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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英美当今流行 荡妇风格和女性沙文主义 [打印本页]

作者: 五湖散人    时间: 2006-7-25 14:18     标题: 英美当今流行 荡妇风格和女性沙文主义

 如果不看片头,你会以为英国正在播出的《老大哥》真实秀是花花公子赞助的色情节目。在《老大哥》里,日子很懒散,6位女选手于是只穿比基尼,或者少得不能再少的短上衣、迷你裙。她们都挺着一对人工乳房,其中两位选手分别43岁、36岁,说明隆胸并不是年轻人的特权。还有一位叫尼基,戴着粉红色的兔耳朵跳着舞走进了这栋房间。她隆过的胸脯尺寸比较小,外观最自然,她爽快地承认参加节目是为了“得到有钱有名男人的注意”。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有一位女选手居然来自色情业。她们入住“老大哥”房间后,一本叫《动物园》(Zoo)的杂志刊登了其中一位女郎的照片,她全身上下都穿的是花花公子牌衣服。

  《老大哥》一向是草根阶层的时尚资讯发布现场,这6位女郎清一色体现了最流行的“荡妇”(Slut)风格。

  荡妇风格早期的代言人是考特妮·乐芙。这位涅乐队主唱科特·柯本的遗孀靠荡妇形象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克里斯蒂娜·安奎莱拉步其后尘。2003年她宣传新形象“站街女”(Street ho)时说:“这就是真实的我。”一股时尚潮流成功地被推出来。如果还把渔网装加黑色内衣当荡妇行头,那实在太老土。连夏奈尔都开始把贵妇打扮成妓女了,范思哲和罗伯特·卡瓦利更靠这个建立了自己的帝国。荡妇风格也被丽兹·赫利、凯丽·布鲁克、唐娜·范思哲穿上了红地毯。

下流文化的土壤

  培育荡妇的土壤,用美国文化学者艾瑞尔·利维(Ariel Levy)的观点,是时下盛行的“下流文化”(raunch culture),杂志小报、影视、广告,它无处不在渗透。《动物园》杂志,还有一本《胡扯》(Nuts),是英国发行量很大的男性周刊,俗称Dirty杂志。它们封面上充斥着酥胸全露的荡妇,里面的内容也多是有名有姓女孩们的性爱口述实录,每期都有征文启事,向女性读者征集故事线索。时髦的女性杂志则传授各种秘诀,如何把私处的毛发修成心形、如何在乳头上贴一个带穗的装饰,要做阴道整容手术等等。以销售杂志、报纸为主的连锁书店WHSmith发现,由于未成年人不能购买《花花公子》,反倒带动其系列文具成为全年畅销商品,因为“花花公子”已经成了欧美青少年,甚至是前青春期孩子最熟识的品牌之一。

  利维在调查青春期的女孩时,发现未解风情的她们竭尽全力修饰外表。利维说,15年前,她上中学时,荡妇风格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学校里的。女孩们吃惊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笨蛋。在下流文化的长期统治下,女孩们看到电视上有那么多脱衣舞女,有那么多注射了填充物的乳房,久而久之会形成一个概念:隆胸、做荡妇是一种自我解放行为。

  女人们不仅欣然接受下流文化,还积极参与。因为她们突然瞥见了一条合法的名利之路。美国的帕丽斯·希尔顿、杰西卡·辛普森、英国的乔丹明明有钱买得起面料多一点的衣服,却偏偏喜欢用肉挑逗帕帕拉齐。她们成了荡妇,就成了明星。6月最后一周《动物园》的封面故事为:“优雅的脱衣舞!你从来没看到过的照片!”“优雅”指的是20岁的《老大哥》明星格蕾丝·亚当斯-肖特。她在节目中从来都是从鼻子下看待室友,说自己从来不是“那种放浪形骸的女孩”,不会当无上装模特,讨厌看到人们露出肥厚的屁股。但很快,格蕾丝穿着无上衣比基尼,化着浓妆,出现在杂志上。

  既然做荡妇意味着“解放”,女性看待色情的眼光就有了变化。她们上脱衣舞俱乐部,和男性观众一起喝着酒叫着好看演出。艳星乔丹出了两本传记,属于软色情出版物,都很畅销,主要是女读者购买。在伦敦和纽约,有个著名的“蛋糕”聚会,每月举行一次。在派对上,女性尽可能暴露性特征,参加者号称女权分子在行动。剑桥大学的女生组织了钢管舞俱乐部,随便一家健身房都有脱衣舞学习班,为独立女性提供了多种成为业余脱衣舞爱好者的路子。

  色情俱乐部,则成为绝望、贫穷、希望坦诚相待世人的女人的最后避难所。去年《老大哥》的6个参赛者都表示想做三版女郎,或进入色情业。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做脱衣舞女,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利维20世纪90年代在著名的威斯利女子学院上大学时,第一次接触“下流文化”这一概念。她的好几位同学去做了色情明星。她不明白家世清白的好女孩为什么要从事这个职业。女同学回答说,她们要在脱衣舞俱乐部里获得性别权力:掌握自己的身体,也掌握男性观众的注意力。利维在自由主义气氛浓厚的知识分子家庭长大,但她仍然无法理解此举,怀疑女同学被塞壬的歌声迷惑住了。

  我认识这么一个“荡妇”。她叫朱迪(Judy),她上硕士之前做过一段时间脱衣舞女郎。当时,朱迪被办公室生活折磨得心力交瘁,终于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辞了职。她上下班要路过一个脱衣舞俱乐部,一直对里面的事很好奇,决定进去应聘。朱迪跟着脱衣舞录像带速成,穿着9厘米高的高跟鞋在穿衣镜前练习,借钱买了亮闪闪的行头。在俱乐部寒碜的更衣室里,她想,短短一个星期,怎么就从舒服的办公室、体面的男同事中,跑到了这么个地方,要在既不是医生又不是画家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为经理试演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准备、设计的舞蹈动作是幼稚之举。脱衣舞,就是要在头5秒钟脱掉上衣和文胸。她还为几乎赤裸而羞愧,却发现经理全然无所谓。想想长长的账单和贷款,她就屈服了。

做不成的荡妇

  去年8月,利维的专著《女性沙文主义猪》(Female Chauvinist Pigs)在美国出版,今年引进英国,在两地引起关注。31岁的利维曾任《纽约》杂志的记者,在她看来,今天的女性过分利用性别特征来吸引男人,普遍用“下流文化”、“荡妇”形象来表达性特征。以前,是男人把女人看作“一块肉”;现在,女人自己把自己、把别的女人看成“一块肉”和性的对象,所以她们是“女性沙文主义猪”。

  有人批评利维太较真,没理解T恤上“色情明星”等字眼的讽刺意味。扎蝴蝶结的小兔头印在灯笼短裤上无非就是一个商标。其实,利维不是面目可憎的道学家,也没有关闭休·海夫纳的兔子农场的想法,“我不想攻击性产业,只是想说为什么每一个产业都变成了性产业”。

  利兹大学性别研究中心主任鲁斯·霍利戴博士有不同意见。她注意到了《老大哥》中的一个情节:一个做了他人情妇的女人受到女性室友的谴责,被告知不能靠男人的钱活着。霍利戴认为,今天的女性看重职业发展,下流文化传递的信息包括了过分的自信和过分的独立,那是因为女性要坚决维护她们在社会中的地位。反感她们,反对她们的观点行为,未免太简单化。

  利维不认为那些“女性沙文主义猪”真的就是荡妇,克里斯蒂娜的话也不可信:面对真正的荡妇,她们的感觉还是尴尬。辛普森、乔丹靠风尘女子形象挣到了大钱,那是她们脱掉了衣服却拥有版权,乃特例,很少有女人能从中得到回报。女人表现得越像受过训练的脱衣舞女或色情明星,离真实的感情越远。下流文化似乎给这一代年轻人带来了更大的自由,却降低了他们对自由的兴奋度。我认识的朱迪也说,她在脱衣舞俱乐部收获最多的不是女性权力,而是男性观众对女人的报复。她开始怀疑人性,怀疑她认识的那些风趣、聪明、热心、文雅的男人们,在男性世界中是不是也这么丑恶。为了不让自己对世界失望,她决定做回良家妇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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