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的虹姐不会有事的。”
  “嗯!”安静地应着,绮罗夹起块牛肉,机械般的咀嚼着。
  忽然一阵躁动,转头看时,绮罗双眼睁得大大的——虹姐醒来了,虽然她仍旧一脸苍白还带有些憔悴,但她的确是醒过来了。想迎上去的绮罗在看到爹爹正扶着傅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过来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傅虹被扶着坐到她们旁边,房铭直起身子,朝陌楠看着,“阿楠,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绮罗一眼,起身跟着房铭朝上席走去。
  绮罗擦擦脸,她不明白陌楠为什么那样看自己,但她清楚,陌楠所说的“代价”应该要来临了。
  “各位!”房铭招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略带歉意道,“实在很抱歉,在昨夜府中发生了一件今人难过的事——我侄女傅虹的未婚夫——于邵谦被人下毒身亡。”
  一语毕,众人哗然。虽然有部分人已经知道了昨夜的事,但大多数人还没有得知。何况于家在南方的地位也不算低。
  “咳咳。”清着嗓子,他又道,“现在我们已经得知真凶是谁了,下面由神农谷现任谷主的女儿达奚陌楠来为大家解说。”
  陌楠笑笑,从容地替代了房铭的位置,轻巧地扫视一圈,“我要说的是,现在这个凶手还在我们之中,就是各位身边的一位。”她的话说得风淡云清,在别人听起来却是件不太舒服的事。“还不出来吗?一定要我把你的名字公布吗?”始终微笑着,她的眼睛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是一扫而过,宾客们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得知凶手到底在哪一个方向。
  “好了!捉迷藏的游戏也该结束了吧!你说对不对呢?”继续笑着,她仿佛是在和空气对话,自言自语,“还不打算出来吗,言徽小姐?”
  宾客立即将目光集中到一蓝色衣裳的女子身上。女子不自在地扭下,皱起眉头,“达奚姑娘,你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把于邵谦给毒死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陌楠浅笑着转向傅虹,“我想知道当晚的情况,能告诉我吗?”
  “可以!”傅虹就坐在凳子上道,“昨儿夜里是我把于公子请了过去,我跟他说有要事相商,于是他当晚就准时去了。”当着众人的面,傅虹说这些话的时候头始终是低垂的。若不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公开说的,要知道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是多么的重要,也不知道以后这些人会怎样看待她了。苦笑着,鼓足勇气,她一点一滴地说,“我当时就将泡好的茶沏了杯给他,他喝过茶后我们才开始谈话。”
  “你们聊的是什么?”一旁坐着的鲁县令忍不住问。
  “这个……”傅虹犹豫着,抬头搜索着什么,然后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安定下来,咬咬牙,她什么也不顾了,“我们开始随意地聊着,后来他问我找他来是为了什么,然后我就告诉他,我想要他退婚。”
  “退婚?”
  “退婚?”……
  一时,众宾客不解地面面相觑,议论声纷纷而起。
  “然后呢?”没有太多的惊讶,陌楠平淡地问。
  “然后……他不同意,我就求他。最后我拿出匕首来威胁他,他也不曾答应,他还来抢我的匕首……结果……结果他就撞上了……”说到这里,傅虹已是泣不成声,那夜经历过的仿佛随着这一次的回忆又重新来过一遍。
  “傅虹小姐,别哭了!”雀儿掏出手绢探过身子来。绮罗赶紧取过雀儿递上来的手绢替傅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陌楠微微动容,咬下嘴唇,平静地问,“在他来之前,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抬起头来,傅虹的双眼红肿得跟桃子一样,边拭着泪,边回忆着,“噢!对了!于公子来之前,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然后我出去看时又没有什么东西。”
  “所以说你离开过房间?”
  “是。”
  舒口气,陌楠轻松地笑,“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傅虹不是真凶,真正的凶手是那个将傅虹引出去后趁机在茶水中下毒的人。而这个下毒的人就是你——”纤纤手指突然伸出,毫不留情地指向一脸冷漠的言徽。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言徽一怔,立刻开口反驳,“你凭什么说是我?你有证据吗?”
  “有!”陌楠缓缓走下来,“证据就在你身上,于邵谦死于何小欢的‘时辰到’,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你身上就有这种毒药。”
  言徽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言徽是最近两年来江南最红的青楼女子,人称“言花魁”。一会儿后,她露出奇怪个的笑容,“达奚姑娘,你为何为猜到我身上去?”
  “我曾在这宴宾楼二楼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跟在于邵谦身后,之后又追着于邵谦而去。”陌楠实话实说。
  雀儿恍然叫道,“原来那天看到的就是你!”
  “呵呵!难怪!难怪!”言徽不理睬众人的表情缓缓坐下,极具风韵地抬手支着下颔,“谁都不怪,怪只怪我用情太深,偏生着了他的道。”
  “你一开始想对付不是于韶谦,而是傅虹吧!”没有用疑问,对于这一点陌楠可以说是有十足的把握。
  “当然了!我不可能去对付他,他是我最爱的男人。”没有任何隐瞒,言徽坦荡荡地承认下来,“我一开始想要毒的是她!若不是她的话,邵谦又怎会抛弃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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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恨,你向何小欢买了毒药企图将傅虹毒死后,断掉于邵谦与房家联姻的念头。却弄巧成拙反倒是把于邵谦给毒死了。”陌楠在一旁冷静地接过话,叹口气,“其实如他这样的男子是配不上你的。”
  言徽一惊,抬起头来望着陌楠,久久,她笑了,泪水从美丽的眼睛中溢出,“谢谢你!只是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她慢慢转过头,与傅虹的视线相交。
  “我心底早有了一个人,所以我不可能接受这样一段婚姻。”没有等她提问,傅虹已抢先回答了。她说话时,眼光不自觉地看向一旁。坐在她身边的绮罗顺着瞧去,不禁倒抽口气,怎么可能?虹姐目光的那一边是爹爹!
  “好了!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达奚小姐辛苦了!”早已按捺不住的鲁县令立起来,对陌楠一拱手,“现在本县令要带犯人回县衙治罪了。”说着他打了个手势招呼手下的人拿住言徽。他们的手还未触及言徽,就见她身子一倾,紧接着倒地了。
  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傻了眼。陌楠一骇,急忙弯下腰伸手探她的鼻息。“她……她怎么样了?”鲁县令声音颤抖着问。
  陌楠摇摇头,叹口气,“毒发攻心。”
  原来她发现杀错了人后就已经起了自杀的念头,可又为什么她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呢?陌楠疑虑着,却已经找不到答案了。
                 
  一场宴席就这样散了场,挟着言徽的遗体,鲁县令总算是解决了一桩案件。宾客们小声的议论着三三两两地回到各自的房间。一时,偌大的宴宾楼变得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爹。”房绮罗第一个出声打破的沉默,“你和虹姐是不是……”她没有问下去,或许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样一段畸形的恋情。
  房铭在女儿注视的目光中缓缓点头,垂下眼帘,他有些痛苦,“绮罗,我和虹儿是真心相对的,我不敢奢求你的祝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同意。”
  “还需要我来同意吗?”绮罗转过头,看向陌楠和雀儿,“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代价’吗?”
  她的眼角分明挂着泪水,雀儿不忍偏过头去,陌楠直视她,“如果你能够想得通,这便不是‘代价’。”
  “好!阿楠,我听你的,我不反对。但我也有一个要求。”绮罗强忍着泪水,撇撇嘴巴。
  手搭在傅虹肩膀上的房铭叹口气,神伤道,“你说吧!我都答应。”
  “阿楠,我要跟你一起走。”
  “嗯。那明天就起程吧!”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陌楠平静地回答。
  “阿楠,就拜托你好好照顾绮罗。”房铭诚恳地说。傅虹看了下陌楠,似是有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陌楠起身,拢拢身上的薄纱罩衣,保证到。
                 
  晨曦微出,一辆马车已经停在房家大门外了。紫纱衣的女子怔怔地望着高挂的牌匾,直到听到、见马嘶才转过身来,朝马车奔去。
  “房小姐,你还在生气嘛?”雀儿很是关心又怯怯地问。
  紫纱女子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一旁合眼小憩的白衣女子突然轻笑,清亮的眼睛看过她们,又合上,“别装了,你要吓坏了雀儿,我以后可就遭殃了。”
  “哈哈!还是阿楠你了解我!”紫纱衣的女子笑起来,忽然她止住笑,一脸生气的样子,“谁叫他们都瞒着我,不告诉我啊!这次就当是给他们个教训吧!哈哈!”
  清脆的笑声不断从马车中传出,随着马车渐行渐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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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看边贴,其实有点失望的说  没有别人评论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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