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E9 O# @. d3 L# l6 v利洛-弗里德里希于1949年2月生于韦瑟尔,已婚,是6个孩子的母亲(两个亲生,四个领养)。曾毕业于公立学校,接受裁缝学徒和飞利浦电子电器公司的企业培训。1984年,利洛-弗里德里希加入社民党,成为梅特曼地区社民党妇女劳动协会主席团成员。1994年至1999年担任梅特曼地区副县长和该地区妇女及文化委员会主席。自1998年至2005年底为德国联邦议员。结束政坛生涯之后,于2006年创立了自己的清洁服务公司。 # P h+ _( O& f' k- r/ ?" B! b0 `& X/ X* r' B3 I7 Z M
德国之声:您好,弗里德里希女士。您从前联邦议员到今天清洁钟点工的经历引起了德国媒体的广泛关注。您近来经常被邀请参加各种电视脱口秀和访谈专栏节目。媒体与您谈论最多的话题是什么?您如何理解媒体对您的这份关注? 0 g+ C5 X& v, G* e& U ' W" i! b& S/ h/ I% o0 m" ]弗里德里希:其实我自己也难以理解,个人的经历竟然引起了媒体的如此关注。不过,我认为,一位前联邦议员在结束政坛生涯后创立了自己的清洁服务公司的确不同寻常。如果一位普通妇女这么做,一定不会有人关心此事。媒体最感情趣的是我为什么要找工作,为什么面试公司最终都没有要我等,另外,人们也对我有关50岁以上妇女求职难的政治观点非常感兴趣。 ! @0 T* j) K" M. M3 Q% o9 N$ k7 \$ i
德国之声:您能否告诉我们,哪个提得最多的问题已令您达到饱和极限? * s( y. {; A+ z9 A弗里德里希:哈。不少人认为,我只会呆在家里,发号施令,他们无法理解,我确实为客户打扫卫生。公司刚刚创立时,只我一人。我从早干到晚,那时帮我的只家里人。 - z" j! ?$ X6 }8 W# J, e9 G S' ]: W" w* ?3 P+ t8 ~
联邦议员也需面临生存挑战 2 G& r$ v9 d' R+ ?7 O2 {
- E3 r0 z1 N7 F; j# ]3 J& z德国之声:您曾7年担任德国联邦议员,如今干起了清洁工,这在德国是极个别现象吗? 6 ^" e- L7 \$ F8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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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有一点必须说明,德国人普遍认为,联邦议员待遇高,可以终身衣食无忧,其实并非如此。当然有这样的议员,不过他们大多是主席团成员,我不属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我是一名普通的公民,我很重视恪守公民的本分。我是母亲,是家庭妇女,也是公民的联络人。我之所以当选联邦议员应感谢选民对我的信任。但联邦议员是有期限的。结束联邦议员任期后,人们必须开始新的生活。那时我57岁,觉得自己还不老,不能总呆在家里,所以开始找工作。由于我一再遭人拒绝,才决定成立自己的公司。 1 f9 L( s7 w9 r/ z6 R% A# d h% J5 M) p- G. H
德国之声:身为联邦议员,您一定有不少关系。难道在您在任时就没有想到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吗? * `9 M$ M9 [7 n; |* v v6 L+ c$ ]9 G
弗里德里希:没有。我很注重家庭生活,不是那种花言巧语善于建立个人关系的人。在这一点上我问心无愧。如果我有不同意见,我总是公开自己的观点。我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所以我的生活也不会一帆风顺。简单地说,我的确与当时的决策人物存有意见分歧,所以7年之后,我的议员生涯也就此结束。6 Z1 b2 r% p5 z4 \7 X
: J+ F* {( ]7 s! S. Z" S施罗德只是看似清$ R o9 _4 x5 J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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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国之声:因特网上可以看到您与德国前总理施罗德的合影。在您当联邦议员期间,您与施罗德有个人联系吗?是否可以认为,施罗德在任时与基层保持不错的关系? 1 U* I0 {" W6 U; E. h5 z/ u/ q 3 @9 K3 p1 d* k弗里德里希:许多人都认为,施罗德非常高傲,难以接近,其实并不是这样。施罗德与基层保持很好的关系,每逢有庆祝活动,他都来参加。他只是显得高傲而已。我对他始终怀有一种深深的敬意。 2 K; V( J |& y1 ~% @5 T % b0 y1 a {! A+ D8 A' ?5 R德国之声:无论如何,从原来的联邦议员到今天的清洁钟点工,变化之大,令人难以想象。但您却始终给人一种乐观的印象,这是您的真实感受呢?! t9 K' H& b8 k4 }+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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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有必要声明一点,干了8小时的清扫工作,晚上回到家里,我也会疲惫不堪。尽管我不会因此邋里邋塌,因为我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表。我总是在精心装扮之后,才开始清扫工作。开始时,很多人都感到不习惯。但在现实生活里,我始终保持电视机镜头前的状态。只是不同的是,如果外出做清扫工作,我会换上体恤衫和牛仔裤。虽然晚上每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但第二天早上当我恢复体力之后,依旧会精神饱满地开始新的一天。我们的客户大多是孤独的老年人。我们主要为不愿住疗养院的老人提供服务。我母亲常说,如果有人帮她的话,她是不会住疗养院的。母亲的经历启发了我,所以我决定为这些老年人提供清洁服务。& ^. T8 d. N! L V$ l9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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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时尚钟点工 9 A4 L5 U! n2 i ; G: N: U0 `1 ?9 T5 s" D% d, y德国之声:也就是说,您从亲身经历中发现了一个市场空缺?! ( j) i7 g: Q% C+ ^& `* I/ ?" s3 f- W9 J
弗里德里希:确实如此。我母亲患有老年痴呆症,住进了疗养院,我与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处得不错,也了解他们的辛苦。于是,当我自己面临求职难的问题时,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这个想法,我的这个创意在社会上获得了积极的反响,现在我们不只为老年人提供清扫服务,也包括年轻人。从事这样的工作令我感到愉快,有一种满足感。 [! ?. D }% u# @
7 R; M9 e, q$ H# n德国之声:您刚才提到,您是一位非常注重个人外表的人,所以您的公司就叫清洁仙女公司,可以说,您是一位现代清洁钟点工吗? 2 F* y; G% T: m! ~; c 3 K+ z) f" n( v3 M8 Y9 b5 N弗里德里希:可以这么说吧。我给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一位杜塞尔多夫的记者想要给我照几张照片。这位年轻男子要求我在拍照前换上工作服,比如围裙,打扫时戴的头巾等。我说我就这么去清扫,当时正是炎热的夏天,我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无袖汗衫。年轻记者感到非常惊讶。我对他说,小伙子,该换换脑筋了,我们现在生活在什么年代?! ) q ? U ?$ U) }7 A- C L0 U/ O. ?' Z: V$ |% }8 P" M
德国之声:作为普通公民,我们对联邦议员的生活缺乏必要的了解,您能否介绍一下,联邦议员普通的工作日是怎样的呢? 2 {- B8 L* v) F# F& E& v3 A/ _ + U0 D, u+ T; A {弗里德里希:当然了,做了7年的联邦议员,我对联邦议员的生活了如指掌。由于经常有代表团来访,所以我们要经常配他们参加宴请。我当时曾在人权和内政委员会工作,经常与高官们打交道,在选区内也收到很多邀请。尽管如此,我依旧是利洛-弗里德里希,是普通公民。这点要归功于我的孩子们,是他们使我生活在现实中。每当我有些飘飘然时,就会受到他们的指责,我会与他们展开讨论,最后总是我接受他们的观点。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不能将两者混为一谈。, p g6 H V& Z) g" V+ q.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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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之声:谈到子女,您是一位很爱孩子的女人,您一共有6位个孩子。 4 l: w$ W' J# f0 R; a! h8 T ; r% U7 F, S3 \弗里德里希:我的确非常喜爱孩子。在6个子女中,两个是我亲生的,四个是我领养的。( b3 d$ h+ U! l' G) N2 Z3 a# g8 S4 M
a' Z" n$ o( U+ n德国之声:您为何领养了4个? 8 J8 G3 m7 f4 d* D8 z1 V. l' X! ~. ?( ~9 j' p6 C
弗里德里希:我的大女儿今年已36岁,在她9岁那年,我们决定再要一个孩子,但不幸的是,我们有了一个残疾儿童,只活了7个月就离开了人世。这件不幸令我们感到非常痛苦,但同时也使一家人更加团结。那时,我和丈夫决定,不再要自己的孩子了,想去领养一个,也提出了相关的申请。您知道,在德国领养孩子往往需要长年等待,在这期间,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当二女儿一岁半时,青年福利局找到我们,告诉我们,我们的申请获得了批准。于是我们有了一个领养的孩子。以后有增加了一对女孩和一个男孩,男孩遭到父母的抛弃。我当然非常高兴,就盼着家里能有个男孩子。 1 W& ]( z8 D! M9 P3 q' k8 n0 p) h" x
德国之声:您创办自己的清洁公司真是出于经济上的原因吗?, Q8 ], r9 B7 `6 r' |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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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当然了,这点我必须承认。我丈夫已提前退休,而且有50%残疾,退休前他曾是铺瓷砖的装修工。两年前,我们买了一幢自己的房子,花光了我们的所有积蓄。当时我们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在结束联邦议员工作的7个月内,我每月依旧可以获得7千多欧元,但之后就没有了。我65岁时可以领取每月1千6百多欧元的养老金。+ W4 L0 ^9 O; [/ ^8 d# Q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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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之声:1千6百多欧元实在不多。您当初落选的原因是什么?$ Z! k0 Z6 a: T; k& P#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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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我曾两次在地区直选中获胜,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但第三次选举时,大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施罗德推出的改革政策使社民党不得人心。另外还有来自绿党和左派联盟候选人在我所在选区的竞选因素等。3 `: W5 O& A) l* d7 T+ C*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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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现实,难免不纸上谈兵 0 ~ w4 _! T) m;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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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之声: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一再强调,作为清洁钟点工,您的许多观点都有了改变,对您过去参与制订的政策也提出了质疑。请问,您所提及的是哪些具体的政治决定呢?6 P. C* z$ \7 ?/ O2 W6 u
8 `' x6 y. o! Q* }* L% Q2 m V弗里德里希:作为联邦议员,人们远离现实生活,当然,有时会有专业人员为我们进行某项政策的介绍和说明。总之,最后大家都会被说服,认为相关政策是正确的。在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我们就分头回到各自选区,向选民进行政策方面的宣传。尽管有公民反对,但我们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其实问题就出在这里,理论和实践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我才认识到一定要多听取人们的意见,才能消除人们对执政党政策的不满。举例来说,在讨论哈尔茨四号劳动市场改革方案时,我也投了赞同票,但如果当时我了解这一方案的后果,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D4 }$ Y7 B' e8 Z
5 S7 R, b. _! z$ R德国之声:您能否具体谈谈? $ {4 I) D5 I \) g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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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里希:首先应考虑的是方案将涉及到哪些人,产生怎样的后果。我认为,对与那些长期工作,又突然失业的人,比如一位55岁的父亲,在18月,现在仅为12月之后,就不得不领取相当于社会救济的第二阶段失业金。这实在是太残酷了。我支持所在党制订的政策,但我一直很实际,也敢于直言,所以很不讨好。民主需要大家投票表决,由多数决定。但以我今天的观点,对于某些政策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赞同票的。 y j7 ~. K9 I
- ]9 i) k2 P: v% s* K1 H德国之声:如果您没有遇到求职难的问题,您自然不会有现在的认识。请问您花了多少时间找工作? * B& Q5 y$ x& g" f5 w r+ S0 }/ z5 K' D
弗里德里希:我很早就开始找工作了,那是2005年下半年,大选尚未结束。我的工作人员常常骂我,说我不应该丧失信心。我从2005年夏末开始找工作,到2006年5月份,我为找工作花的钱恐怕能维持我半年的生活。5 j- m& }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