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酒楼”打工记实(原创文章,谢绝转载)(25章全)

(看过的朋友,就高抬贵眼溜到别的帖子上吧 :cute: )


“东#酒楼”打工记实(一)

我的中餐馆打工记实里的主人公当然是我自己,因为我将要记录下来的,都是我的亲身经历,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我也没打算要做出什么煽情的效果,如果有人读了感觉到我在煽情,我先举手说清楚,我不是故意的!在我要记录的经历中,另一个将会被我提到最多的,则是那个中餐馆的老板===歪嘴鸡。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其实我有个癖好,喜欢给人家取小名,不过“歪嘴鸡”这个可不是小名,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叫他,以后的记录中会提到的。我文章里的名字全部不是真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啊。
对了,还要说明一点就是,在德国开中餐馆的,不一定就是中国人。开中餐馆的中国人中,大部分是浙江青田人,而开中餐馆的外国人中,99%是越南人。具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太清楚。

还记得很清楚,那是2002年的6月,我到德国1年多些,刚在“湖泊”大学开始我的德国留学生身份。因为当时急于独立,毕竟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老伸手向父母要钱吧。所以问了N多个朋友后,经别人指点,给好几个中餐馆打了电话。当时为了显自己的德语没问题,打电话的候,还故意用德文说的,结果每个我打电话去的人,都要求我用中文再说一次。。。当时不禁纳闷起来,难道他们听不懂德文?

东#酒楼就是我当时的一个目标。很意外,当时也很高兴,那里的老板马上要求我去面试。还记得那是6月最后一个星期3的中午休息时间,当时还是和HB一起去的。一进东#酒楼,就让我感觉到有种压抑的感觉。酒楼看上去的面积不大,而且当时可能因为是中午休息时间,没怎么开灯,感觉有点昏暗。那酒楼的老板,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歪嘴鸡,当时戴着副眼镜,坐在最靠吧台的那张桌子上看报纸。我们进餐馆的时候,他用眼睛瞄了我们一眼,然后马上把眼神继续集中在手上的报纸上面。这时,一个脸蛋圆圆,眼睛大大的可爱漂亮的中国姑娘走到了我们面前。她就是后来人家告诉我的“啊欣”。
“啊欣”是当时的跑堂之一,福建人,听说身份是难民。她笑着迎了上来,我告诉她我们跟老板约了见面,是来见工的。她笑着指了指坐在那里看报纸的歪嘴鸡说:“这就是老板”。这时候歪嘴鸡马上一越跳了起来,伸出了手跟我们握了握。当时我看他的第一眼感觉是他为人很朴素,可能是因为穿着的关系,他身为一个老板,不但没穿的体面象样一点,身上的衣服似乎还有点破旧的模样,而且当我的目光接触到他的脸的时候,发现了他一个很引人注目的特点:嘴巴是歪的!
他让我们坐下,跟我们说想请学生来餐馆帮工做跑堂。我和HB当时都想干那活,要知道,我们刚开始读书没多久就能找到工作其实和其他留学生比起来已经算很幸运的了。我们当时就马上答应愿意在他那里工作试试看。
他就说我们的时间刚好可以错开,平时星期1到4晚上需要人,周末5,6,日全天需要人。我们刚好可以分开做。因为当年刚把马克换成了欧元,他跟我们说,工资是8马克一小时,换成欧元就是8除以1.956。我当时心想:呵!还不错啊!其他地方都是说死了4欧一小时,这里还给你换算马克和欧元啊,这样算下来每小时的工资就比其他中餐馆的多了那么几欧分了,这样我们当然觉得好了!
然后他接着说,在他那里拿小费得按照他那里的规矩。别的地方都是跑堂自己拿小费,跑堂赚了多少小费,老板是不过问的。但是在他那里不是。全餐馆每天只有一个人收钱,而负责收钱的这个人则自己拿着一钱包。客人要付款就由这个负责人去收钱,客人给的小费也是这个负责人先收着。到晚上结帐的时候,歪嘴鸡就会跟当天负责收钱的人一起点小费的数量。一个月下来餐馆里工作的人就按一定百分比分摊小费。也就是小费总数的40%归厨房,也就是厨房里的大厨,二厨和打杂和倒酒水的人都能分到一部分小费。而小费总数的60%归楼面,也就是所有跑堂平分小费。
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过在德国餐馆工作的经验,而且当时粗略算了一下,就算他4欧一小时,一个月下来,工资足够生活费了,而且省点花,还能存点钱。更别说再加上小费的收入,就算跟别人分也无所谓啊。所以我当时心花怒放,马上就答应了。
当时歪嘴鸡看我们答应了,然后起身去吧台的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拿了两个最小的可乐杯,每杯倒到一半,给我们端了过来。

还记得第一天在东#酒楼打工是6月倒数第二天。面试的那天我还专门问了他自己要穿什么衣服,那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歪嘴鸡跟我说:穿着没什么特别要求,就穿白上衣,黑裤子就好了,鞋子随便,别穿打球的鞋子就好。我当时就问他是什么白上衣,他说“都可以”。然后我还把自己穿的鞋子绣给他看,他连连说“可以的可以的!”

第一天工作的时候,我就是按照他说的那样去穿的。到中午3点餐馆休息的时间,他走到我面前,掏出一张50欧纸币甩到桌子上说:“哎,你帮帮忙啊~,去买件象样点的白衣服,就是要白衬衣那样的,你没钱我借给你啊!”说着他指了指刚才甩到桌上的 50欧。
我当时有点吃惊,因为面试的时候他亲口告诉我,只要是白色的衣服就行了,没有特别的要求,可是当天又突然改口说一定要白衬衣。而且还摆那臭脸把钱甩在桌子上。
我只能连忙说:“好的好的,我等一下就去买白衬衣。钱你不用借给我了,我有买衣服的钱。”他一听我这样说,赶紧把钱拾了起来,装兜里,走开了。
当天我就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去买了件白衬衣。当时是夏天,挺热的,所以我买的是中袖的。晚上6点再去上班的时候,他一个正眼都没瞧过我,来去匆匆的在餐馆进进出出。
因为我没经验,工作的头几天都是在吧台倒倒酒水洗洗杯子什么的,其实就是站的时间多。而那几天天气有特别好,所以去吃饭的客人不多。德国人就有个跟中国人很不一样的习惯,他们一见到太阳就赶紧出去旅游“美黑”了。所以每到每年的7,8月,中餐馆的老板都会唉声叹气的。而作为新人的我却偷到个好机会,因为我可以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慢慢观察和学习。

我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当时的餐馆里做正式跑堂的就一共有2个人。我面试那天见到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啊欣”已经离开不做了,因为她不同意歪嘴鸡提出的要把跑堂挣回来的小费分掉的主意。她说:“如果不让我拿我挣到的小费,我对客人根本笑不出来!”
于是后来做跑堂的一个是歪嘴鸡的所谓的“儿子”。为什么这个儿子我要打双引号呢,其实是因为歪嘴鸡他老婆以前怀了几次都流产了,而歪嘴鸡又希望能有个孩子,所以就从他越南亲生哥哥那里“借”了一个过来,也就是今天的“啊扁”了。
这个“啊扁”一开始跟他合作还没感觉到怎么样,只觉得他话太多了些。也可能他难得碰到一个象我这样跟他年龄这么相仿的人吧,所以同年龄的人在一起,话就多起来了。他爱跟我聊音乐,他说他喜欢王菲,许冠杰,王杰。老问我这个中国有没有,那个中国有没有。毕竟我当时是新人,而且又不了解他跟老板的实质关系,以为他真是老板的儿子,所以对他也是必恭必敬有问必答的。
哎!我承认,在某些情况下我也爱攀关系,我也虚伪!
当时另一个跑堂叫“啊莹”,是浙江青田人。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没什么印象。可是那天中午我去买白衬衣的时候,她就非要陪我去买,表现出好象很热情的样子。见到同事对我这个新来的这么热情,我当然是很高兴的,于是我就跟她一起在市里的购物城那里逛商铺。结果她就一路不停的给我叙述“啊扁”的种种坏处。没跟我说两句就马上把他不是歪嘴鸡的亲生儿子,他老婆生不出小孩等等的私事给我抖了出来。
我当时心里涌现一阵强烈的反感,因为我和她刚认识,根本还谈不上熟悉,她就把别人的老底都掀起来了。我觉得这样的人其实很小人。我当时就把她说的话听在耳里,心里盘算着这样的人我得提妨着,谁知道那天一个不留神,她就在我背后踹我一脚啊!
危险人物!!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麦香奶茶 于 2007-4-12 10:47 编辑 ]
臭美精, 自恋狂!

哈!QUELLE,你也干过中餐馆啊?!
不过我足足干了3年的跑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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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你运气真的很好啊!我们这里我认识的人,没有经验的话,没有超过4欧一小时的。有的干一整天才30欧呢!
臭美精, 自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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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二)


工作了大概1星期后,东#酒楼当时的长期水吧(就是指在吧台倒酒水的固定工作人员)休完暑假重新回到餐馆工作了。我才知道当初我其实是顶替这个水吧在那里倒酒水的。水吧休完假回去继续上班后,我的工作位置就“晋升”为“帮跑”了。

“帮跑”其实就是“帮助正式跑堂去跑堂”的简称。也就是帮忙端端菜,送送酒水。就是在正式跑堂忙的时候,帮跑就得听正式跑堂的命令干这个干那个。或者帮跑得干正式跑堂不想干,但又属于他们范畴要干的活。
那个水吧我们都叫她“大姐”。东北的。当大姐回去工作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好象是啊扁跟歪嘴鸡大吵了一架,歪嘴鸡禁止啊扁去那里继续上班了。于是当时的正式跑堂就是啊莹一个人, 这也就是意味着她就是拿管钱包的那个,一天内的所有付款都由她去收,到晚上她就跟老板算当天的收入和小费总数,然后记录下来。当时餐馆设有一个专门记录每天小费总数的本子。一个月后由老板把小费总数以我前面提到的百分比的方式发到各个人的手中。

做水吧的大姐是最关注每天小费数量的其中一个人。她每天早上11点开始上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开记录小费的那个本子,看看前一天晚上小费的总数。每当她刚把本子合上的时候,当时厨房里的浙江大厨啊建师傅就会把头从厨房门那里探出来问到:“大姐啊,昨天多不多小费啊?”,大姐就会把眉头一皱:“30来快钱贝!还能多到哪里去?!” 然后啊建师傅就会边转身边尖尖的“切~”的一声继续到厨房里干活去了。

其实我当时并不太在意每天小费有多少,因为我对于当时的收入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就算每天只有30来块钱的小费,而我和啊莹两个跑堂就可以分到每人9到10欧,再加上固定工资,我每月生活费就够了。我这人也没什么野心,够了就满足了。所以一开始我对别人每天热心关注小费数额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一天啊莹还没去上班,我跟大姐在吧台那里准备东西的时候,大姐突然自言自语到:“不好拉,不好拉,这样做,哪里还能有小费啊?” 我不解,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她说前一天晚上的小费只有20多欧。我就说还不错啊,起码也有一些了,大家都能分到几块钱。她就说我不了解情况。因为前一天晚上的营业额有800多欧,通常来说,小费的数量是营业额的5%到8%,也就是说800多欧的营业额,小费起码应该有40欧。而现在只有20多欧。她顿了顿,接着说:“你说不是有人手脚不干净是什么啊?!”
我一惊,问到:“谁手脚不干净啊?”
她“哼!”的笑了笑,说:“这个就没必要说明拉,反正现在这样就不好拉!”
我当时觉得她有点奇怪,不过我也没想太多。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第二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歪嘴鸡把我叫到一个角落里,神神秘秘的跟我说:“明天你拿钱包,我看看你能挣多少小费。那个啊莹手脚肯定不干净!”
我“啊?”了一声,嘴巴还没闭起来的时候,他突然瞪着我说:“啊什么啊?你没见过世面啊?手脚不干净就是说偷钱!明白了吗?!”
我“哦”了一声,心想:谁没明白啊,用得着这样吹胡子瞪眼的我跟我说话吗?

第二天是我拿钱包的。虽然一开始我做的还不是太熟练,有的时候会犯些小错误。不过大部分客人都很客气,也很友善,不禁让我感叹德国人的素质就是高啊!晚上下班的时候一数小费,50多欧。而当天的营业额是800多欧。

再到第二天大姐一去上班的时候,她毫不例外的也是先翻开记录小费的本子看。“哼!你瞧瞧!”她对我说:“你做跑堂就能拿到50多欧的小费,你才刚做啊!而她做了那么久,超过40欧一天的都没几回,你说说,她这能不没有鬼吗?!”大姐嘴歪歪的笑了笑,我打了个冷颤。

然后,我就从帮跑“晋升”成为正式跑堂了,估计前后不到2个星期的时间。当我成为正式跑堂后,我跟啊莹就变成是轮流拿钱包了。
在德国的中餐馆大部分中午3点到5点半的时候是休息时间,因为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候去餐馆吃饭的客人很少。所以有的餐馆干脆把门也关了,全部人都休息2个半小时。而有的餐馆则是让部分员工休息,部分员工值班。东~酒楼就是采取部分员工值班的制度。这个时候在楼面会有一个跑堂负责招待客人,厨房里则会有一个厨师负责炒餐。如果这时候有客人去,还是可以吃到东西的。

一天中午是我和浙江大厨啊建师傅值班。早上是啊莹管的钱包,她临走的时候说给我在抽屉里放了100欧零钱,如果有客人去吃饭,我就有零钱找给别人了。她走的时候说让我数一数,当时我正坐着在吃中午饭,当时懒得站起来,就打算吃完饭再去数的。而且我向来比较容易相信别人,心想,既然她数过了是100欧,那就不应该会错的。而当我吃完饭的时候,厨房里的啊建师傅又把脑袋探了出来跟我聊起天来。他问我读什么专业啊,想以后干什么啊,家里是不是就我一个小孩啊等等很普通的问题。他一边问,一边像很多中国男人那样背着手把一条腿弯曲起来抖啊抖的。我特看不惯这样的姿势。妈妈教过,站得有站像,坐得有坐像。一站或一坐就爱抖腿的人,向来没什么好像。不过因为我当时还算是新人吧,为了跟大家打好关系,也就努力的说服自己跟他寒碜了几句。之后就把要数钱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天中午生意还不差,来了3,4 桌客人,而且都给我小费了。我心里正高兴着,打算等啊莹回来的时候可以向她炫耀一下我的成绩。5点半,啊莹准时回来了。一到餐馆她就直奔收款机,很熟练的按了一下看营业额的那个按钮。她把我中午做的那些营业额打了出来,二话不说拉开抽屉,取出钱就在那里数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大声的说了一句:“不对啊!我再数数。”然后又数了起来。之后转过来跟我说:“钱不对,我中午留了100欧给你作零钱,你中午的营业额是89欧,这样你的现金起码应该有189欧,可是你现在只有188.5欧。钱不对!难道你中午一分钱小费都没有收到吗?而且现在还少了5毛钱!

我辩解到:“我中午有收小费啊,而且小费还蛮不错的,你会不会数错了?”她大声的说:“那!我数给你看,一十,二十,三十。。。”她就当着我的面又数了一遍。的确只有188.5欧。我傻眼了。
她继续说:“我中午清清楚楚的给了你100欧的,你也数过了。。。” 我马上说:“我没数!”她瞪着我说:“你干嘛不数?!”
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对啊,我干嘛不数啊?我到底干嘛不数数她是不是给我留了100欧啊?!我是忘了!我真的是忘了!!!我这个人对钱什么的就是向来比较大意。我当时真的是忘了要去数,而且也没有这个意识要去数,总是太容易信人家了。可是我这样说,谁会信啊!而且现在钱还少了点,我真是有口难辩了。

正当我窘迫至极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是好的时候,歪嘴鸡进来了,看到我们这样僵站在那里,走过来问怎么了。啊莹马上跟他说了钱的这个事情。他转向我,问我中午数钱了没有。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老实说:“没有,我忘数了”。他就说:“你干嘛不数?现在钱不对,最后经手人是你,那就是说你偷钱了!”
我的头“哄!“的一声炸开了!我偷钱了?他们说我偷钱了?!我不记得当时自己的样子是怎么样的了。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人,啊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我,大姐回来了,靠着吧台皱着眉头看着我,外嘴鸡歪着个嘴也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心里一急,马上说:“我没有偷!我真的是忘了数了!”然后眼泪就不争气的吧嗒吧嗒猛掉。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被人一口指说自己偷钱了。而且当时真的是有口难辩。自己一时的疏忽,造成了当时的窘迫局面。而且我是新人,刚找到的一份工作,做的好好的,就突然被人指控说自己手脚不干净,说自己偷钱了。你说我当时能不急吗?而我这人眼又特浅,这眼泪是说掉就掉的,而且一掉就收不住了。

这时候啊莹才说:“好拉好拉,可能是我中午数钱给她的时候数错了也不一定的。也有可能是她中午找钱给客人的时候找多了。不一定是她偷钱了。而且现在就少了5毛钱,就当中午没小费好了,无所谓拉。大家干活吧!”

歪嘴鸡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进了厨房。大姐转过身去刷洗堆在吧台上的杯子,啊莹把钱放回到她的钱包里就去招呼客人了。我冲进了厕所,把自己关在一个间里,坐在马桶上面一边气一边不停的掉眼泪。我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当时干嘛不数清楚到底啊莹是否给我留了100欧。我很气自己的粗心。同时又觉得好委屈,干嘛歪嘴鸡就一口指着说我偷钱了!而且那天中午才几桌客人,给的都是小钱,我几乎没怎么找钱给客人,所以不存在我找多了钱给别人的可能性。我当时很强烈的感觉到是有人在做些什么手脚。不过自己当时太纯了,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手脚,是谁做的,怎么做的,但是我很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一定是的!!!

好不容易把眼泪止住了,顶着个肿肿的熊猫眼,看着厕所里的镜子,很努力的对自己夸张的笑了笑说:“NN,你是个强者,不会就这样被打败的!加油!!!”然后自己的左手跟右手使劲的握了握,推开厕所门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微笑着拿了刚从厨房送出来的菜,端到了客人面前:“GUTEN APPETIT!”(祝您好胃口!)
呵呵,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傻的真够可爱的。

因为啊建师傅跟我一样是中午值班,所以晚上9点半就可以下班了。我因为要换衣服,在厕所换好衣服梳了梳头才走出餐馆的。德国的7月日照时间特别长,晚上9点半看上去还像6点来钟的样子。空气很清新,我做了个深深的呼吸,很庆幸这样可怕的一天即将过去了。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觉得有点累。
“你出来拉?”这时候从我身边走上来一个人,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啊建师傅。
“恩,你怎么还没走啊?”我问到。
“等你贝!” 他直视着我,笑着说。
那种笑我说不出来是怎么样的,反正我不喜欢。我问:”干嘛等我啊?我们又不同路,你先走贝。”
“就是想等你,跟你聊聊天啊。”他还是那种笑。
我懒得多说什么,因为真的累了。他就一路走在我旁边,不时说说这个,说说那个,我应酬似的“恩,恩”回应着。他一直跟我走到了车站,居然突然跟我说:“来,我们拉拉手吧!” 我吓了一跳,马上说:“不!”
他说:“就拉一下!”
我说:“不!”
他还是带着那种我不喜欢的笑看了我一眼,说:“我走拉,BYE BYE!”
我心想:有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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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还在后头。
明天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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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三)

事发之后,那个啊莹没做多久就辞职不干了。听歪嘴鸡说她老公从中国回到德国来,于是她打算跟她老公一起合伙开餐馆,自己做生意,所以就把东#酒楼这份工辞去了。说到这里,歪嘴鸡就又酸又气的对我说:“你们这些中国人啊就是这样,先去别人那里干一段时间,在别人那里偷师学艺,等自己学到些皮毛了,就跳出来干,或者转工!转到其他餐馆就以自己是‘老跑堂’的身份开口要更高的工资。特别是你们那里的浙江青田人啊!......那个啊莹来我这里做之前根本就没做过跑堂的!哼!她还跟我说她自己做过,我一试就知道她根本没做过!你们这些中国人啊,没那么大的头,却非要扣那么大顶帽子!你们以为说做过就能骗得了我啊?!哈!现在好拉,你们这些中国人,最喜欢就是在我这里做一段时间,学到些东西就自己走掉拉!你们在我这里工作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学习!是学习!!!你们应当给我付学费才对啊!我现在反而是倒给你们付工钱了!!!你们这些中国人......”!

估计真的有很多中国人曾经在东#酒楼那里干过,而且没干多久就辞工或者自己开餐馆了吧。怨恨的话,歪嘴鸡几乎天天说,要不就是抓着我说,要不就跟里面厨房里的啊建师傅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要不他就自己点根烟,站在吧台发愣。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都把嘴闭上,做自己手里有的活,或者自己找活去干。而且我也在那里站不了多久,因为他手里的臭烟味会很快把我熏跑了的。

因为我只是打学生工的,而HB当时只做平时星期1到4晚上的活,所以我们两个都不能打工的时候,他那里就没人干了。 所以当啊莹一走,他马上就请了一个长期跑堂过来。

那是个周末,一大早我就去上班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歪嘴鸡兴高采烈的从外面走进餐馆,他向来都是紧绷的嘴脸难得放松了一点,嘴歪歪的阴笑了笑告诉我:“今天你有个新同事啊,他第一天上班,你教教他怎么做,有什么事情要做你叫他去做就可以了,你做这个餐馆的统筹啊!我把餐馆交给你负责了。”
我做餐馆的统筹???我心里不禁有点纳闷。不过老板总是对了,他叫我做我就做咯。而且他说新来个同事,我还挺好奇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是我将来合作的伙伴,而且我还有个任务,就是要教会他怎么做。虽然当初我一进餐馆的时候根本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也没人会主动去教我,就算我问,啊莹也会爱教不教的样子随便说点罢了。具体的做法我全是靠自己看回来然后记心上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与人的处世方式毕竟不同,别人不教我,不代表我就不教别人。

半小时以后,一个矮矮瘦瘦黑黑的身影推门进了餐馆,我当时正在准备餐具,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看样子像印度或孟加拉那边的人向我走了过来。他一头又黑又厚的卷发,两眼白在他黑黝黝的皮肤衬托之下显得贼溜溜的。他走过我身边,用两黑白太过分明了点的眼球射了我两眼,冲我“HALLO”了一下,我“HALLO”了回去。他就是我的新同事,叫什么名字我现在还真的忘了。问了知道他是来自斯里兰卡的,那就姑且在这里叫他“啊卡”吧。

啊卡的真实年龄其实比我还小几岁,可是看上去让我感觉他像个大叔似的。听他说他已经结婚了,刚把他老婆从斯里兰卡接过来德国,而且还怀了6个月的孩子。在德国他们无亲无故,他老婆又不愿意天天待家里,只要啊卡一出门,他老婆就一直哭,而且她一句德语都不会,所以啊卡说,他有可能以后上班的时候都把老婆带在身边。呵,上班把老婆带身边???我没办法想象一个跑堂怎么可以在上班的时候把怀孕6个月的老婆带在身边?
因为那天是啊卡第一天上班,他还不具备中午可以一个人值班的能力,所以中午是我值班的,问题是,我又是跟大厨啊建师傅一起值班。

那天中午有个客人用完餐后,又点了个TATOFUL作为后餐。因为TATOFUL是雪糕,而放雪糕的冰箱在厨房另一端的一个杂物房里。大厨不管这些东西的,所以我要自己穿过整个厨房,进入到另一头的杂物房,在那里找雪糕。

厨房的地很油,所以很滑,我小心翼翼的掂着脚经过厨房,当我拿完雪糕一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啊建师傅已经站到了我面前,他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很让人反感的笑。我说:“你让一让,我要给客人送雪糕去!” 他不走开,堵在杂物房的门口继续带着那种笑说:“我好喜欢你,你让我亲一口吧。” 我当时查点没把中午吃过的都吐了出来。“你神经病啊!”我边说边打算硬闯过去,他一把抓住了我两手臂说:“让我亲一口吧,啊~” 我试图把他的手甩掉,严肃的一字一句告诉他:“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就大喊救命,外面有客人,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他终于松手了,嘴角还是泛着那另我越想越作呕的笑容,我逃般的冲出了厨房。装雪糕的塑料小盒都快被我捏破了。不过出来就好,我感觉到安全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当时一点也不害怕,我已经做好了如果他再侵犯我,我就会毫不犹豫狠狠的给他“小弟弟”来几脚的准备。

晚上9点半,我的下班时间到了,我把当天所做的的营业额和小费数算好交给了歪嘴鸡。和他当面点清了数目,他把钱收好,给了啊卡100欧零钱让他继续做到11点半。正当我换好衣服准备走出餐馆的时候,歪嘴鸡把我叫住了。他说有个客人要结帐,可是给的却是信用卡,啊卡不会用信用卡结帐,所以我要先帮他把那个帐单结了再走。因为晚上回家的车半小时才一趟,而当时还差5分钟就开车了,所以我只好赶快帮他把帐单拿到客人的桌上,把卡划好,让客人签名。然后把客人签好的信用单交给啊卡,接着跑步去车站赶车了。

第二天我中午11点半才去上班的,一进餐馆门,感觉气氛又不对了。歪嘴鸡一见我回来,又立刻把我叫到一角落那里,用很严厉的口吻问到:“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偷了50欧?!”
怎么又偷???!!!我瞪大了眼睛很不解的看着他说:“怎么又说我偷?我昨天不是明明跟你算好数了我才下班的吗?你我都当面数过钱,数目是对的啊,怎么现在又说我偷?” 我气愤又不解的说。

他说因为昨天晚上他到最后11点半关门的时候再数了一次钱发现少了50欧,而我昨天临下班前去收过一桌客人的帐单。所以我最可疑。我当时真的感到十分生气,感觉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我很大声气愤的告诉他:“我昨天的确是收了一桌客人的帐单才下班的,可是那个帐单也是你叫我去收的,因为啊卡不会划信用卡,是你让我去划的。而且客人当时给我的也只是信用卡,帐单不过20多块钱。划好单后我就把存根亲手交给啊卡了,从我跟你结完帐后,我就没碰过钱包,你凭什么就又说我偷钱了啊?!你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诬赖啊!”
我当时真是气的厉害,气着气着就又把眼泪跟鼻涕都气出来了。上次的眼泪是给冤枉出来的,而这次的眼泪是给气出来的。我心想,自己才没干多久,怎么就连续碰到几桩 “好事”啊!我继续说:“老板,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打这份工也只是为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不依靠父母。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正打算安心一边读书一边工作的时候,我会不会笨到要在工作的地方偷钱啊?我不会笨到自己搬起块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他没话了,停顿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会去调查的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厨房。

气归气,委屈归委屈,一天没找到新工作,一天都得先在那里熬着,谁叫我是寄人篱下啊,只好先忍气吞声了。我赶快换好了工作服,走到了吧台准备东西。大姐刚才听到了我跟歪嘴鸡的对话,她见我走了过去,转身看了看厨房门是否有人,然后稍微挨近我小声说:“这人是个变态!今天早上他一开始说是我偷了50欧,我说我从来不碰跑堂的钱包,放钱包的抽屉我都不走过去,他还真是能诬赖就诬赖啊。后来啊卡回来了,他又跟啊卡聊了很久,用德语说的,我听不太懂德语,不过估计说的就是这件事。后来等你回来,他又抓你开刀了。你说这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我十分吃惊的看着大姐,她还是皱着眉头,眼神中却似乎流露出了同情:“NN,眼泪很宝贵,不是随便流的,记住啊!” 说完她继续做她在吧台的工作。我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眼泪很宝贵,不是随便留的。。。”

很宝贵。。。

很宝贵。。。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麦香奶茶 于 2007-3-21 20: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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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用向我打听这是哪家餐馆。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其他人我是不会说的。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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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连载四)

在东#酒楼的工作渐渐趋于平静,一开始遇到的“大风大浪”暂时告一段落了。我一如即往的在周末的3天里去上班,每天至少10个小时的劳动,遇到忙的时候就拼命的跑,因为另一个跑堂是啊卡,我无论怎样努力的去教他尽快熟练起来,可是估计因为人的资质不太一样,他都总像只能学到一半的样子,所以一但在生意好的日子里,我就只好苦了自己,多跑跑吧。

在生意比较淡的日子,我感觉到好不容易有让自己可以喘歇一下的空隙了,歪嘴鸡就会把脸拉的老长,他的脸还有变色的能力---蜡黄的脸可以一下子变成黑的跟啊卡的差不多。这时候,他的嘴巴会显得更歪,然后他看哪里都特不顺眼,如果这时候让他揪到桌布歪了点,或者餐桌上的蜡油少了点,或者装菜的盘子有一滴汁水什么的,他就会马上大发雷霆,随便找个人就训一阵子。而这些都只算是小儿科,我早已见惯不怪了。

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啊卡的老婆一句德语都不会,而且还挺着6个月大的肚子天天自己待家里,啊卡说,每次只要他出家门过来上班,他老婆就得哭上好一阵子,所以啊卡终于没忍住,还是把老婆带到餐馆来了。
他老婆的样子就是典型的斯里兰卡女人,个子不高,瘦瘦的,看上去比啊卡年龄小多了。听说印度教的女人只要结婚了,都会在额头两眉毛之间点个红点,啊卡的老婆也不例外。

在啊卡工作的时候,他老婆就坐在最靠厕所的那张最小的桌子上看书,啊卡不时会走过去轻轻跟她说上两句,她就会很满足的给啊卡回报一微笑。而站在水吧那里的大姐就会偶尔偷偷的给他老婆倒上杯可乐或者茶水什么的送过去。啊卡和他老婆都会抱以一阵感激。

我站在远处看着那画面,觉得其实还挺温馨可爱的。


在一次在和啊卡的聊天中得知他希望把孩子生在德国。因为德国福利制度好,在德国出生的孩子可以领到政府供给的儿童资助金,而且孕妇在生产过程中和生完孩子以后都可以享受到一系列的福利。所以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也要来到德国,为的就是享受先进的医疗设备,和为了小孩的将来。

和平的日子没过几天,歪嘴鸡就以啊卡老婆在餐馆坐着会影响生意为理由,把人家给赶走了!!!他说啊卡老婆一整天就坐在餐馆里,而且白喝他那里的饮料,啊卡不时又端个炒饭炒面出来给他老婆吃,谁知道他给没给钱,而且说不定还会沾他那里什么小便宜!而且啊卡他老婆一直占着个位置,就好象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道理一样,影响了他那里的客人入座率,所以他下了最后命令,要不啊卡老婆走,要不啊卡走。

不过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的是,啊卡他老婆虽然天天去,但是那些日子天气炎热,餐馆本来就没什么客人,空的座位多的是,而且啊卡他老婆坐的是厕所旁边的一个两人小座位,那个座位平时根本没有客人会去坐的,我们都把那桌子当杂物桌来用了。啊卡每次给他老婆端上的炒饭和炒面,都是啊卡自己打好了单,送进厨房让大师傅做的,所以他老婆每吃一盘东西,啊卡都是付钱了的,而且他也是省着只点炒饭炒面等最便宜的东西给他老婆,毕竟人家一个月就900欧固定工资加小费,还得撑起一头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样算起来,啊卡的老婆还可以算得上是东#酒楼天天必去的熟客了,一般老去的熟客,歪嘴鸡都会叫我们送些咖啡啊,雪糕啊什么的,那人家啊卡的老婆也算是熟客,一整天之内,送人家一杯可乐或茶水难道都不行吗???
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啊卡老婆去了,而且啊卡之后做了没几天也辞工了。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东#酒楼的餐。那里从中午11点半一直到下午3点供应午餐,在这个时段去吃饭的客人,可以点那里的优惠套餐。优惠套餐一共有10多款,其实就是普通的餐,只不过分量稍微缩小了些,然后可以让客人选春卷或者北京酸辣汤或者沙拉作为前餐,这样又有前餐,又有正餐,而客人到最后只给相对比较少的钱就可以结帐了,所以一般中午那里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歪嘴鸡曾经跟我说过,一般优惠套餐的前餐都只能是选春卷或北京汤或沙拉。不过有的老客人他们要求要别的汤,例如是云吞汤,或者鸡肉蛋花汤,我们都可以叫厨房另外做的,而且不收额外费用,目的就是要讨好老客人,让他们一直能回头。我记心上了。

一天中午,还记得天气蛮不错的,来了一桌老客人,老头一坐下就跟我东扯西扯的,说他曾经是德国军人,现在的老婆是他的第7任老婆,北#酒楼开业多久,他就光顾了多久等等。最后他跟他老婆都点了个优惠套餐,他们都要求把北京汤换成是云吞汤,因为我记得歪嘴鸡当初专门跟我提到过的,老客人要求换的话,就给他们换。于是我就照样打好单,在上面注明了把北京汤换成云吞汤。
那天大师傅休息,当时是歪嘴鸡在厨房里暂当大厨,他看了单,一开始没说什么,很快把两碗云吞汤从厨房窗口送了出来,我就端到客人面前顺便祝他们好胃口。没过多久,歪嘴鸡突然从厨房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我刚打的那张单冲我大声说:“这个单是怎么回事啊?我中午的优惠套餐哪里来的配云吞汤啊?哈?!”
我就说:“是你跟我说过的啊,只要是老客人要求把前餐换成云吞汤或者鸡肉蛋花汤,我们都可以这样要求厨房做的,因为要讨好老客人啊!”
他就像被我踩中了尾巴的样子,马上大声回驳到:“我哪里有说过?!我根本没说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啊?你们就想讨好客人,让他们多给你们小费是不?!哼!我重新做一个云吞汤要多少时间你知道不?优惠套餐已经够便宜的了,而且还配北京汤和春卷,现在你要我再给他们做云吞汤?哈?!我就得多花钱你知道不?你们却在那里拼命挣小费!!!......”

当时他的脸黑的特厉害,而且我感觉到他的五官都像快要被扭到一起去的样子了。他接着说:“你马上去把两个云吞汤打单!这钱不收我不亏大拉!” 然后一扭头重新钻回厨房。

我当时心里真气的要命,TMD这人真是一个神经病啊!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就不算了,而且还反咬你说你没道理,说你贪小费!!!
我把两云吞汤打好单,狠狠的叉到厨房叉单的铁钉上面去,总觉得这样被他骂了一顿特冤气!

不过等给客人结帐的时候,我还得笑脸相迎,跟他解释了多收两云吞汤的原因。两个老客人很吃惊,他们告诉我,他们来了餐馆吃饭那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要餐的,而且他们一星期来一次,上星期来的时候还是这样的,怎么这个星期开始就得额外付钱了。他们没想明白,然后很惋惜的样子告诉我,餐馆这样做,他们觉得很失望,因为这样不是老客人应该得到的服务。
他们照样给了我小费,然后出门了。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两个老客人去那里吃饭了。

7月底大学开始放暑假,我也开始了天天去餐馆打工的生涯。一般中午3点到5点半的时间,其他打工的人都愿意回宿舍休息。不过因为我的学生宿舍离餐馆比较远,加上等车来回就得1小时了,所以我向来不喜欢中间休息,宁愿在餐馆值班,累了困了就打杯咖啡提提神,而且晚上还可以稍微早点下班。

一天中午值班时间,整个餐馆没有一个客人,阳光懒洋洋的落在几张靠窗的小桌子上,街上不时有几个行人戴着墨镜走过。我正看着窗外发愣的时候,一把娇小甜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你在干嘛呢?”
我扭头过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位身材特娇小,笑的有点腼腆的小亚洲姑娘,她继续用德语跟我说:“HALLO!”。
我笑了,觉得她挺可爱的,指了指桌上折好的餐巾纸说:”我在折这个呢,你是谁啊?”
她还是腼腆的笑着说:“我叫小佳, 你呢?”
“我叫NN。”
“嘻嘻,NN啊!好好听的名字,”她对我说。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 我回应到。
她继续笑着说:“是我爸爸给我取的,我妈妈给我取了德国名字,但是爸爸说一定要给我取个中文名字。”
我就问到:“你爸爸是谁啊?”
“就是这里的老板啊!”她笑了。

原来这个小佳就是歪嘴鸡的女儿啊!!!我不禁打量起这个小姑娘,不说还真的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他的女儿呢。这小姑娘多可爱啊,大大的眼睛,端正的五官,身形特别娇小,头发长到腰间了,直直像小瀑布那样垂了下来。
后来只要我中午值班,她都一定会来餐馆找我。只要没客人的时候,我就会坐下来,教她画画 ,写写中文字什么的。

一天,她坐在我大腿上趴在桌上画画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笑着喊了声:“妈妈!”
我大吃一惊,问到:“你不会在叫我吧?”
她不说别的,继续叫到:“妈妈!”
我马上说:“你别这样叫我,你妈妈在家,叫你妈妈作妈妈,别叫我啊!”
谁知她不管,一直不停的叫我“妈妈”。
我被她“妈妈”前“妈妈”后的叫着,最好笑的是,她还有一个小表妹,是她亲生妈妈的妹妹的女儿。那个小姑娘特别可爱,胖胖的,也是留了一头及腰的长发。她老过来跟小敏一起玩。有一次小敏又突然叫我妈妈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也凑热闹,一起喊我做妈妈了。然后她们两个就在那里争执,一个说:“她不是你的妈妈,是我的妈妈!”然后另一个就不服气的说:“她是我妈妈!才不是你的呢!”接着她们就一人抓着我一手,往两边扯,在那里大叫:“她是我的妈妈!”
“才不呢!是我的!!!”
“是我的!我的!”  
“我的!!!”
......
有的时候,我真被她们弄的哭笑不得!!!我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两个7岁的小姑娘叫做妈妈了呢!
呵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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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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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酒楼”打工记实 (连载五)


在东#酒楼打工的时候,我还是住在学生宿舍。因为申请时间不同,我是住在学生宿舍顶楼的一个3人宿舍,HB住低我一层的4人宿舍。因为星期1到4HB都要去餐馆打工,从晚上6点一直干到11点半,到家都得12点了,所以一般平时我们很少会见面。他一到家就肯定赶快洗澡睡觉了,毕竟第二天还得一早爬起来去上课。

记得在啊卡还没离开东#酒楼的一个晚上,HB如往常一样去打工,可是在他下班后,居然来到我的宿舍找我。我有点惊讶,问:“怎么今天不累啊?还来找我?”

他告诉我:“今天晚上生意好,忙的不得了,我收客人桌上空盘子的时候,因为很忙,一下把好几个盘子叠了起来一起拿去厨房,结果盘子底很滑,一不小心打破了几个。这时候啊卡没别的事情干,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然后大声在那里笑,也不来帮忙,大姐也是光站吧台那里看着,也不过来帮忙收拾。歪嘴鸡一听到打破盘子的声音,马上冲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破盘子,数了数,就转身去拿记小费的本子,马上记上破了几个。地上的破盘子我只好自己一个人收拾。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

看着难得会生气的HB,我安慰了几句。算了,先忍着吧,等找到别的好工我们就走!

第二天早上我一回到餐馆,大姐马上逮着我说:“昨天晚上HB打破几个盘子拉,老板马上拿笔记了下来,这个月我们的小费就又少拉,要从里面扣拉!哎!”
我有点吃惊,问到:“打破盘子要扣小费?”
“对啊,” 大姐说:“难道扣他一个人的工钱啊?当然是扣大家的小费拉,大家只好分担咯!”
“那几个破盘子值多少钱啊?扣也扣不了多少吧?” 我说。
“呵!破盘子?!你看看那本子,老板一共扣了20多欧呢!”
“20多???”我很吃惊,“那几个破盘子值200多人民币?”
我马上翻开记录小费的那个本子,果然,上面清楚的记着:HB打破长碟两只,中碟3只。然后那天的小费就被扣去了20 多欧。
大姐接着说:“怎么样,没骗你吧,你说小费再这样东扣西扣的,一个月后还能有多少到兜里啊!真是的!”
这时候厨房里的大厨啊建师傅也把脑袋探了出来说:“就是啊!这小费这样算,根本就没多少了!还说分小费,分小费!就TMD在胡扯!!!”

然后大姐,厨房里的二厨老黄,还有大厨啊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他们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手舞足蹈的,正当他们愤愤不平在极力声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接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东#酒楼。”
“你们在那里说什么啊?哈?!不用干活啊?厨房的都出来了干嘛啊?!” 歪嘴鸡在电话的另一头大叫。
原来他坐在餐馆旁的亚洲商场(也是他开的)通过安在吧台右上角的闭路电视看到餐馆这边的争论,于是打电话过来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我当时心里一急,想着肯定不能老实告诉他我们在讨论什么的,正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大姐一个冲刺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电话说:“没事,老板,我们在讨论早餐吃什么呢。大师傅说每天早上都得再做早餐很花时间,说不如买面包算了,然后NN就说不爱吃面包。于是我们就在这里争论开了。。。。好了好了,我们去工作了,不说了。”然后她就把电话扣上了。

“吃面包?!”厨房里的二厨老黄慢慢吞吞的走进厨房,一边走一边哼哼:“吃面包还是吃面条,吃面条还是吃面包。。。”
啊建师傅还是跟往常一样尖尖的“切~”了一声,同时把头缩了回去。
大姐小声跟我说:“大意了,忘了有摄像头这回事了”,然后继续洗她的杯子。

好不容易等到发工资的日子,晚上下班后,歪嘴鸡对着那记录小费的本子按计算器算了半天,把一叠欧元递了给我。我说了声谢谢,装好钱高高兴兴的往家走。心里乐的厉害,这可是我在德国赚到的最多钱的一次,可真是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换来的啊!
到宿舍以后,我又把钱取出来,数了又数。可是数着数着,觉得不对,如果按照每小时4欧的工钱,再加上这个月分到我手上的小费来算,歪嘴鸡那天送到我手上的钱可是多出了2百多。我又算了一遍,发现他真的给我多算了200多欧。

当时我心里马上不舒服起来。虽然说我打工为的是挣钱,可是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到,可是不属于我的东西,送给我也不要!这多出来的200多欧不是属于我的,我拿在手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等第二天再去打工的时候,我马上把那两百欧还给了歪嘴鸡,告诉他昨天晚上他给我多算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挺老实的啊!”
为了一洗前两次他冤枉我的事件,我告诉他:“你说对了,我就是个老实人。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不属于我的东西送给我我也不要!”
他眯眯眼笑着看着我说:“哈!你这人还真有意思!”

啊卡辞工后,这餐馆里就又剩我跟HB两个学生跑堂了,这样还是不行的,于是一天,歪嘴鸡又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新跑堂,是个越南人。这人我看第一眼就特反感。他叫什么名字我压根没记住,姑且叫他越南佬吧。后来才知道这个越南佬是我们W大学电子系的学生,已经在大学待了快10年了,还没毕业。

这越南佬长的不高,估计刚过我耳朵吧,长的肥肥愣愣的,梳一个0/10分界的发型。没错!就是0/10分界!他的那条分界从右面耳朵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开始,然后一梳横跨大扁脑袋,一直到左面耳朵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结束。就象国内那些有点秃头的男人,为了掩盖住秃的那部分,用长长的一撮头发横跨盖在秃顶的那部分上那样。问题是,这个越南佬并没有秃头。可是他的发型却跟人家秃头的人梳的差不多,甚至更夸张,另到本来看上去就扁的脑袋更加扁了。

为什么我说这人我看第一眼就极度不喜欢呢,因为他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就没主动跟人家打过招呼。他一句话也不说,你问他一句,他也不一定回答你半句,大不了就点个头,摇个头什么的。然后他还偷偷看你,当发现你的目光跟他的对上了的时候,他就马上把那小细眼珠子一溜,转到别处去了。

这回好,歪嘴鸡又把训练这个新来的越南佬这样的“光荣”任务交给了我。歪嘴鸡说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让越南佬干,让他多学学,以最快的速度让他学上手,可以独立做跑堂。虽然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老板说了算,不愿意也得教!
于是我就找机会跟他说整个做跑堂的流程,怎么样把客人点的餐入单,怎么样摆桌子等等慢慢的教给他。

这人给我的感觉就特像一巨重的泥人。你踢他一脚,他就稍微动那么一动,有的时候你踢他那脚不够力气,他还一动都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真服他服到五体加上头发都着地了!!!

有一天是中午用餐时间,那天生意特别好,几乎爆满餐馆,我不停的跑,给客人点餐,送酒水,送厨房出来的菜,收拾客人吃完的空盘子,收拾桌子。。。一个人真的跑的快不行了。只见那个越南佬两手往背后一放,一腿绕到另一腿后面,就站在水吧旁边一动不动。我只好叫他:“帮我把这些酒水送到19号桌去。”
他就很慢很慢的把背着的两手放下来,很不情愿的看了我一眼,拿起托盘里的酒水慢慢把步子挪到19号桌上去。送完酒水,他又往那里一站,两手背过去,绕上那条腿,不动了。我就只好又叫到:“你去把厨房出的那两条春卷送去给客人,一条是1号桌的,一条是3号桌的。他那小细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慢慢挪着步子去送春卷,送了手上一条去一号桌后,另一条拿了回来,问我:“一号桌跟几号桌来着?”
我说:“三号!”
“三号?” 他重复到。
“对!” 我心想,这真TMD是一活宝啊!
好不容易,我那天一秒不停歇的干了3个半小时,到中午快3点的时候,客人终于都吃的差不多,走的差不多了,可是还有很多桌子没收拾,我就叫越南佬:“你去帮忙收拾一下桌子吧!”
他问到:“哪张?”
我当时真想拜他两拜,这么多没收拾的桌子,他居然问我哪张?!我只好说:“先收17号那张吧!”

他不情愿的取了个托盘,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当我把大部分的桌子都收拾好的时候,我走过去17号桌,才发现那家伙只把桌上的水杯酒瓶什么的收走了,桌布根本没换,上面有一个很抢眼的大酱油斑点。而且椅子什么的也是乱放着,根本没摆回原位。我就把他拉了过去,告诉他:1)桌布还是脏的,2)椅子没放回原位,3)餐巾纸没放上去。我让他把那些都做好。

过了没一会儿,我再过去看的时候,真没把我笑哭了,那家伙用一餐巾纸盖在了那块酱油斑点上,那样就算了!椅子其中3张放回了原位,另一张还是离桌子老远。我无奈的看了看已经早早坐下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中午饭的越南佬,只好自己把桌布重新换了,桌上的装饰重新摆放,椅子放好。

那天晚上我是10点下班的,当我换好衣服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巨逗的画面:
歪嘴鸡捧着盘子在餐馆走来走去上菜招呼客人,而我们亲爱的越南佬同志却坐在一餐桌旁边看报纸!!!哈~
越南佬啊越南佬,I真的服了U了!!!

越南佬一共在东#酒楼“工作”了四天,其实就是站了四天,终于到最后歪嘴鸡把他解雇了。我觉得如果我是老板,别说四天,4小时我就会马上让他收拾东西走人!歪嘴鸡在这件事情上来说,还是十分“仁慈”的了,居然能够收留他4天之久。
而在越南佬卷包袱走人前一天,他还跟歪嘴鸡掺了我一把,说我欺负他,老是指使他干这干那的。

我真想好好问问他:你来就是站的?站一小时4欧元?我却要一直跑,一直忙,到最后还得把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小费分你30%?这是TMD什么道理???到最后你还说我欺负你?现在是谁欺负谁啊?!
走吧,快走吧,我真是想起他就心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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