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间 原创 2003

好久不发贴  不知发啥  慢慢儿有了技穷的感觉  

于是危难时刻爆豆儿一次  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

半年之间






为了去德国上学我曾用一段时间在北京突击学习德语。地点是一所小学,用人家的教室上课,时间是每晚18点到20点。
那是一个我刚刚离开高中的秋天。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当时的女朋友一个漂亮的飞腿把我踹到一边,在我身上用反证法证明了“春天是恋爱的季节”这句话。之后,这女生立即问心无愧地和之前一个和她相好的男人再度相好,告诉我“秋天是分手的季节”这句话也是会随客观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对于她的种种行为,我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她自从和我在一起后学习成绩便一落千丈,高考失利后精神失常所致。但恢复一个人的生活之后我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心良久,每天足不出户,对着电脑以打QUAKEIII度日,沉迷于血腥之中。QUAKE期间数次想到过去,疯狂摔打鼠标。

我的激动情绪随窗外开始飘落的叶片渐渐稳定。一个叫孙燕姿的女生唱了首歌叫《天黑黑》,唱得我深受触动感伤不已。说得煽情一点,每次听到歌曲的高潮部分,走在北京昏暗街头的我,看着下班的人群和往复的车流并拥挤于其中的时候,所感觉到的,只有一种迷茫和困惑,而心头萦绕的是一种淡淡的忧郁。同时心里有种空荡的情绪,无处投靠。

而对此直接一些的描述是,我开始在秋天发春。变质的。

之后我所要做的,就是白天在一所大学上课,然后晚上直奔小学上德语。两所学校一大一小,一个城西北一个城东南,相距甚远。长途跋涉的结果是我在两所学校所扮演的角色也相距不近。白天比较精神,还有个人样。而到了晚上就半人半鬼,萎靡不振。
但很快我就有种体会,白天的生活无聊透顶,大学同学个个虚伪丑陋,阴险世故,同时还努力装成一副人的摸样。而晚上在那个野班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们到了晚上大家往往装人都装累了,这时候的大家就比较真实,比较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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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那野班里什么人都有,只要你想学德语,交钱就能听课,哪怕你汉语拼音都不认识。第一次进班环顾左右之后,我发现可能我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大部分人都是上班一族,比较夸张的是班里还有几个40岁左右的大妈,经常提个某某超市的塑料袋就来上课,一个单词听老师念了几十遍了还搞不懂发音。然后一下课就坐成一堆讨论什么菜怎么做比较好吃什么菜哪里买比较便宜之类。
上了几次课之后,突然有一天我的随身听没电了,孙燕姿唱不动《天黑黑》了。我一个人干坐着很傻,又无奈身边没有美女,只得跟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套瓷。那人叫王铮,长相十分正派,看上去一表人才,外形挺招我喜欢。

“哥们家住哪儿啊?”我一敲他桌子,把正在思考问题的王铮吓一小跳。
“哎?哦,朝阳门内,你家呢?”王铮停下手里的活。
“呦那离这儿够近的啊,我家东直门外。”我一边回答一边觉得我似乎有点唐突,琢磨着怎么让自己自然一点。
等我自然了之后发现王铮又开始低头忙活。
“哪个大学的啊?”我继续问他。
“毕业了。”
“沃靠,看你像高中毕业的!给点秘诀,怎么永保青春的?”我看他那张脸实在不像大学毕业的人。
“秘诀只有一个”王铮很神秘地抬起头“那就是——装!”。
我心想你大晚上的还能装成高中毕业的,赶上白天看着还不跟高一的似的!
然后王铮打量我半天,问:
“你高一的吧?”

一番口舌之后他终于相信我上大一,没谎报年龄。
我也搞清楚原来他是大学新闻系毕业的,正在找工作,趁此机会学德语充电。
后来我和他关系不错,重要是这人心态我比较欣赏。

就拿找工作这事来说。他当时大本毕业,学历算不上多高,但我从未见他为此事烦心过。其实不管什么事,费神是正常的,但烦心就没意义了。什么事都是解决掉的而不是烦掉的,而解决问题就需要个好点的心态。但有些人就是不明白这道理,在国外的日子里我见过无数需要向王铮同志学习的人。同样是找工作这么个屁事,那些留学差点留下毛病的人为此烦来烦去也不知道都烦些什么。佯装关心我曾经问过他们具体情况,回答是先叹口气,然后一副阳痿的样子开始跟我絮叨:博士生找工作真的很难啊,小地方请不起我们,大地方又觉得你年龄偏大。还有,你说,我是回国工作呢,还是留下发展呢?回去了,是去大城市呢,还是在老家附近呢?...每当我听到类似的话我就恨不得冲上去抽死这帮老丫挺的,妈的没见过大地主还嚷嚷穷的!这帮老丫挺的特征是,长得老皮老脸,一脸褶子,语速缓慢,头发稀少。30岁左右,脑门已然一马平川。然后终日不见笑容。感觉像是正在发愁该给孙子起什么名字合适。
所以说少相绝不是装出来的,王铮有这么张能给男士护肤品做广告的脸,主要还是得做到,去想该想的,不去想不该想的。

下面我们回到那个秋天。
某一日,我所在的大学组织了个舞会,学生会的管事的人类号称舞会目的是为了促进学生间的友谊。得知此消息后我冷笑不已,心想之所以参加舞会的糙人们能有这么个机会办点糙事儿出来,还不是因为学生会管事的就是糙人一帮。
对此嗤以之鼻的我在舞会当天欣然前往,主要是我当时发春发得快要发霉,哪怕视野里多出现几个女人也是种解脱。
那天我为了避免一个人的尴尬,大老远把王铮也叫了过来。

那天王铮很帅,双目炯炯,想来他的视野里也很久没有出现过成群的大学女生了,一件黑色呢子风衣披着,领口被风吹的立起来,围巾下摆随风摆动,一双怒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很响。整个人乍一看上去,像个搞五四的青年学生。
还好当时我不像个搞六四的,但我忘了大学舞会一般不会放hip-hop,穿条仔裤就去了。

和王铮到场之后,我们看到原来舞会的主题是“生命与环保——大型同学联谊会”。我当即大骂狗屁,舞会一结束大家确实都孕育生命去了,还环保个屁啊!王铮笑说别着急,下次舞会的主题就该是“计划生育与环保——大型同学联谊会”了。我说那岂不晚了。他回答说要想不晚,现在就赶紧进去!

本着对生命的渴望我和王铮拥进会场。

会场里的学生和平日里我所见到的面目可憎的小人们判若两人,个个笑容可掬,礼貌非常,连扣鼻屎这样的动作都知道要用手挡一下。
那天的男生为表对舞会的重视,个个身洒香水。只可惜男生宿舍里比较缺货,于是男生们扩大香水的含义,只要是有点香味的水都拿来凑合。难怪后来小卖部大妈连呼奇怪,大冷天的花露水居然热卖。而当天一个比较神奇的现象是,由于一宿舍的男生往往共产一瓶香水,或带一种味道的香味的水,搞得当晚会场里的男生闭着眼光靠鼻子就能嗅出自己宿舍的弟兄来。而实在困难,连花露水都没有搞到的男生,当天下午狂搓5次澡,几个觉得身上还是不够香的,就差把香皂放嘴里当泡泡糖嚼吧了。
女生们在行头上下的工夫就比较多。比如纷纷向比自己瘦一圈的女生借衣服穿上,恨不能连内衣也一并抢来戴上。擦亮鞋子是必要的,实在擦不亮的,拿砂纸直接挫成磨沙效果,图个个性。化妆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环,长的比较可人的,化好装确实提气不少。而偏偏有些姑娘,长得本来就很对不起环保主题了,还非要浓妆艳抹,再配上个不着调的发型,会场灯光一照,让人感觉进了《西游记》拍摄现场。

总之那天晚上我大开眼界,什么新鲜的龌龊的荒诞的无聊的都见识过了。王铮对此经验丰富,坐在一旁给我详细解说会场里各个角落的各种滑稽的场景及其暗藏意义。
他的解说并不连贯,期间数次被我校女生打断,邀去聊天跳舞。我当晚总共3次屁股离开座位,一次是去小便,一次是去大便,一次是冲进舞池拉住王铮说我不行了受不了了咱走吧。

王铮的回答是你着什么急啊!

舞会之后我一夜成名,主动找到我的女生和来自匿名女生之手的信件一样多。目的明确,索要王铮的联系方式。
我后来在班里给王铮讲到这些的时候,以为他会乐不可支,没想到的是他根本不为所动,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说,这些都是瞎掰,过去了就过去了。
说完后又开始忙手里的活。
我对此的反应是,好好的东西,你怎么能就这么给瞎掰了呢。

王铮看出我的不平衡,几日之后带我陪他一同赴个饭局,请他吃饭的是个京城记者圈里名气响当当的大侠,几家知名媒体都有大侠的大作。我心想今儿个怎么着也是见个大人物,显得兴奋不已。

大侠30出头,身材不高,其貌不扬,要不是他肚子够大,在人堆里我们还真看不见他。
大侠和王铮见面后热情问候,考虑到大侠肚子比较大,两人改拥抱为握手,握手的同时双双表示自己这段时间都在瞎混,过得不怎么样。
大侠冲我一扬头,说:
“小伙子最近忙什么呢?”
我赶紧回答说:“还成还成,也就学个德语”。
大侠打量我一下,看我一副神游的样子,觉得可能也是个比较人文的家伙,一乐,说:“走,吃饭去!”

我感觉被人拿枪顶着就进了饭馆。

饭桌上那两个人主聊新闻界的新闻,内容广泛,无奇不有,大到中美交战前兆,小到三陪小姐睡觉,听得我一度怀疑他们的言语里有酒精成分,直接从耳膜作用大脑。
正晕着,大侠又冲我一扬头,说:
“你觉得这事如何如何啊?”
我赶紧回答说:“还成还成,也就那么回事”。
大侠又一乐说:“小伙子还嫩着,高中毕业就好了。打算以后干点什么?”
“还没想好呢”。
“牛逼,是人才!社会就需要你这样的全才”大侠一拍我肩膀。

那顿饭吃到了晚上10点。之后我又被人拿枪顶着进了家酒吧。

酒吧的装潢很有特色,除墙壁之外,全木制夹层结构,砖墙上大红字写着将革命进行到底毛主席万岁之类之类。酒吧服务生一水的水手服,身形矫健,看样子想要文革。
到酒吧后改王铮请客喝酒吃花生。酒吧的酒水可比饭馆金贵得很,我小心地抿着喝,生怕喝完了改我请下一轮。
这时候大侠借着酒劲和王铮聊得更加离谱,话题天南海北,远到木星人登陆水星,近到花生米味道不行,天马已然行空。
之后酒吧里一直没完没了唱歌的乐队为一胖男客人伴奏了一首《青藏高原》,那胖子唱腔怪异,几个连续的高音唱得我有点悚然。大侠用力鼓掌,大声叫好。
就在我行将倒下之际,歌声嘎然而止,我刚要大呼好险,酒吧里另一瘦男人起身,走上舞台,和胖男人拥吻。
我只觉得俩眼一抹黑。

走出酒吧已经是12点多,大侠被冷风一吹立刻说不行了你们等我会儿。说完钻进路边的树丛匆忙解开皮带开始放水。
我想象着那个经常现身于诸报端的大侠,再看看眼前这个人,无话可说。心想还好,王铮还算正常。
这时王铮对我说,帮我看着人,我也不行了!

在我们仨先后为北京市的绿化做了贡献后,大侠晃晃悠悠地说:
“你们走你们的吧。。。我家住这不远。。。我走着回家。。。”
“那你注意看着点路”我忙着向大侠告别,庆幸没被他拿枪顶着跟他回家。
“你注意看着点树!”王铮比我了解他。
“走吧走吧~”。大侠背向我们,摆摆手,以示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结果一个重心没找好,差点撞上路边一个垃圾桶。
“以后再出来玩儿啊!”大侠在拐角处喊出当晚最后一句话。然后摔倒。

王铮打车送我回家时,一路路过无数发廊,司机师傅说这片地方小姐多得很。王铮闻讯立刻要师傅减速,努力透过窗户观察地形。
“啧,哎,哥们,下次咱得来这儿看看!。。。咱不干别的,就先看看!”王铮这么跟我说。

我坐在车后面,心里琢磨着,他跟大侠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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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是长了点儿
之后的我明天晚上回来接着发  
大家实在闲的不行了或者实在睡不着了  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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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henghenghaha at 2005-3-14 11:17:
我的意思是,“原创2003”别人看第一眼的感觉是,这是文章的题目。没想到是原创的。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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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间

二.

和王铮出去一次之后,天气迅速转凉,冬天正式入住北京。
我在德语班的日子依旧平静无聊,能刺激我的只有德语语法——难得要命。这段时间王铮思考问题的时间倍增,但还是该说说该笑笑,只不过没去发廊看小姐。
王铮有个特点是,正经的时候特别正经,比如在班里的时候你想跟他谈女人就比较费劲。当然反过来你要是想跟他在酒吧里谈德语也是同样费劲。

所以后来我在班里新认识了一个在任何时间地点都能跟我谈女人哥们儿,聊得很投机。

哥们儿姓刘叫刘茂,身高肩宽,服饰出位,走路比我晃的厉害,气质却理性十足,长得怒像当时channel V 的一个新任主持人。

我是在班里看美女的时候认识他的。
话说我们班有一女生,行为独立,性格冷俊,具体表现在天天晚上迟到,然后进门的时候从来不打招呼,径直走到靠窗第一个位子坐定,从此一动不动,直至下课背包走人。整个过程低头不语。
我立刻被其这种性格所吸引,同时认为她是班里唯一的美女,因为自始至终我只见过她的侧脸,而其他人早被我筛选出局。另外一个我对她很有好感的原因是,我高中时期的班里也有同样一个独立冷俊的美女坐在靠窗第一个位子。我曾经认定她和我一定天生一对并对其觊觎几年之久,可是直到最后毕业我们也顶多互相说了几句客套的问候。尽管和她问候的时候我的感觉美妙到极点,但到最后我们也没有单独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或者一小时。究其原因,我认为是因为我太想装得像个好人了,从而没有像其他禽兽一样直接迅速对其下手。明白了女人眼里没有人兽之分而只有前后之分的道理后,我痛定思痛,决心妈的这次一定不要再错失良机!

“怎么着,看上人家了?”刘茂发现我目露兽光,直视那美女。
“啊?没有没有,看着还成。”我赶紧解释。
“。。。是还行,”刘茂先肯定了我的眼光“不过这东西光看不成。听我的,想找伴儿,跟我走。”刘茂笑着拍拍我肩膀。

第二天我旷了下午的课,和他在约定地点见面后,骑车一起去他所在的大学。

“兄弟你换辆车吧,我给你弄去,9成新山地买你100,绝自己组装,失主绝看不出来!”一路上刘茂比较心疼我的形象,因为那时候我刚丢辆好车,整日跨一辆二八大黑凤凰凑合骑着。
“我这车挺好,有心理优势。你见过开坦克的怕出车祸的吗?”我向下俯视他的山地,确实是高级货,前叉减震24速前后带灯,进口的,骑起来没一点多余的声音。轮胎破空的声音很性感。相比之下我的二八凤凰确实像坦克。
“好好的你开什么坦克啊,跌不跌份啊!”他还是替我难受。
“你没看我脸上裹着围巾呢吗!”我无奈。

为了跟他说明好车也有坏处,我给他讲了我一个朋友的故事。
之前我有个朋友在德国,即将回国之际,觉得自己花四千人民币在德国车行买的低档山地车要是放北京怎么也得是个高级货,遂把车拆成几大块生生托运回国。而车祸就发生在车主把车组装完毕后重新上路的第四天。那天深夜,大街上已经没人,我那朋友脚踏良驹,一时兴起,咔咔咔拧上好几档之后,双腿紧倒,把自行车骑的跟轻骑一个速度,心想大晚上的终于能爽一把了,白天人多,速度拉不起来,体现不出德国优势。孰料正爽着,事故肇事者突然从前方路边一树丛中窜出,看到我那朋友后一动不动,恰好停在他正前方,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瘦的轻骑,给吓着了。我那朋友一看这形势,反应敏捷,大叫一声我靠之后,双手猛捏车闸。这时山地车的德国优势瞬间得到完美体现,车子前后二轮当即停止转动,而剩下的就是牛顿定律的事儿了。后来我朋友躺在病床上对我说:当时车子突然一激灵,“蹭”地飞起老高,人车同时离地,向前飞行数米,难度系数不低,就是动作完成的不够洒脱,双手在空中还一劲儿捏闸呢。我问他那肇事者呢,他说什么者啊,那猫叫了声妙就走了。
刘茂听完后哈哈大笑,说车闸好使有屁用,要我说车锁好使就成了。

进他校门的时候我先看见一毛主席在冲着门口挥手致意,形象高大威猛,弄得我绕得远远的才敢过去,生怕主席一个没站稳,一个大巴掌拍死我。

刘茂把我带到学校篮球场边,把车停好。锁车的时候我看见他一共有三把车锁,每把上的钢条都有手指头粗,心想这车锁是得好使,不好使了倒麻烦了。
刘茂锁好车后,看了看我的链子锁,思考片刻,说:来,把咱俩车锁一块。
我拿我的锁把我们的车绕在了一起。看着挺有艺术对比的美感,如同一个现代性感女郎在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照艺术照。

我突然反应过来,说:“你不是说带我找伴儿吗,人呢?”
“那太低级,跟你说吧,你得让伴儿找你来,懂吗?”刘茂瞟我一眼。
这理论让我如梦初醒,琢磨着这人还真是有点新鲜的。于是我立刻豪兴大发,加上高中之后就没再碰过篮球,立码把外套一甩,准备今儿发挥个帅的。然后一回头,发现刘茂把大衣剥开,里面就一露肩篮球衫,脖子上老长一链子,不知道的以为是他的备用车锁。然后脚底下踩双乔丹鞋,很是拉风。

打完球之后果然有一群美女围过来与刘茂打招呼,为表态度真诚,不忘加上肢体语言,又搂又抱的。刘茂已经大三,估计除了爸爸没当过之外其他的是什么都干过了,对此场面处乱不惊,和美女们简单拥抱之后不忘平静地给我打广告。搂着我肩膀跟拥趸们说这是我一哥们儿,以后常来玩儿,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
刘茂对我的照顾只持续了十分钟,因为我们取车时发现,我的链子锁已经断成了两截,摊在地上。也就是说,他的车,连带好使的车锁,已经一并消失不见。
刘茂气得说不出话,心想老子这么个锁车法还看不住辆车,这以后还怎么骑好车!

又过了十分钟,刘茂从地上站起来,沉默良久后第一句话就问我:
“你能告诉我你那车锁是干吗用的吗?”
“锁车啊”。
“那它怎么让人给铰断了?!”
“那人劲儿大吧”。
“那你能告诉我你用那车锁有什么意义吗?”
“锁车啊”。
“那你车锁现在断了怎么你的车还在那儿摆着!”
刘茂指着我的毫发未损,原地没动,惟独车锁被人搞断的黑凤凰,声音发抖,欲哭无泪。

我本以为刘茂打那之后也会向我一样,用大围巾蒙住半拉脸之后骑辆大二八车在京城四处出没。但谁知这家伙非但死活拉不下脸,反而借机自抬身价,开始每晚打的往返于学校之间,同时新衣服一件接一件,并隔三差五地请我出去吃饭喝酒。反正他的生活是日渐滋润,让我搞不懂他为什么好好地放着自己的大学不上,非跑去德国念书。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饭馆里消磨晚上的时间,聊天,没完没了地聊。
回忆起来那时候我们聊的大部分都是些灰色的东西,跟社会阴暗面牵连比较广。比如哪个女歌手根本就是被人包养的小老婆,哪个乐队根本就是一帮吸粉的,北京哪个处长局长一年就贪了多少多少万什么的。刘茂见多识广,对此类消息熟悉得很。耳闻目睹不少类似的东西,悉数在饭桌上讲给我。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给我讲的东西,让我在后来的日子里受益匪浅。

有一天我们在饭馆一起胡侃时,刘茂问我:
“到底看没看上我们学校的哪个姑娘,有我在,上床不是问题”。
“那你怎么没先来几个?”我笑着问。
刘茂耸肩一笑说:“她们都是小孩,没意思。学生们都没意思,跟学生谈感情那是最他妈浪费生命的事情”。
我心想闹半天你的生命就不能浪费我的生命就能浪费。
“告诉你吧,为什么你喜欢学生,恩?因为学生跟社会上的女人不一样,她们清纯可爱,她们觉得你帅,是吧?知道为什么她们这样吗?因为她们还没毕业呢!你女朋友顶多做四年学生,之后呢?”刘茂有点斩钉截铁的意思。
“那你女朋友就不是学生?”我有点生气。
听到这个问题刘茂沉默半天。慢慢喝口酒,半天,张开口,开始缓缓讲述他的故事。讲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的车流。
“我说了可能你都不信,真的。我现在的女朋友,大我五岁,26了,是一个公司的白领。她和我一起就是因为孤单,没人陪她。。。她早结婚了,呵呵,你觉得新鲜吧。。。她早结婚了,丈夫出国了,去了一年多了,中间回来过一次,看她。那段时间我一直躲着,没怎么见她,我也不想给自己惹事儿是吧。后来她丈夫一走我们就又在一起了。。。没什么理由,我觉得她漂亮,有气质,人好。而且你别不信,她是真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她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她又不能离婚,她也挺爱他丈夫的。和我一起也不现实是不是,我他妈连工作还没有呢。在她眼里我就是吸引她,别的没有。她也不在乎这个,她不用我养她。她和我一起是真的高兴,她说这就是我们一起的理由。。。挺不是人的哈,我知道我挺不是人的我跟人家老婆。。。呵,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刘茂越说越专注,眼睛始终没有从窗外看回来。
“我记得清楚极了,在刚过去的新年那天晚上,也就是元旦,我,和她,躺在她家床上。他老公从英国打来电话,祝她新年快乐,说非常想她。当时我就在她身边,我他妈听的倍儿清楚!那男的的声音我听的倍儿清楚。她就躺我左边,拿着床头的电话,就那么和她老公聊着。。。聊着说她自己挺好的,爸妈也都挺好的,祝他在英国一切顺利,还有一定照顾好自己,不然她该不放心了。。。”
说到这刘茂看我一眼,抿了抿嘴。我有点不知说些什么。
“我都听得出来,她不是哄他老公玩儿呢,不是。她说的,都是心里话,最心里面的话。。。操。。。”刘茂吸口气“后来,我听见他老公问她,问她想他吗。说让她一个人在家,对不起她了。她当时就不行了,真不行了。眼泪“刷”就下来了。抱着话筒,她说亲爱的,我想你,想你!。。。我 想 你 想 你 真的 特 别 想 你!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哭,背对着我,使劲哭。”
刘茂一字一顿地说“想你”的时候,用手使劲戳着桌子,很多人看我们。
“他老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在电话里安慰她。我就她身边,我最道清楚他多难过!。。。她怎么面对他丈夫,怎么面对我,怎么面对她自己,怎么面对我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后悔?还是内疚?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了!真的。。。可内疚后悔又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我们就这样。我只能躺在那,就那么难受着,我都不知道是该离开那里还是留下陪她,真不知道!我想走,又走不了!。。。”
说到这里刘茂面部的持续扭曲程度减小了一些。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在她为他丈夫流泪的时候,我怎么就恨不了她,一点都恨不了她。。。一点都不。。。”

结帐之后我们走到外面,坐在冬夜的马路边。
他一根根地抽烟,也不说话,把吸进去的烟狠狠地吐向天空,然后无力地看着自由蔓延的烟雾被清冽的冷风吹散。
“你明白我的感觉吗?”他终于开口。
“呵,你不会明白的。起码现在不能”他笑着转过头看我,不等我回答。
  。。。。。。
“你说,我他妈是个好人吗?是不是挺操蛋的?”他问我这么一句。
我回答说“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他半天没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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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有个习惯是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晃悠,哪怕闲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在德语班与大学的往返间,我一下晃过了北京最冷的那一段时间。
那时德语班我已经上了3个月左右,其中两个月的时间花费在和刘茂聊天上,另一个月让王铮占去了,再剩下的仅有的时间就是在家打QUAKE,持续血腥的原因可能是依旧没有走出上一年秋天被人一脚飞踹的阴影。在这种情形下我德语越学越糊涂,被一些虚拟时态搞得恨不能发起个三次大战开过去把德国平了,让德语在世界上从此消失。

其实造成这个局面,我当时的德语老师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所在的班的德语老师是个中年男性,光看其形象就觉得此人邋遢的可以,明显没什么责任感。
当时天气比较凉,那老师为了保暖,多穿几层衣服本是无可非议的。但仿佛为了向世人显示他在冬天真的有衣服可穿,此君偏偏把秋裤毛裤的裤脚层次分明地拖在外裤外面,告诉我们这就是当时很流行的三保暖穿法。三保暖下面的皮鞋更是终年不擦,感觉皮面材料来自沙皮狗。至于上衣就更是过分,我已经连续一个季度没见他换过外套,一写板书,胳膊底下一个洞。洞口面积随德语班进程逐渐变大。
在端正了自己以貌取人的错误思想之后,接下来我立刻又为其讲课水平折服。
那节课我们正在为德语的数词苦恼,数越大越数不清楚。我们的老师当晚使尽浑身解数,至死不能讲明白万位数以上的数法,数着数着自己先数晕了。万般无奈下,此君在下课前使出必杀技,扶了一下满是油光的眼镜,轻咳两声,说:“既然如此,我就给大家一个关于掌握数词的建议”。此言一出,在座的同学们都以为这建议是其忍辱负重大半生,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得来的类似葵花宝典之类的秘籍,纷纷侧耳。之后只听此君开口:“这个数词啊,大家其实不用这么学啦,因为你就算到了国外也很少用到万以上的数字啊,再说你还可以写嘛!”。我当时心想干脆“救命”二字德语怎么说也别教了拉倒,实在不行了,“还可以写嘛”。

在这人的带领下,我们的德语学得很对不起这么冷的天气下还每晚往这小学跑的干劲儿。除了王铮能跟上正常进度,其他人都像我一样浑噩。那些四十多岁的大妈们更是早就不知去向,估计改在晚上用电话探讨什么菜怎么做比较好吃或者什么菜在哪里买比较便宜去了。

那段时间我看到刘茂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具体表现在我在班里已经看不到他了。

就在我决心趁刘茂不在的时候好好补一下落下的课程的时候,我不幸地接近了班里那个第一排的美女。这和我补课的初衷明显是矛盾的。

能和那个美女接近,我首先得衷心感谢班里一个叫安秀的女生。

安秀来自东北,长的比较白嫩比较圆滚,我背地里一直称呼她馒头。
那天我过早来到教室,班门还没开。门口除我之外,还有馒头正在一边吃馒头。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开始交流。
安秀说一口发音不准的普通话,语调奇怪,语音娇美。只闻其声的话,你会以为和你说话的是个寻呼台的小姐。当天我们谈得不错。她是从东北来北京学德语的,在北三环外自己租了个房子。发现她回家坐车会经过我家门口之后,第二天,我放弃驾驭我的大黑凤凰,改拿一张月票开始陪她挤大巴上下课。
安秀漂亮谈不上,可爱劲儿倒是有点儿。比如她给我打电话。
“喂?你好,请问XX债吗?”这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我说的第一句话。
“哦我就是。”我一边回答一边拔出call机,发现没停机,很纳闷。
然后电话那边传来甜美的咯咯笑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不知道。”我生平最怕别人在电话里问我这个问题。
“啊你枕么这么坏?根本不记得人家~!”安秀这句话可能就是所谓的“娇嗔”。
我浑身一抖,先反应了一下“枕么这么”其实就是“怎么这么”,然后苦苦思索说怎么这么动听的声音我居然能给人忘掉呢,怎么说我也不能忘了美女啊?
“还是不知道?那你拆!”那边又过来个娇嗔。
“。。。猜不出来。。。”我实话实说。
“拆不出来也得拆~!”
“。。。。。。”
然后我心里一凉的时候就是她告诉我她其实是安秀的时候。

所以说光从声音上是辨别不出女生美丑的。说具体一点,就是你冲着一个超级美丽的声音过去之后,很可能发现出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个馒头。

有趣的是,安秀找我的电话异常频繁,每次开头几句一定是“请问XX债吗”“那你拆我是谁”还有“啊呀你枕么知道的咯咯咯”。所以后来我家经常出现的对话便是:
“电话!”我妈喊我。
“谁啊?”我拿过话筒。
“又是你那个拆”我妈说。

因为安秀和头排美女后来交情不错,我自然通过安秀结识了美女。
完成了历史使命之后,安秀突然返回东北,后面的课全部旷掉。

安秀走后,头排美女迟到依旧,但每次都代替安秀坐在我身边。于是我就有了继刘茂之后另一个上课时最另我投入的谈话对象。当然,谈的不是德语。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已经回想不起来那些废话。而一个事实是,一对男女,往往回忆不起来两人最初交流时都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由此可见,说废话也是有重大意义的。

她叫段玲,大学毕业,有几家不错的单位找过她,不去。只想去德国拿个学位。问她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琢磨着,整个德国也就中国一个省大,要是到时候我们离得再近一点,那岂不是一段美妙的那什么来着。想到这里,我窃笑不已,靠在暖气片子上面,心想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后来我们的废话越来越多,多到教室里装不下,只好约定,到麦当劳去谈。那是我们第一次所谓的约会。

约会时间是晚18点整在麦当劳门口见。那天下午正好我去一朋友家玩,玩累了竟然一觉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18点10分了。当时我的感觉是完了完了全完了。我飞速穿好衣服,拿好东西,把脑袋从朋友家窗户探出去看了看,决定还是从楼梯下去。到街上后,我冒着晚上没钱请吃饭的危险,伸手拦了辆的,上去就开路。

被我赶上的那司机师傅估计当时正饿着,说:
“小伙子,吃饭去啊?”
“恩。”
“准备吃点儿什么啊?”
“。。。麦当劳。”
“噢,就吃那破玩意儿啊?哎呦喂你这不是糟蹋钱吗!你们这一代人真是不懂享受,卤煮火烧多好吃啊!”司机一脸的不忿与遗憾,仿佛他已经在嘴边的卤煮火烧被我生生换成了汉堡。
“没吃过卤煮火烧。。。麻烦你开快点儿”我没心思搭理他。
“啊?!卤煮火烧你没吃过?!那你这不是白活了吗!嘿那火烧叫一个香呦...”司机边说边陶醉于自己描绘的画面,之后居然双手离开方向盘给我比划起火烧。
“哦哦哦。。。麻烦你再开快点成吗,我有急事儿。”在他刚要闭上眼在脑海中细细体味美食的时候,我赶紧打断他。
“那火烧放汤里之后。。。啊?还快?这么着急干吗啊?哦~~明白了,见女的去吧!哈哈哈”司机一脸坏笑,有点“我就不给你开快了你怎么着吧”的意思。
“没错是见女的,我都晚了20分钟啦!”我着急的不行。
“你瞧你瞧,你这就不对了吧。怎么着咱也是大老爷们儿啊,晚了就晚了,你怕什么啊!你女朋友又不能吃了你!告诉你吧,女朋友不能太宠着了!”司机明显经验丰富。
“那不是我女朋友!”
“啊?还没成呢?”
“没成呢!”
“操,你怎么不早说啊!”司机骂一句后,一脚油门到底。
不幸的是,我们在经过长安街的时候,正赶上中南海出车队。街道封锁20分钟。

到达卖当劳门口已经是18点45。我当然遍寻不到段玲的身影。四处游荡一会之后我只觉心灰意冷,冬天又回来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段玲从一边冲将过来,表情骇人。
段玲冲近了,见我表情骇人,也不等我解释,劈头盖脸就来一句:
“太对不起你了让你等这么久,我迟到了50分钟。。”
我立刻觉得冬天又走了。

在麦当劳我们废话连篇。其实以麦当劳为首的种种快餐店一直都是无数无知男女学生坐在一起说废话的地方,原因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无知男女学生们在面对卤煮火烧时一定不会比在面对汉堡时有感觉。由此我想到的是,是不是无数欧洲美洲的无知男女学生也会在约会说废话时,首选去面对中国快餐店里的卤煮火烧,而不是麦当劳里的汉堡。

那天我问的最有意义的一个问题是指着段玲钱包里一个男生照片说:
“你身边这个男的是谁啊?”
“。。。算是男朋友吧。”
“啊?”我吃一惊,本以为她一直没男朋友。“那你就要去德国了,你们还有戏吗?”
“。。。不知道,也许他到时候就对我没感觉了呢。”段玲忧伤地表示。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指着那男的的脸。
段玲看着我笑。

从快餐店出来后我觉得今晚真美好真有意义,直觉她和他男朋友没戏,和我有戏。唯一比较扫兴的是,在我们俩聊天时,邻桌一直有对学生模样的男女,一开始低头不语,后来慢慢开始低声谈论什么,谈论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再后来,男女两人居然相视而泣,无语凝噎,情景惨极。想来快餐店是感情开始的地方,同时也是感情结束的地方。

当晚在我送段玲去车站坐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当时我们必须先穿过一条宽阔的马路,马路上车不多。
站在马路一边我们同时向左看,没车,然后同时迈出左脚。然后我们之间的两只手,同时向一起靠拢。
穿过马路大约花去十几秒,我觉得时间挺长。
到马路对面之后,一直轻握的两手又同时松开。配合默契,丝毫没有尴尬。
“你手够凉的”我看着前面脚底下的路。
“现在好多了”段玲笑笑。

那天的日期我不知道,当时的时间我不知道,那条马路的名称我同样不知道。而夜晚的天空一片模糊,一如我和段玲的关系。
把她送走之后我脑子有点发空,觉得好象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抬头看天,混沌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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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到了人们普遍开始发春的季节的时候,德语课正式结课。大伙儿领了学时证明,各奔东西。我也的签证也基本搞定,开始为出国具体事务忙碌。

我和班里的一些人还有联络。

首先提一下的是我们的德语老师遭遇婚变。就这样。

王铮最终在大侠的帮助下找到满意的工作,在一家媒体兼任撰稿和摄影记者,成天陪着生活在北京的各个影视大腕四处游荡,吃饭吃累了就开始工作,采访一下,然后拍照。挣钱不少。想找到王铮并不困难,因为每到周末他都会打来电话,说哥们儿我这儿甲A门票富裕你要不要。口气比工体门口的票贩子专业。

刘茂最终没去德国。在离开德语班之后他和那个26岁的女人分手,开始和另外一个28岁的更漂亮,更有气质,领子更白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这次他很轻松,因为这个女人是单身的。那段时间刘茂爽到极点,用他自己的话说“连买保险套的钱都是她给报的!”。后来那女的去了新西兰,这就是刘茂没去德国转而飞向南洋的原因。

偶然有一天我接到一个以为是寻呼小姐的电话,让我拆她是谁。那是安秀再次来到北京。我打车赶往华联商场门口和她见面,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安秀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代替冬天大羽绒服的是一套黑色皮装,把身体绷得很紧。一张脸瘦得不行,头发做了拉直,鼻子也不再像蒜了。总之整个人看上去提了好几档。从她口里得知她回东北后做了整容之后,我觉得他确实是漂亮多了,但可爱劲儿也消失得差不多了。陪她吃过晚饭后我预祝她第二天去德国使馆面签成功,并嘱咐她有结果了别忘给个消息。她说没问题。然后我们在一个地铁口说拜拜。从她走下地铁站之后,直到现在,我就再没见过她,也再没人打电话给我让我拆她是谁。我后来试遍了安秀留下过的所有的联络方式,始终没能找到此人下落。说得神秘一点,安秀从那天起便人间蒸发。

关于段玲,我后来和她一直没什么实质进展。直到我临走前一天她来送我。
在我家楼下的一个小花园,她说了句让我有点晕的话。
“我也快去德国了。等我到那边之后,我男朋友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找你,跟你一起。”
然后我明白原来他男朋友早就去了德国,这就是为什么有好几个不错的单位找她她不去,却偏偏要去德国拿学位的原因。
我笑着说:“不带你这样的吧,明显拿我当替补使唤啊。”
后来她和男朋友感情良好,直到现在。作为替补我也就没有了上场的机会。
我曾去她所在的城市找过她一次。当时她和她男朋友同处一室,正巧我去的那天她男朋友去打夜工去了,第二天上午才会回来,于是当晚我和她同处一室。我们一起看了《美国派2》,看得很有感觉。第二天早上我洗漱时她男朋友回到家,一身疲惫。见到我,热情招待。他是一特别好的人。

德语课结束4个月后,我收拾完毕,背包登上飞机,离开北京,离开中国。从此和王铮刘茂失去联系。

以上就是我在北京呆的最后半年里发生的事情。
从2000年秋天,到2001年春天。


几年时间一晃而过,今天已经是2003年12月31日。
在此希望王铮,刘茂,安秀,段玲,以及我当时的各位朋友,2004一切顺利。

同时借新年之际,在这里祝愿一切朋友,平安,开心。

Busa
2003 12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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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ly posted by chinesehejing at 2005-3-16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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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遇到过这么多牛人!!羡慕啊!
听说你有不少库存呢,贡献出来吧!!:P



库存很多都根本拿不出手

另外  你解释一下   什么叫“我从来都遇到过这么多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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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好好看看这句话...

我从来都遇到过这么多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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