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要整顿不文明标语

沈泽玮

　　中国宣传式的标语特多，呆板、冷漠、强硬的口号更不少。为提升标语的质量，中国国家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日前下令，展开一次全国性的标语清理工作，并提供190个新标语供征集评选。

　　网上流传的中国式农村标语大全，被网民诟病的粗暴标语，听起来很吓人。

　　和计划生育相关的包括：云南楚雄某农村：“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安徽某县：“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江苏农村多处可见：“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湖南某县：“谁不实行计划生育，就叫他家破人亡”、山东某农村：“能引地引出来，能流地流出来，坚决不能生下来”、广西前往德天瀑布的路上有条更狠：“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中国国家计生委显然意识到，如此狠话泛滥，和以人为本的主张不协调，于是下令各地在7月20日至9月30日之间，换掉缺乏人文关怀的标语。

　　相较之下，当局公布的190条新标语，就更人性化，听起来也较平易近人。据中新网报道，供参考的标语包括：“低生育，素质好，男女都是宝”、“地球妈妈太累了，再也擎不起太多的孩子”、“稳定低生育水平，靠你靠我靠大家”、“生男生女一样好，女儿也是传后人”、“男孩好女孩好，比例和谐更美好”。

　　少了恐吓，多了文明，除去视角的污染，标语的宣传效果不是更好吗？标语不只是灌输思想的管道，也是城市的一张脸孔，是城市自我表达的文化表情。当地舆论认为，生硬蛮横的字眼，不仅少了人情味，还易引起群众反感，不利和谐社会发展。

　　前阵子，重庆洋人街出现的标语，“爱护公共卫生长命百岁，随地乱丢垃圾断子绝孙”，就被批为太过狠毒，充斥权力宣泄和权力恐怖的味道。一些市民也认为，洋人街作为重庆知名旅游景点，用中英文双语书写这些内容，将给外国游客留下不良印象。

　　据《重庆商报》报道，在市民提出质疑后，洋人街管理处已公开向市民道歉。该管理处还把“断子绝孙”四个字换成四个大问号，并悬赏千元一字向市民征集标语最后四字。

　　洋人街管理处解释说，洋人街开街近两年，中外游客量猛增，随之引发的环境卫生问题十分突出。管理处采取了增加垃圾箱数量、加派保洁人员等措施，无奈收效甚微。为此才设立这条标语，欲“以毒攻毒”让市民自觉维护卫生。
不过，这种“以毒攻毒”的说法赢不到同情分。市民大多认为，即使面对的是素养不高的部分群体，企图以文字暴力来制服行为暴力，无法带来真正的文明。文明习惯的养成需要公民的自律及相关法律的规范，唯有通过良性宣导，才能发挥文明示范的作用。

　　更关键的是，街头咒语式标语的出现，不只与文明背道而驰，还反映出管理者能力的缺失。中国国家计生委就承认，标语口号宣传上存在的冷漠、强硬等问题，实际上是人口计生宣传教育队伍“政治业务素质不高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