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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陈果母女:天安门“1.23”自焚者的过去与现在(一) [打印本页]

作者: fihao    时间: 2014-1-19 08:46     标题: 陈果母女:天安门“1.23”自焚者的过去与现在(一)

“我这一生是可悲的,把果果带到这一步也是可悲的。”郝慧君边说边抬起左臂,用緾在手腕上的纱布擦着蒙着皮子般的脸。因为自焚,郝慧君没有了双手;没有了头发,没有了耳朵,没有眉毛,没有了鼻子,没有了嘴唇,没有了左眼,只有右眼在一个小小的眼洞里。因为自焚,郝慧君也没有了五十多岁女人应有的丰韵,没有了长年从事音乐工作积淀的美丽,没有了年长母亲应有的慈祥,更没有了面对孩子以及人生的欢乐。

  女儿陈果更是悲惨。

  郝慧君与陈果,曾经的法轮功练习者,2001年1月23日同时参加了天安门自焚。升天,成佛,圆满,李洪志的这些美丽的谎言把她们拉进了法轮功。此前,郝慧君是开封一个回族中学的音乐老师。陈果,则是中央音乐学院弹琵琶的美丽的大学二年级的学生。

  “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2006年11月,陈果在开封的一家医院说。她羞涩地讲到自己中学时的早恋,抱怨警卫是退休人员,希望能换成有知识有休养的年轻人,偶尔用光秃的手掌拭一下纸板一样的脸,说,“我还想弹我的琵琶。”

  在郑州监狱,刘云芳、王进东和薛红军,天安门“1.23”自焚案的主要策划者、组织者、参与者无法忍受提及陈果母女。“要是我能死了能把她们换回原来的身体,我真去!”刘云芳说。

  悲剧无可挽回。而悲剧的产生,以郝慧君现在的话来说,竟是如此地“可笑”!

陈果:我是被俺妈拉下水的  

  因为心情不好,陈果已经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回家住了三天,又跑到医院去了。

  “我可羡慕你们了!”这是陈果常说的一句话。

  在医院里,陈果喜欢与人交谈。常常追着医生、护士聊。然而,因为自焚的惨相及安全问题,医院并不让陈果随意走动。当陈果看见一群陌生的从北京来的要接近她的女人时,用唯一的右眼盯着对方,微笑着,声音轻轻地用普通话说道,“阿姨是从北京来的?”

  除了在北京天安门自焚,除了在北京读大学,陈果对北京还有一份特别的感情:1991年,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陈果就考到北京的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学琵琶。

  陈果自幼学习琵琶。“俺妈喜欢,她喜欢也想让我学。”陈果说。

  当年,母亲郝慧君将年仅6、7岁的陈果带到座落于开封的河南大学,为她请了一名老师,陈果从此开始学习弹琵琶。“俺老师年轻的时候她考过中央音乐学院,她把我推荐给她的老师了。结果暑假的时候去学过一段时间,俺老师看我是个苗子吧,可喜欢我,说我是块料子,好好培养我。就让我过一段时间就去学习一段,过一段时间就学习一段。反正我是比较幸运吧,”陈果笑着说,“结果顺利考上(附小)了。机遇啊,反正比较顺利!”

  1999年,陈果又顺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

  但是,家庭环境让陈果觉着压抑。

  陈果说,父亲是个“大老粗”,对母亲不好,有时还打她。父亲也不会关心、照顾自己的学习与生活。“他对我父爱的方式就是好东西给我买点。”陈果说。虽然埋怨父亲,但是,陈果在谈到父亲时还是不止一次地笑了。

  母亲郝慧君性格执拗,逆来顺受,忍辱负重,婚姻并不太理想。因为与奶奶不和,母亲就不与奶奶来往,关系搞得很僵。“现在奶奶、姑姑也不来看我,也不认我。”陈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陈果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因为犯脑溢血,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俺妈是为了他去练的功。”陈果说“她想为他治那个病。”那个“功”,就是法轮功。

  郝慧君本想让丈夫练习法轮功,但丈夫不信,也不练。郝慧君却立即迷上了法轮功,并推荐给了陈果。陈果说,“我被俺妈拉下了水等于说是。人家要是不给她介绍法轮功,她也不会学上,她也不会叫我看这个书。”

  “我是1996年开始练的。”陈果的母亲郝慧君说。郝慧君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11月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懒懒地照在她身上。她背后的柜顶上,是盛着陈果琵琶的色泽暗淡的琴盒。“我给她(陈果)买了一本《转法轮》,最后就稀里糊涂地成了这样了。”

  同年,陈果也开始练习法轮功,学习法轮功的功理、功法和动作。“我那时不知进取,也不学了,也没心上学了。”陈果说,“天天就看书,天天就看他那一套理论。”

  1998年,陈果的父亲第三次发病,去世了。“自从俺父亲过世后,我的性格都变了。”陈果说,“我小时候性格可活泼。练法轮功反而越来越不行,越来越压抑,承受不住了……”

  陈果的同班同学中,还有另外两人练习法轮功。三人经常交流、切磋,互相探讨。幸运的是,别人最后不再练了。

  1999年7月20日,法轮功因为导致一千余例的练习者致死、致伤案件,以及连续多年地扰乱社会治安,甚至在1999年4月25日围攻中南海,而被中国政府依法取缔。但是,身在北京的陈果并没有因此放弃法轮功,她已经深陷其中,“深信不疑。”

  对于电视台播放的法轮功害人的案例,陈果说,那是因为那些法轮功人员练偏了。“咋会给自己剖腹自杀、找法轮呢?咋会自己给自己的肚子剖开?走火入魔了这是。”陈果笑道,“没想到自己出了这,比他们还大,更高、更胜一筹!”  

  2001年1月23日农历除夕,陈果与母亲郝慧君,以及法轮功练习者刘云芳、王进东、刘葆荣、刘春玲、刘思影七个河南开封人,在天安门制造了震惊中外的“1.23”自焚案。刘春玲因自焚当场死亡,刘春玲的女儿刘思影因烧伤引起病变,经抢救无效死亡,死时只有12岁。郝慧君、陈果、王进东被烧成重伤。刘云芳、刘葆荣在准备自焚时被当场抓获。

  “预谋已久了这个事。”陈果说。

  “当时是啥情况吧,”郝慧君说,“当时就是说,刘云芳,他说是师傅(李洪志)点化他了啊。”.

刘云芳的功中状态  

  郝慧君是从薛红军那里听到的:刘云芳在练功时,出了一种状态。

  2000年夏天,薛红军来到了刘云芳在西郊打工的油漆店。在开封练法轮功的圈子里,刘云芳、王进东、薛红军、刘葆荣以及郝慧君等,接触较多。薛红军去时,刘云芳正拿着一本黄皮的李洪志的书,在学法。刘云芳看薛红军去了,就把书放在柜台上,闲聊起来。“聊了几句以后,突然(刘云芳)他就转入一个话题。”薛红军回忆道,“一个啥话题呢?就是说,刚才,上北京了。”

  刘云芳说,他到北京以后,在天安门广场外喝足了汽油,并浇了一身。虽然拿着打火机和火柴,刘云芳还怕不保险,被警察拿走,又在胳膊上安了一个定时三分钟的自动点火装置。

  进了天安门广场后,警察很快就发现了刘云芳。因为他身上的汽油味非常大。警察对刘云芳进行了阻止。刘云芳无法动手点火。三分钟后,定时装置自动点火了。警察被迫放手。“我肚子里也有汽油、身上也有汽油,一说话喷出来的也是汽油。所以,我转圈说话一喷就是一个大火圈。我身上的汽油流在地上很多,一片火海。”刘云芳说,“我就在那说法轮功好怎么回事!”刘云芳在火海中背诵着李洪志的经文,刚背完,“这个火是越着越旺越着越旺,壮、壮、壮、壮、壮……中间出现一个佛光万丈的觉者,是个大觉者在那坐着呢,佛光万丈!”

  “这是在梦里面出的状态啊!”刘云芳说,“我把这个事说出来了。”

  “我现在觉得可能就是做了一个梦。我现在理解。当时不知道”郝慧君说,“他就说功中出现了一种状态!”

  “师傅(李洪志)点化他叫他去自焚呢,叫他带着他的人领着上天安门形成个啥八卦阵、弄个啥图形,集体自焚。”陈果说,“他说这是他的功中状态,所以说他才带着俺去的。找人,他说多找几个人,这是师傅(李洪志)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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