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离不开水，荷兰人离不开自行车

最近从荷兰旅游归来，喜欢猎奇的朋友问我在那儿有没有去红灯区转转。实话实说，我的确对红灯区沿街大玻璃窗里坐着的一个个“襟怀坦白”的风情女郎多瞄了几眼，也欣赏到了妍丽的郁金香和古朴的大风车。但说实话，这些异国风情都没有给我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因为这些毕竟都和想象中的情景相差不多。真正令我意外的是，在荷兰这样一个欧洲发达国家，老百姓上下班、出门购物甚至外出旅行都喜欢骑自行车。正如荷兰人自己所说：“鱼儿离不开水，荷兰人离不开自行车”。

漫步在首都阿姆斯特丹市，游客耳际不断响起“叮叮当当”的铃声，这当然是一辆辆自行车在人流和汽车的夹缝中招摇过市。仔细看，这里的自行车很少有轻巧漂亮的山地车，大多是连我们国内也让人觉得落伍的老式加重28车，耐用不耐看。很多车主在自行车的车把前面装一个铁筐盛杂物，有的还在车架上还加一个儿童座，以方便举家出行。导游介绍说，荷兰人口1500万，自行车就有1200万辆。在阿姆斯特丹有70多万人口，共有55万辆自行车。我顺口问：“荷兰自行车大概多少钱一辆？”导游略微迟疑了一下回答说：“自行车的价钱我不是清楚，应该不是很贵。但是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借’车骑”。刨根问底，原来荷兰人的确很少自己买新自行车，要买就买二手车，一辆二手车值150基尔德（荷兰币，约合70美元），这相对于荷兰人的收入来说不能算太贵。但是，荷兰人认为买新车不如买旧车，买旧车不如“借”车：也就是说出门随便推一辆车就走，到了目的地又一扔了事。据说在阿姆斯特丹每年自行车失窃的数目高达20万辆。难怪一个荷兰笑话说，如果你在大街上大喊一声：“站住！你骑的自行车是我的！”街上保证有一半的骑车人弃车落荒而逃。

所以，在荷兰买自行车一定要另外花七、八十块基尔德买把好锁才能对得起这辆值150块钱的车，要不然自行车随时会不翼而飞。这里的自行车锁实际上是一条一米来长带钢锁的铁链，存车时要把车轱辘与车身固定在一起（以防有人偷走车轱辘回去攒车），更要紧的是要把整个车与一个动不了的死物件拴在一起，才万无一失。像人行道边的栏杆、路灯乃至红绿灯的柱子都可以用。在阿姆斯特丹市的中央车站广场上每一根灯柱子下都拴了一、两辆自行车。中国人看了觉得特别别扭，就好像有人在天安门的华表柱子底下靠停自行车那么不可思议。我在中央车站里面买火车票的时候，前面一个小伙子扶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排队，说是外面广场上的柱子、栏杆已经全部被占，这么新的车不敢冒险放在外面。说来也是，阿姆斯特丹的几十万辆自行车的存放光靠栏杆、灯炷是远远不够的。好在阿姆斯特丹是个“水都”，有165条纵横交错的大小运河，运河上有近1300座大大小小的桥梁，这些桥都成了理想的存车处。一眼望去，每一座桥上左右两侧的铁栏杆上顺序排了一溜儿的自行车，绝对是阿姆斯特丹的一景。上班族要抢有利地形存车还要起个大早呢！

自行车无污染、省能，一直被荷兰政府视为可持续发展交通发展战略的重要一环。早在六十年代，阿姆斯特丹市政当局出资购置了一批自行车，放在街上谁需要谁骑，用完了可以存放在附近的任意一个存车点。由于这些车都是白颜色，所以人称“白自行车工程”。可惜由于是公用车，骑车人“白”用，不管维修很快就七零八落了。没坏的自行车，有相当部分被人“白”拿，刷上别的颜色“私有化”了。但是政府并不灰心，自那以后隔一段时间就会推出一批“白自行车”，丢光了为止。政府的免费骑车计划虽然屡屡受挫，但数百家自行车出租铺子却生意红火。在荷兰一辆普通自行车的日租金大约8块基尔德，另外按车子的新旧程度交百十来块押金就可以上路了。当然租车的人大部分是外来游客，看当地人骑车惬意，也想过把瘾。骑车可以逛阿姆斯特丹，也可以沿6000公里的自行车长途专线走遍全国。荷兰是有名的“低地之国”，很少山地丘陵，气候温和，很适合骑自行车车远足。如果骑累了也不要紧，花30基尔德可以买一个一人来高的专用纸盒子，轮船、铁路和民航都可以办理自行车托运。

说到这里，我想起离开荷兰那一天，在阿姆斯特丹史基浦国际机场，看见那气派豪华的玻璃大门入口处三三两两的歪了几辆自行车，有的根本就没上锁，轱辘也是瘪的。看着有些蹊跷：这是什么人骑自行车到机场呢？该不是某些外国旅游者入乡随俗，走得时候顺手“借”了辆车奔机场，然后扬长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