,我当时是把完全没有坏的菜挑了出来,放在超市里继续卖,挑出来的要不就是都烂得都出水了,要不就是烂了一半的,例如光叶子部分都烂了,茎的部分却还是好的,或者倒过来茎的部分烂得出水了,可是还有几片叶子是没问题的。
这些半烂的菜都是不能再放铺子里卖的,一般人也会把它扔掉的,而歪嘴鸡却让我把挑出来的这些东西拿去餐馆厨房,叫小黄黄再挑挑,拿来给我们做菜吃。

那时候是夏天,东#酒楼的合同蔬菜定货商“荷兰菜鬼”照样一星期来餐馆送一次菜,有的时候送过来的大白菜表面有几片菜叶是因为运输过程中遭到挤压而导致弄坏的,或者有的是放时间长了,有点烂掉的。厨房里其中一个洗碗的斯里兰卡工人“小黑”一般都会把这些破叶子摘掉,有一次歪嘴鸡刚好进厨房,看到小黑在那里哗哗哗的扔掉烂的大白菜叶,他马上冲到小黑面前,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拿起那些破叶子问小黑:“这些菜怎么拉?干嘛要扔掉?”
小黑指了指着烂的地方跟他说:“这些叶子都烂掉了!” 歪嘴鸡凶巴巴的对小黑说:“什么烂掉了?!”他指着叶子烂的部位旁边那些没烂的地方说:“看!这叶子还好的很!你怎么这么浪费啊!”然后他就把垃圾桶里烂菜叶都拣了起来,扔到水池子里,让小黑洗一洗,照样切出来做菜码,炒餐给客人吃。

话说回这次烂掉的五份之四的菜,老板娘五月花可是因此而高兴了。她得意洋洋的用德文跟我说:“哼!让他碰碰钉子也好,让他老以为在亚洲超市很好做,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挣到钱啊?!现在好拉,菜烂掉了,钱亏了,看他以后还拿什么来说我!哼!”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歪嘴鸡和五月花又大吵了一架。那是一个早上,其他同事包括我都刚回到餐馆就被一幕给惊吓到了。只见歪嘴鸡和五月花正在十分激烈的用越南话在吧台旁边大声的争吵着,歪嘴鸡在餐馆气的跳来跳去,而五月花则不时狠狠的用拳头击打连接厨房和餐馆楼面的那面木头墙,弄的“砰砰砰”的作响。我们大家都被弄的很尴尬,于是都赶快换好工作服,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
没多久,他们两不吵了,歪嘴鸡冲出了餐馆,走到旁边的亚洲超市去了。而五月花则自己闷闷不乐的坐在厕所旁边的餐桌旁发呆。

那天一个早上都没有什么客人,餐馆静的出奇。我也没有其他活干,只好站在吧台折餐巾纸。五月花终于忍不住了,跟我诉起苦来。她说:“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我实在是没有兴趣再待下去了。” 我站在她旁边听着,不时“恩”的应一下。
她继续说:“跟他结婚十几年,从当初和他一起创业到现在,我完全没有享受到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权利。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说着说着,五月花居然把眼镜摘了下来,用纸巾擦起了眼泪来。

我开始同情起她来,走过去拍拍坐着的五月花的肩膀,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她就继续跟我诉说。她说歪嘴鸡现在脾气古怪的要命,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经常会自己点根烟在发愣。回到家里也什么都不做,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而且他们分开房间住很长一段时间了。五月花一直是和女儿小佳睡一个房间的,歪嘴鸡则自己睡另外一个房间。他还特别爱拣垃圾,就是德国人定期从家里扔出来的不要的家私电器,他就会拣回家,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堆在阳台那里。现在家里都是他拣回来的垃圾,如果她叫他把这些垃圾扔掉,就又会惹来一阵争吵。五月花白天要来餐馆工作,晚上又要照顾女儿小佳,家里的事情还特别多,例如她要给小佳做饭拉,洗衣服拉,搞卫生拉等等,这些都得她一个人做的。歪嘴鸡是从来什么都不做的,而他却反过来说她懒,不干活。她说经营一个超市并不如想象起来那么简单,有的时候她送些小礼物给客户,为的就是招揽他们的归属心。礼物其实不值几个钱,可是客人拿到手里却很开心,下次再要买东西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家超市。而之前歪嘴鸡根本不理解,也不听她的解释,硬要说她的做法是错的。现在好拉,他自己这次犯了个大错,菜都坏掉了,也亏钱了。而五月花只是说了他几句,告诉他亚洲超市并不是每天都挣钱的,他就开始大发脾气了。

五月花边说边擦眼泪,说完后,她趴在桌子上把头枕在两手臂上猛说头好疼。我取出装在书包里的驱风油给她擦了擦太阳穴,帮她按摩了一下。看着这个在我面前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头发里已经掺杂了不少白头发,我感觉到有点心酸。大家都是女人,虽然经历的不同,可是我却很很能理解她,并且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亚洲超市重新开门以后,歪嘴鸡因为劳累过度,一次搬货的时候把腰给扭到了。他喊疼了好几天,于是我从家里给他带了一瓶正红花油,专门治疗扭伤烫伤的。他擦了几天,说感觉好多了。
虽然说在心里我对这个人的的做法十分看不上眼,甚至有的时候感到十分讨厌。可是有的时候眼见到一个快50岁的满脸沧桑的男人一个人跑上跑下看管整个餐馆和亚洲超市,家庭又弄的那么不愉快,我心底里却不免对他产生了一份同情的感觉。于是不时我会问问他的扭伤情况怎么样了,擦了药是否有好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有一次他十分感慨的对我说:“你给的油很好用啊,擦了它,伤一天比一天好了。哎!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懂得关心我的人居然只有你一个......”

因为大敏小敏两姐妹都不在东#酒楼工作了,于是水吧这个位置空缺了出来。虽然说做跑堂的,都肯定懂得在水吧需要做的工作,可是如果刚好碰到生意特别忙的日子,或者有的时候酒水餐菜一起出的时候,有个水吧在还是能够帮助不少忙的。

所以在小敏走的第二天,东#酒楼就来了个新的水吧。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个做水吧的是个越南女人。听五月花说跟她是来自越南同一个地方的,是她一个朋友的亲戚。不过她让我千万不要告诉歪嘴鸡,因为歪嘴鸡不相信她的任何朋友,特别是越南人,总认为这些越南人来他餐馆会捣乱,是有目的的。
所以当初这个越南水吧打电话去餐馆问工作的时候,也没说认识老板娘。而当时又因为刚好缺个人,歪嘴鸡就只好请她了。

这个越南女人名叫HU,中文名字就是蝴。啊蝴跟歪嘴鸡都属狗,不过比歪嘴鸡小一轮。听她说当初是假结婚来到德国的,所谓的老公是个比她小几乎10年的德国年轻小伙子。她在越南曾经结过婚,有个十几岁大的女儿。因为她的前夫老喝酒,喝醉了还打她,而当时又刚好有这个假结婚出国的机会,所以她就跑出来了,并且最近刚和她在越南的老公办了离婚手续。女儿也是刚从越南被接到了德国的。

啊蝴长的其实并不算漂亮,不过算是比较丰满,而且她的眼神很温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女人味儿。那时候是夏天,她特别喜欢穿一些紧身的连衣裙或者超短裙,于是她一到来,东#酒楼就不禁被她揭起了一阵小旋风。

首先就是当时在厨房洗碗的工人之一西西里岛人,见到啊蝴的第一天我估计就被她迷的晕头转向了。经常有空没空都把脑袋从厨房门那里探出来,要不给啊蝴一个灿烂的笑容,要不含情默默的看着啊蝴出神。而啊蝴也似乎拥有特别会勾男人魂的那一套本领。经常会穿着一件刚到肚脐的小短上衣,走进厨房,举起手来伸个懒腰,朝厨房里的所有师傅,包括大厨小黄黄,油锅赵师傅和西西里岛人抛几个媚眼,然后微笑着屁股一翘走出厨房。这时候就会引得厨房里的师傅们“哇~哇~哇~”的一阵起哄。

啊蝴除了有吸引男人眼球的那一套本领以外,对女性同胞也挺有魅力的。和她接触一段时间以后,我就开始有点喜欢她了。因为我感觉她是个工作勤快,对人友善的人。她不时会在自己家里弄些越南点心啊,或者越南春卷啊什么的带回餐馆请大家吃。而且她为人性格随和开朗,说话比较直,我除了不具备她会给男人抛媚眼的本领以外,其他的一切和她还算挺合的来的。

有一次跟她聊天,她告诉我她在德国遇到的越南男人都想跟她上床。我笑笑,说:“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有的时候人家可能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她马上拼命的扭头,说:“你还太小,有的时候不懂。这里的男人看我是单身一个女人,而且是和德国人假结婚过来,就都认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而那些男人有的没老婆,有的老婆不在身边,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去找别的女人。在德国的中餐馆和亚洲超市能有多少?做这行的几乎个个都认识对方。就拿我们餐馆来说,那个跑堂小白白就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去他家过夜,他说他老婆下个月就要来德国了,让我要去的话就赶快去,否则没时间了。”

听到这里,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我不知道是否因该相信她,因为小白白在我心中不像是这样的男人。

不过也许就象啊蝴说的那样,我还小,这些东西还不完全懂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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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三)

东#酒楼从开业到2004年的夏天一共经历了13个生日。而在这营业的13年中,中午向来都不关门休息的,餐馆从来都是从早上11点30分一直营业到晚上11点30分,12小时不间断,只不过里面的员工轮流值班或者休息。
但是就是在2004年的这个夏天开始,歪嘴鸡突发奇想,下决定中午3点关门休息到5点30分。这个决定对于当时住在学生宿舍的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从东#酒楼回家一趟就得30分钟,一来一回就要1小时了。按照新的时间规定,我中午只休息2个半小时,再加上路上花费的时间,我就只有1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而且中午休息了,就意味着我晚上要工作到起码11点半才能下班,回到家也得过12点了。

而且中午有的客人2点半以后才去餐馆吃饭,一般人从坐下到点餐到上菜到吃好起码也得要45分钟到1小时。如果客人2点30分才去餐馆吃饭,那么他们最早也得要3点15分才能离开。这就意味着我们跑堂得多干起码15分钟,有的时候甚至要等到3点半以后才能关门下班,而晚上照样是5点30分要到餐馆。所以做跑堂的我和小白白都十分不喜欢这个新的决策。就连老板娘五月花自己也不喜欢,她也希望可以3点准时下班去接女儿小佳放学啊。

所以很多时候,如果2点30分以后还有新客人去吃饭的话,五月花就会走过去告诉客人,那里3点准时关门休息,让客人下次早点再光顾。

通常来说,我觉得五月花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因为有赶走客人的嫌疑,而且客人容易怀恨在心。不过站在自己也做跑堂的角度来说,2点半以后再来新客人的确很让人讨厌,我本来中午休息的时间就不多,再加上如果得多留15分钟到半个小时的时候,那我的休息时间就更少了,所以在那个时候,一到中午2点半我们心里都会祈祷千万不要再来新客人了。

小白白也沿用了老板娘的做法,2点半以后如果还有新客人推门进餐馆,他就会迎上去告诉人家中午餐馆休息的新规定,客人就会看看表,然后马上离开。老板娘五月花和小白白都这样做,于是很自然我也同样沿用了他们这套做法。

那是一个小白白休息的日子,我和老板娘五月花搭档做跑堂。通常来说五月花只要遇到是跟我搭档的日子,中午2点左右就早早走人了,她的理由总是很多,例如约了妹妹,或者说家里洗了很多衣服,她要回家一件一件的烫衣服,连内衣内裤都得烫,或者说家里缺了什么,要赶去买等等。那天她也不例外,2点就走掉了。我一个人留在餐馆做跑堂。干到2点30分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再来新的客人了。可是偏偏就在2点45分的时候有两个新客人推门进了餐馆。于是我马上迎上去,告诉他们餐馆中午3点休息的这个消息。两个客人听了,看看手表,于是转身拉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歪嘴鸡刚好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两个新来的客人又拉门走了出去,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老实告诉他:“因为现在已经2点45分了,所以我告诉他们我们3点关门休息。”

歪嘴鸡听了以后,瞪大了眼睛对我大吼到:“你说什么?!!!你这不分明是把我的客人赶走吗?!我餐馆中午营业到3点,如果客人2点59分进来,你都得让他们在我这里吃饭!你现在赶走我的客人是什么意思啊?!哈?你这是什么居心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他估计是被我的做法给气疯了,不停的在餐馆里面跳来跳去,一边狠狠的斥责我,一边不停的说:“我早就发觉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了!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有点被他的巨大反应给吓坏了,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就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老板娘和小白白都是这样做的,他们2点30分过后就会跟客人说的了。我真的不知道不能这样跟客人说的,对不起啊!”

他听了我解释以后就更生气了,说:“好拉!你们合伙起来想搞跨我的餐馆对不对?!你们到底秘密地在弄些什么阴谋?!哈?!”

我真被吓到了,他居然说我们合伙起来有什么阴谋!于是我急得马上解释说:“不是的,我真的是不知道这样做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而且我们怎么会有阴谋呢,如果真有阴谋,你刚才问我那两个客人怎么会走掉,我就不会老实告诉你是我告诉他们中午3点休息所以他们才走掉的拉。”

他瞪着我凶巴巴的说:“你以为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你刚才跟人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试探一下你所以才问你的!你骗不了我的!!!”

这个突发事件弄的我当时很不知所措,而且那时候没有去找过其他工作,心里总是害怕找不到其他新工作,而且也不想就这样突然失去这份中餐馆的跑堂工。所以尽管我当时心里面很矛盾害怕,还是强作镇定不停的向歪嘴鸡解释和道歉。

估计我一共跟歪嘴鸡道歉了有半小时吧,他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不再跳来跳去了,然后抛下一句:“这样做是不行的,等明天小白回来我得说说他。” 然后转身就进厨房了。

我当时心想:糟糕!我这样不是间接把小白白给害了吗?他平时没做过让我讨厌的事情,而且我和他合作的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现在就因为我一句无心之失,他明天可能就会遭到老板的一顿斥骂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直疙瘩得难受。很后悔刚才那样跟客人说,而且还把小白白给捅了出来。于是晚上再去上班的时候,我马上找了个机会问大厨小黄黄是否知道小白白的电话号码,打算提前告诉他我那样在歪嘴鸡面前说他了,让他赶快想个办法对应。可是小黄黄却说他不知道电话号码。我的心就更急了,真的是象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急啊!真怕到第二天歪嘴鸡突然跟他说起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惨了。

于是第二天我故意早了15分钟上班,为的就是在歪嘴鸡找小白白谈话前告诉他这件事情,好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谁知道小白白听到我的诉说后,不但一点都没有生我的气,反而还倒头安慰我说:“呵呵,没关系的,如果他真找我麻烦,我就干脆跟他说我不干了,因为我老婆还有3个月就要来德国了,我们一直有打算自己开餐馆,现在钱也存够了,一旦他真跟我干起来,我马上就辞工!你不用担心啊!”

果然不出所料,歪嘴鸡在我和小白白说完的几分钟后就找了他去谈话,谈完以后,小白白还是面露笑容的继续工作,不过过了大概1星期,他就跟我说他不干了,并且第二天就离开了餐馆。

那天晚上歪嘴鸡跟我说他把小白白炒掉了,是因为他乱作主张,私自在2点半以后赶客人,说他心里有鬼,对餐馆不忠心,工作态度很成问题。我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因为我认为我在小白白离开的这件事情上面得付最大的责任。如果不是我当时贪嘴快把小白白捅了出来,他也许并不会那么早离开东#酒楼,也许可以像他计划那样再多做几个月,等他老婆到了德国才自己出去开餐馆。可是就是因为我的一时大意,破坏了他的计划,还连累他给歪嘴鸡责骂。

这件事情到现在都还是我的一个心结。自问在东#酒楼一共工作了快3年的日子里,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从来都是对得起天地良心,对任何一位同事都算是至真至诚的,而唯独对小白白这个最好的同事之一,却做了件亏欠于他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在心上,希望日后可以让我有一个亲自用行动向他道歉的机会。

因为厨房里来了二厨啊赵师傅,宿舍里小黄黄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了。去什么地方他都有了个伴,而且因为之前小黄黄觉得孤独的时候没有把心思继续放在学习德语上面,所以我一共只教了他不到3个月的德语,他就放弃不再继续学下去了。

啊赵师傅我之前有提过,是个十分乐于助人的东北汉子。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乐观,开朗,总是面带微笑,而且工作的时候经常唱歌。其实他很招人喜欢,优点有很多,但是却有个致命的缺点---嗜赌。
当是小敏还在餐馆打工的时候,啊赵师傅就说过他当年在中国的时候是做生意的,就是把货偷运到北朝鲜去卖,从中赚了好多钱,可是后来沾上了赌博,把钱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于是他逃到德国来了。
问题是,啊赵师傅见过鬼还不怕黑,来到德国后,这个嗜赌的毛病还是改不掉,还是一直赌,而且后来还把小黄黄也一起带去赌了。

其实赌场上真正的赢家只有庄家。不过估计贪是人的天性吧,赌的时候赢了一点还想再多赢一点,然后再多赢一点,一直压注,到最后不但把赢回来的钱都输掉了,还把兜里剩下的老本也给输掉了。于是啊赵师傅和小黄黄就开始向歪嘴鸡预支起工钱来,从一开始预支1星期的工钱,到后来发展到预支2星期的,到后来预支一个月的。

大部分做餐馆工的赌徒们的心态都是一样的,就是就算倾家荡产也得搏一回,希望什么时候能一下子赢个大的,可以把以前输掉的翻本回来不单止,还把养老的那笔钱也给挣回来,然后就把在德国的一切抛于脑后,回国好好享受日子去。可是问题是理想归理想,特别在赌博这件事情上面,如意算盘跟现实几乎从来是相反的。

啊赵师傅和小黄黄就是这样,他们开始向歪嘴鸡借钱,借不下去了,就向朋友借,还向越南水吧啊蝴借,可是借来借去,到最后还是把钱扔到赌馆里了。
小黄黄本来在东#酒楼前几个月存的好几万人民币工钱也被他一下子都扔到赌海里去了。于是他心情开始越来越差。他晚上11点半下班后去赌,一直赌到凌晨5,6点才回宿舍,而白天11点就又要开始工作,还得忍受歪嘴鸡的例牌刁难和承受出其不意的歪嘴鸡最擅长的小插曲。本来白白胖胖的他,工作了不到半年,就连个个星期都见到他几天的我,也感觉到他明显瘦了很多。有一次我们说起我胖了很多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小程程告诉我他在半年内一共瘦了20公斤!!!注意,是公斤!

歪嘴鸡实在无法忍受啊赵师傅和小黄黄经常向他预支工资这个行为,而且他认定是啊赵师傅把小黄黄给带坏了,所以最终把工作卖力人缘很好的啊赵师傅解雇了。楼面跑堂几星期前就少了小白白,而现在厨房里面又少了啊赵师傅,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也就很自然是在楼面重新请一个跑堂,厨房再找一个二厨。

厨房的新二厨其实一点都不新,这人叫“妹妹”,其实他的名字应该叫“MEHMET”,不过很多中国人叫不准他的名字。当年啊莹还在东#酒楼打工的时候,就老叫人家做“妹妹,妹妹”的,其他中国人于是也跟着她这样叫,所以后来他就捞得个“妹妹”这样的名字了。
这个“妹妹”其实是个土耳其大伯,长的估计有185CM,他已经在东#酒楼洗了超过4年的碗了,后来歪嘴鸡嫌他年纪大了,手脚慢,所以把人家解雇了。这回可好,因为缺人手,歪嘴鸡又赶紧把“妹妹”大伯给找了回来,并且升了他的职位:从洗碗打杂工晋升成为油锅二厨了。

而同时在楼面则来了一个在我将来要叙述的经历中起到很重要作用的关键人物。我叫她作小妮,是贵州人,比我大三年,嫁了个德国老公。听她说她老公比她大19年,他们曾有个很浪漫的相识相遇经历,现在已经有个3岁的女儿了。不过她把女儿送回中国让她妈妈带,因为她认为在中国女儿能有个好的学习中文的环境。她想让女儿先学好难度比较大的中文,然后等在中国小学毕业后,再把女儿带回德国让她接受先进的德国中学教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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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ovestar,当然感谢你拉。你一直捧我场啊!
to: piat,这家餐馆是个经典,我也是只遇到过一次。我早就不在那里打工了,呵呵。这是我去年写的文章,全写完了。现在慢慢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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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movestar 于 2007-3-31 16:28 发表
这是我去年写的文章,全写完了。现在慢慢转过来。

哦,这样啊!钓大家的胃口

这几万字的文章,我一下都贴上来,谁有耐性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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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Killian 于 2007-3-31 19:49 发表
继续期待Nr.14

一天一集,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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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十四)

小妮来东#酒楼工作的第一天,就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她的个子不算高,1米60左右吧,直直的头发长过了肩膀,被她从耳朵那里往后梳成了个小辫子。她的眼睛大大亮亮的,很有神,一笑起来就给人一种很妩媚的感觉。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小妮穿了一件很有中国特色的红色上衣,是斜扣扣子的唐装,然后下面配了条黑色的没过膝盖的小裙子,黑色的丝袜再加上她脚上那双红色的亮珠绣花鞋,别说其他男人,就连我这个女人也不由得被她吸引了好几次眼球。

虽然说我是女人,可是还是不时会被我认为漂亮的女人吸引住的,而且还会不禁想多看几眼。我就经常偷偷观察小静。其实论五官,她算不上很漂亮,但是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特别妩媚的女人味儿,就连托个盘子送个啤酒都比别人有女人味儿!而且我还注意到了她左面小腿脚裸位置上纹上了几朵红色的玫瑰花,隔着黑色的丝袜看过去,感觉很特别,很好看,很性感!

小静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很容易和别人熟落。她老公比她大19岁,是德国一个公司的化学工程顾问,每个月有多少欧元进口袋估计我不说大家也能想象得到了吧。所以有的时候我不禁会很好奇来自这样一个家庭条件优越的少太太,为什么还会应聘做这么辛苦又不是特别挣钱的中餐馆跑堂的工作。
她笑笑告诉我:因为她和她老公结婚后,就一直没有工作了,后来还有了女儿,于是一直在家带小孩带了3年。现在她女儿已经被送回了中国,所以她在家待着也是待着,除了每天做饭打扫卫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聊。而且她不想以后的生活完全依靠男人,想自己出来社会再学点什么或经历点什么,于是就决定出来找事情做做。
她说中餐馆的工作在德国华人社会里是“臭名远扬”的,而她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工作到底是怎么个“臭”法,于是选择在中餐馆做跑堂看看。

估计我们俩的属相特别合得来吧,而且螃蟹座和金牛座的人也很容易成为好朋友(哈哈,我又来说这些“邪”教了,不好意思)。我和小妮只要站一起就肯定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认识时间不久,小妮就把她和她老公相识的浪漫经历告诉了我:
她说和她现在这个老公认识之前她还在广东东莞的一个工厂那里工作。她老公那时候是那个工厂聘请的化学工程顾问,第一次进车间看厂的时候就意外的见到了小妮,而且一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可是因为小妮那时候刚好跟前男友分手,为了离开伤心的地方和让自己改变一下生活环境,她辞去了东莞那份工作回到了自己家乡贵州。后来她老公第二次再去东莞工厂打算向她表白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她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只能给别人形容她的外貌和工作位置从而四处打听她的去处,后来终于打听到了她的家乡,于是追她追到了贵州。

当她老公突然拿着一束鲜花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候,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说那时候她只模糊记得以前在东莞打工时似乎见过这个外国人,但是具体是谁和在哪里见过,她就完全没有印象了。而这个外国人在这么多个月之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是带着追求她的攻势,所以她说当时她是惊讶之余又被他的诚意所感动了。不过相差19岁这个年纪问题当时是她父母极力反对的原因之一,而且因为他是外国人,小妮的父亲当时就以断绝父女关系来要挟女儿不可以和这个外国人在一起。不过感情已经产生了,而且这玩意不是说灭就能灭掉的,更何况追求自己的还是个有高学问又浪漫体贴的成熟男人,于是小妮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定要和这个德国男人在一起。

当时小妮在贵州工作,她老公在广东工作,他们就一个星期见一次面。每到星期5下班后,她老公就乘飞机从东莞飞往贵州在那里和她共渡周末,然后周日晚上再乘飞机飞回东莞。这样来来回回的日子持续了大概1年,终于有一天,她老公把一束系有求婚戒指的花送到了她面前。她说她当时有点迟疑,因为当时家里父母反对的特别厉害。她脸上的迟疑被她老公看在了心里,他说给她时间考虑,让她在下个星期见面的时候告诉他答案。

于是一星期后,小妮戴着那枚戒指在机场等待这个德国人的到来,他看到小妮戴着他送的戒指,高兴得紧紧的抱着小妮好久,之后他们就结婚并且生了个可爱的混血女儿。
现在小妮的父母不但不反对了,还对这个比自己女儿大19岁的外国女婿特别满意,更何况看到他们生了个这么可爱漂亮的混血孙女,两个老人家心里有的只是欣慰。

小妮说虽然她老公年龄上比她大19年,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些是障碍。而她和她老公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感觉到自己天天就像是被人放在掌心疼爱一样。
例如小妮脸上不时会冒出几颗小痘痘,有一次她老公在电视上看到德国新出的一种专门治疗痘痘的药,第二天他就跑去药店买了回家让小妮擦来试试看;小妮的脚是汗脚,上街一趟到家鞋子就都湿了,她老公就会把她的鞋子都放到杂物房里,开着暖气把她的鞋子哄干;她老公还记得很多特别的节日,例如相识纪念日,追到她的纪念日,结婚纪念日,生日,小妮搬到德国的纪念日等等。每到这些日子,她肯定会收到老公送的礼物;小妮现在在中餐馆打工,需要穿丝袜,她老公就找了一天去商店一买就买了200双丝袜给她,说给她多买点,让她穿完一次就扔掉,这样每天她都可以穿着舒服干净的丝袜工作了。

这样说来,东#酒楼那个时候就同时存在了两个挺有味道的女人了,一个是越南水吧啊蝴,一个是贵州跑堂小妮,不过她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人。而这两个不同类型的女人,互相间却也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在小妮还没出现在东#酒楼的时候,我已经发现啊蝴对大厨小黄黄有点那个意思了。例如象我之前提到的,她经常会穿些紧身性感的衣服去工作,并且不时跑进厨房伸个懒腰扭个屁股什么的,她做的这些其他男人看到了都会起哄,可是大厨小黄黄却不一定。而啊蝴则还会经常跑进厨房摸摸小黄黄的手臂或者肩膀,然后笑眯眯的用广东话叫他:“靓仔~” 然后“咯咯咯咯”的笑着扭着屁股跑出厨房。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小黄黄就会一脸无奈的打个哆嗦。
而小妮的到来,则让大厨小黄黄脸上难得添上了点笑容。他对小妮的感情其实掩饰的很严实,不过在我这个特别敏感的大螃蟹面前,有的细节还是难逃我这双虽然近视了400度可还是很雪亮的双眼的。
有一次小黄黄突然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朵用红萝卜雕成的玫瑰花,对我和小妮说:“一朵送给大妹妹,一朵送给小妹妹。”我和小妮都“哈哈哈”的笑着收下了。这时候我瞄了小妮一眼,她飞快的抛了个十分妩媚动人的眼神给小黄黄,而小黄黄则飞快的回报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给小妮。

小妮的到来不但让小黄黄脸色灿烂不少,另东#酒楼老板歪嘴鸡先生也增色不少。一向穿着随便(有的时候真让人感觉他象是个乞丐一样)的歪嘴鸡突然有一天穿起了雪白的新衬衫,打起了领带,还用梳子梳了个“塔”来上班。他一见到小妮就马上露出了笑容,摸了摸头上那个“塔”,朝小妮微笑着“早上好”了一个。而一向超吝啬的歪嘴鸡,却在小妮出现以后,不时拿亚洲超市里卖的点心啊,糖果啊什么的装在盘子里从厨房递出来给我们吃。(不过有一次小妮偷偷拿他扔掉的包装看了一下,发现东西其实是过期了的。歪嘴鸡啊歪嘴鸡,你连追女人也不忘经济效益,没过期的东西你还是不舍得给别人吃的啊!哈~)
有一次歪嘴鸡感冒了,他从药店买回来了阿司匹林,是用水冲的那种泡腾片,他递了一包给小妮让她给他冲,小妮拿着那药有点不高兴的跟我说:“我来这里不但是做跑堂的,还是给他做私人秘书来了!”
歪嘴鸡还经常会在吧台对着酒柜上的玻璃镜子,拉拉领带摸摸头发,突然冲站在旁边的小妮说:“我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样子嘛!打了领带还挺帅的!” 我那天刚好听到他这样说,“扑哧”一下查点没把口水都喷了出来,幸好我当时站的比较远,没被他发现。

小妮在感情这事情上面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对这两个男人对她的感觉一早已经了如指掌,不过她很会把握火候,该加温的时候加温,该关小火的时候关小火,我在旁边观察着这一切,感觉特别有趣!

歪嘴鸡的老婆五月花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在餐馆待着,她说在餐馆工作得从早上上11点干到晚上快12点,这样她一天的时间都没了,根本没办法照顾家里的事情。所以她没和歪嘴鸡冷战多久,就又自动跑去亚洲超市看铺子去了。
因为五月花不在中餐馆做了,而我的新学期又开始了,所以不能再象放假那样天天去打工,歪嘴鸡就急着找一个能全天工作的跑堂。不知道为什么,歪嘴鸡居然把啊扁又给找回来了,用他的话说,啊扁毕竟是受过专业餐馆服务的训练,属于专业人士,他想让他回到东#酒楼工作,好让他把新学的理念带回来,他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发,好刺激一下当时餐馆低靡的经济状况。

这下可好,啊扁这回因为是被歪嘴鸡重新请回来的,所以他真就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天天把尾巴翘得老高了。
重新回到东#酒楼工作后,啊扁看哪里都不顺眼,整个餐馆处处都得按他的意思去改变或者更新。他对越南水吧啊蝴还特别挑剔,要不就说她打啤酒的方法不对,要不就说她雪糕的装饰放错了,或者说她酒杯擦的不够亮......总之啊扁这次被重新请回去工作,他的气焰就被烧得高到了极点,连走路都把脑袋抬的老高。他经常就是穿着“咯咯”作响的皮鞋抬高了脑袋挺直了腰板走向你,然后架起个兰花指指向些什么地方,一扭头尖起个娘娘腔告诉你该怎么怎么样做,然后正眼也不看你一下,继续扭过头去“咯咯咯”的踩着步子抬高个扁脑袋走开了。

我和啊妮都特别讨厌啊扁给我们来着一套,啊蝴更是讨厌他讨厌到了极点,于是有一次,啊蝴告状告到五月花那里去了。她跟五月花说啊扁为人太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是专家于是对她指手画脚。啊蝴说她自己做了水吧那么多年,自然懂得该怎么打啤酒怎么做好这份工作,不需要啊扁对他指指点点的,如果啊扁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辞工不干了。

因为啊蝴当时是通过五月花的朋友介绍来东#酒楼工作的,所以五月花自然会向着啊蝴。而且五月花一早就对啊扁圆十分不满了,所以就找了个日子把啊扁训了一顿。结果就在五月花训完啊扁的那个中午,东#酒楼3点照常关门休息。当时啊蝴一个人留到了最后,正当她换好衣服准备关门离开的时候,啊扁冲进了餐馆,把餐馆门锁上了,然后在里面把啊蝴狠狠的打了一顿。这些都是我和小妮晚上5点半后上班的时候听啊蝴说的。

那天我们5点半继续去上班的时候,只见啊蝴已经在餐馆里面了,她哭红了双眼,手臂上面全是红红的血印子,小妮马上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蝴哭着说:“......是啊扁打的,他把门锁上以后就追着我从餐馆这头跑到那头,手里拿着棍子就朝我甩过来。我手无寸铁无法反抗,你看他打的!!!”

啊蝴卷起衣袖拉开衣领,只见她脖子胳膊上全是血印子,脸上也被啊扁扇了几巴掌。她说啊扁边打她边骂她是泼妇,说她在五月花面前乱说话,说要打得她不敢乱说话为止。后来啊蝴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记录了现场情况和口供,啊蝴说无论如何也要把啊扁告上法庭!!!

正在这时候歪嘴鸡慌慌张张的冲回了餐馆,一见到我们围在了一起,他脸色立刻变了,马上冲过来气喘呼呼的跟我们说:“你们不要听她乱说话啊!!!她这人进我餐馆是有阴谋的!你们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因为啊蝴听不懂中文,所以听不懂歪嘴鸡当时在说什么。我和小妮见到这样的情形,也没说什么就开始工作了。后来啊蝴回家了,之后就再也没在东#酒楼出现过。我倒是在街上碰到过她几次,后来说起这件事情,她告诉我已经去医院验了伤,并且找了律师发了律师信,啊扁就等着上法庭吧!

而在后来事情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一天晚上歪嘴鸡在照常向我诉苦的时候才承认了啊扁打人的这件事情,他说:“......他是神经病!发起疯来就打人,以前啊欣曾经和他谈过一段时间恋爱,本来好好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人家打了一顿,之后两个人就闹翻了。后来他又去打啊蝴惹官司!他还有几次甚至连我都差点想打,你说这人可不可怕?!简直就是神经病啊!”

这时候我心里一切都明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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