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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思考 作者: (天涯ID) 宝古佬老穆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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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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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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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思考 作者: (天涯ID) 宝古佬老穆 连载中
第一章 丧家之犬
“34B”
“32B”
“我靠,34E”
我看了一眼黑子,把屁股挪得离他远一点。
青龙桥上车来人往,我和黑子坐在人行道的护栏上百无聊赖。
“你干嘛坐得那么远,刚才那个34E的正点吧。”黑子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包皱巴巴的软白沙,给我扔了一支。
“嗯,还行。”我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认识你。”
黑子怔怔地看着我,“为什么?让别人知道你认识我有什么不好?”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丢人而已。”我从护栏上跳了下来。
我朝黑子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其实丢人也没什么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天快黑了,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我和黑子象两只无家可归的野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逡巡。每个巷子口都有烤羊肉串的香味飘来,时不时有背着书包的孩童小跑着从我们身边蹿过。
“玮哥,”黑子忍不住叫我。
我皱了皱眉头,没吭声。
“玮哥!”黑子拿手捅了我一下。
“你是不是不叫我玮哥你那玩意就硬不起来啊。”我不耐烦地把他手打开,“说了多少次了,要么叫我四哥要么就干脆叫我萧玮。”
黑子讪讪地笑了笑,“你最近火气真的比较大,咱们晚上去江北吧,去去火。”
我哼了一声,拨通了东东的手机。
“明天去长沙,你收拾一下。”我平静地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叫骂声,我叹了口气,“又跟你婆娘搞翻了?”
东东沉默了几秒钟,“半个小时后在老地方碰头。”
我挂了电话发了会呆,一言不发。
“四哥,你说我们算不算虎落平阳啊。”黑子吐了口痰。
我嘿嘿地笑了笑,“少他妈的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了,我们就是几条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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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5
第二章 今朝有酒
东东背着个大包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顺手给了司机三块钱。
“师傅,从滑石新村过来都是四块。”司机望着高大魁梧的东东弱弱地说道。
“你有点傻气是啊。”东东恶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摩的司机嘀咕了几句,终于决定还是避免因小失大。
“老板,来两瓶老头子,再切点卤菜。”东东一坐下便开始吆喝。
“做好事,摩的司机的辛苦钱你也少,你还不如干脆打冲拳(赖帐),别人还留个人情。”我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我正好只有三块钱零钱。”东东开了瓶酒,平均分到三个杯子里。
“怎么又跟老婆吵架了,我看着都累。”我夹了块牛肉,淡淡地说道。
“老是罗哩八嗦地烦躁。”东东把杯子举起来示意干一口。
“都是JB大的事。”我冷冷地说道,“JB再大也还在裤裆里。”
东东不说话,闷着头喝酒。
“哎,哎,我说东东,这是55度的老头子,你当啤酒喝啊。”黑子忍不住拿筷子戳他的杯子。
“反正也过不下去了,散伙也好。”东东一喝白酒脸就红,此刻咬牙切齿更加显得面目狰狞。
“你个鸟人也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东西。”我盯着他的眼睛,“女人给你的美好印象基本上都是在脱裤子之前。”
东东没吭声,低着头吃菜。
“白天瞎JB忙,晚上JB瞎忙。喊老婆也是你,喊散伙也是你,你算做得出的。”我没给东东留情面,我知道那个他喊老婆的女人两个月前才去过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动手术的钱还是她自己出的。
“你也别觉得好笑。”我瞟了黑子一眼,“你是白天没JB事,晚上JB没事,一天到晚好像少根筋。”
不知怎的,我心里有点堵,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算了,我也强不到哪里去,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我有点沮丧。
“下三碗粉,多放点牛肚子。”黑子一边跟老板打招呼,一边嬉皮笑脸地又把那包瘪白沙拿出来。“我们现在就是两坨肉,杀人放火卖淫贩毒反正就交给四哥了。”
边上有女生噗哧一笑。
我们同时别过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几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在隔壁桌子吃水饺。
“哪个在笑?”黑子问道。
“我。怎么?”一个染着淡黄色头发的大眼睛女孩毫不示弱地说道。
“笑得蛮好听。”黑子很认真地说道。
“切。”女孩不屑地哼了哼。
我把另外一瓶酒也开了,一边倒一边给黑子递过去一包餐巾纸。
“做么子?”黑子不解地问我。
“把口水擦一下。”我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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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6
第三章 江北燕子
我埋头吃粉,间或看着东东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我欲言又止,忍不住想安慰他一下,电话响了起来。
“胡冲啊。”我笑了笑,“好久回来的。”
“刚到屋,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急切地想找到组织。
“高家巷。”我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温暖。我们四兄弟中间,我和胡冲最投契,我喜欢他的大气豪爽和冷静沉稳。我们有半年多没见面了,他被单位派去贵州,打回来两次电话,只知道他忙得要命。
隔壁桌子又传来女孩“咦”的声音。
这次是我忍不住了,我笑着对大眼睛说道,“你好像一直在听我们讲话啊。”
“你不听我讲话怎么知道我在听你讲话。”她仍是爱理不理的神情。
我想了想,“你认得胡冲?”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一丝惊奇瞬间即逝。
我没再说什么,对我而言,既然知道别人已经胡牌了,再去考究他起手什么牌,中间又上了什么张,毫无意义。
没多久胡冲便兴冲冲地赶过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张罗着让老板加酒加菜。兄弟重逢是件很快乐的事情,特别是人在落魄的时候更是倍感亲切。
“呵呵,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坐在马路边上风餐露宿的。”胡冲调侃着我们。
“你怎么样。”东东岔开话题,掩饰住尴尬。
“忙得象个鬼。”胡冲把东东那碗粉端过来就往口里扒,“就想着这一口。”
“是个么子鬼?”黑子嘻嘻地笑道。
“交通主要靠走,沟通主要靠吼,天冷主要靠抖,吃饭主要是呕。”
“还有最关键的没讲吧。”我一脸同情。“娱乐主要靠手。”
片刻沉静,三个人几乎同时笑得发抖。
胡冲从风衣里摸出来一条芙蓉王,拆开每人给了几包,“屋里老家伙一条,兄弟们一条。”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了隔壁桌子的几个女孩,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大眼睛的肩膀,“燕子!”
燕子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还以为胡公子故意装得不认得我呢。”
“来来来介绍一下。”胡冲热情地向所有人打着招呼。
“这个是江北大名鼎鼎的美女,”顿了顿,他挠了挠头,“我只晓得你叫燕子,你名字是么子来着?”
燕子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这女孩已经熟透了,想着黑子在青龙桥上兴致勃勃地逐一点评,不禁想笑。
“就叫我燕子吧。”她看了我一眼,“很好笑么?”
胡冲一怔,忙不迭地说道,“这个是我们老大,四哥。”
“到底是老大还是老四。”燕子似笑非笑,“你们总共四个人。”
“你要是觉得顺口,叫老二也行。”我有点不快,这女孩自我感觉太好,我忍不住开了个颇有点不敬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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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6
第四章 酒醒何处
酒喝高了。
我们已经喝了不少,再被胡冲和几个女孩一捣鼓,我开始觉得架不住。女孩们陆续回家了,只剩下了燕子和另外一个叫楚楚的女孩。
刚才的玩笑燕子装胡涂过去了,此刻很有点置我于死地的味道,乘胜追击,借着酒意重复地说着相见恨晚,不醉不归。
我是从来不和女孩子拼酒的,我清楚这里面的弯弯。一般来说,在相互不知底细的情况下,男人都是已经喝得高兴了才开始找女人喝酒,而这时往往又是乘着酒兴以多换少。女人如果敢于端杯子其实已经是具备相当的实力,此消彼长,男人基本上都是牡丹花下死,口水到处流。
只是今天晚上我再清楚也没有任何作用,燕子摆明了就是直奔主题,要出我的洋相。
我可以不喝,可是这就不是我萧玮的风格了。在这个城市,面子大于一切。
想起面子,我心里涌上来一阵悲哀,我沦落到今天,面子居功至伟。
我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半瓶,还没等胡冲伸手过来劝我,我已经哽着脖子倒了下去。
喝完了我半天没做声,一方面酒在上涌,我压着不让自己现场直播,另一方面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勉强挤出来一丝便秘般的笑容,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厕所走去。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脱裤子尿尿,还是直接就开始翻江倒海,等我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的头疼得很厉害,忍不住想拿手去揉一揉,这才发现额头上敷着一块毛巾。
我睁开眼睛,楚楚也正睁着眼睛微笑着看着我。
“我这是在哪里?”我喃喃地说道。
“这是我家。”楚楚又给我递过来一块热毛巾。
我坐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其他人。
“他们吃中饭去了。”楚楚柔声说道。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楚楚,她没有燕子玲珑剔透,风情热辣,却长得更精致,显得很温婉,也很耐看。
我笑了笑,有点尴尬,我其实不太习惯和陌生女孩说话。有时候似乎给人感觉滔滔不绝,热情大方,实际上我属于比较内向的那种,略带保守。
“你起来穿衣吧。”楚楚想起了什么,脸红了红,走出卧室把门轻轻带上。
我坐在客厅点了根烟,口有点苦,抽不出烟的本来味道,心里有点乱,感觉自己浑浑噩噩,暗无天日。
楚楚给我泡了杯茶,然后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放下电话说他们在赵公馆刚刚点好菜要我们马上过去。
我们叫了辆摩托车,楚楚坐在我后面轻轻地搂住我的腰。风很大,我打了个寒颤,脸冻得有点发木,我感觉得到她把脸贴在我的背上,我忽然很想抱抱她。这感觉很荒唐,我觉得自己很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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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6
第五章 萧家老四
我在家族这一辈里排行第四,亲戚们都叫我老四,兄弟们叫我四哥由此而来。大学毕业以后,我去了省城长沙一家颇有名气的民营企业,从最基层的业务员做起,四五年下来,一步步坐上了销售经理的位置。
我的风格偏稳,做事深思熟虑,不会有特别惊人的妙笔,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明显的疏漏。在客户面前我总是一脸的微笑,大事小事从不惊慌,不会总想着玩空心思算计客户,对公司却是始终如一的忠心耿耿。
我习惯了所有人的信任和重视,直到新来了一个营销副总。
副总是科班出身,有着显赫的经历,一来便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改革卓有成效,可这样便衬托出了我们从前的普通和局限。我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尊心使然,让我觉得了自己的可有可无。自恃有了几年的根底和客户基础,我决定出来单干,在起了个不错的好头之后,社会关系的缺乏,资金的不足,更主要的还是能力上的力不从心耗尽了我所有的积蓄和自信。
东东和黑子是我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不离不弃,跟着我一道走到了如今的一贫如洗。
在家族里我的口碑还是不错,三岁识字,五岁作文,从小便被当作神童。只是我骨子里的浮躁和轻飘让父亲颇为不爽,无数次的点醒和教诲被我置若罔闻之后索性对我听之任之。我到了现今的光景更让他哀莫大于心死。
我几乎不回家,也有点躲着父亲眼不见心不烦的味道。母亲有时可怜我的落魄,时不时给几百块钱江湖救急,我也牛比轰轰的眼皮都不抬转身就扔还给她。
过年之后公司彻底崩盘了,结算之后我还欠着朋友们几万块钱的债务。朋友们倒也不催我还钱,可更让我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我必须得另谋出路,否则我怀疑自己情急之下真会做了土匪。东东和黑子从来不因为跟着我穷困潦倒说三道四,从小对我的盲从到了如今都是二十七八的大男人了还是一如从前。
我也不知道去长沙能干什么,我只知道必须得离开这个城市,至于将来会是怎样,我真的很茫然,内心深处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打算。
我隐约也想到了是不是我的心态和人生观有了问题。我老说东东和黑子是下半身思考的家伙,我呢?我想过很多次,似乎是上半身想得太多。
上半身想得太多的具体表现就是有太多的计划和主意,却缺乏脚踏实地和循序渐进,也没有关键时候的破釜沉舟和当机立断。相比下半身的冲动无谋和荷尔蒙指挥大脑,结局都是一样,一事无成。
我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一种生存还是死亡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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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7
第六章 回头太难
他们在等着我们,桌上已经上了几道菜,谁都没有动筷子。
胡冲朝我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准备开小灶了呢。”
我嘿嘿干笑了几声,随即朝燕子说道,“你狠,把我都捧成了呕像。”
燕子满脸的歉意,给我和楚楚倒了杯热茶,“昨天小妹不懂事,还请四哥原谅。听大家说起,现在才知道四哥深怀绝技,重情重义,今天这段饭就算是小妹给几位大哥饯行了。”
胡冲递了根烟给我,又给我点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微微一笑,心里很酸楚。
这顿饭吃得很沉闷,我努力想找些轻松的话题,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我和黑子各自回家拿行李,其实也就是收拾几件换洗衣裳。父母都不在家,我想给他们留个纸条,撕了几页纸,竟然无从下笔。随便写了几个字,拎着个包便毅然决然地走出家门,正碰到母亲中午下班回来,两个人面面相觑。
母亲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她的房间。
我怔在门口一时茫然无措。
母亲很快便又走回我面前,给了我一叠钱。
我接过钱略一踌躇,拿出五张把剩下的钱又交还给他。
我把钱塞进口袋什么都不说便下了楼梯,走了好几步忍不住回头又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扶着墙壁呆呆地正看着我,我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到了汽车站他们都在等我,车很快就要开了,我走过去和胡冲拥抱了一下。
车开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的一沉,我有一种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我抓住了坐在身旁黑子的手,他的手冰凉。我没有看他,他握住我的手使尽地捏了捏。
东东一直在打电话,似乎又一直没有接通。车开了许久,我看见他终于筋疲力尽地颓然靠在了椅背上。
一个大款模样的男人坐在我们后面抽烟,乘务员说了几次都是对牛弹琴。我隐忍不发,东东却站了起来面带杀气地看着那个家伙。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大款哼了一声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蹂灭,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开始欣赏车载电视里的情歌精选。
张宇在撕心裂肺地唱着《回头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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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7
第七章 捉襟见肘
我们住在河西望城坡一个老同事家里,准备盘桓几天边找工作边租房子。三个人的所有“财产”不到二千五,黑子问我为什么不要胡冲给我们的三千块,我说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们还欠人家一万多。
黑子没说什么,东东憋了两天终于说道我们找个工作干嘛,难道就是混口饭吃?我冷冷地告诉他就我们这光景先不饿死再去饱暖思淫欲。
东东是退役武警,有一副好身手,人也长得高大健壮。黑子高中没毕业在社会上瞎混了好几年,放过高利贷,开过麻将馆,精瘦机灵,成天嬉皮笑脸,却心狠手辣。我们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彼此知根知底,几个人从初中开始便琢磨着将来要干一番“大事”,无论如何没有探讨过要如何解决捉襟见肘的吃饭问题。
于我来说,高不成低不就,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想做,一个星期下来一无所获。东东最先谋得了一个不错的职务,在一家娱乐城做保安队长。接着黑子被一家酒业公司看中做片区业务员,负责在辖区内送货点仓促销拓点。
我们租的房子也在河西,一方面房子相对要便宜一些,另一方面我喜欢山,想住在岳麓山脚下。
现在我成了吃闲饭的了,两个兄弟很认真的说你就在家里静下心来想想下一步出路吧,反正如今只是权宜之计,磨刀不误砍柴功。
我没说什么,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点了根烟趴在阳台上望着山上的郁郁葱葱。我们租的是个┘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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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7
第八章 惊鸿一瞥
东东这天晚上要我帮他把身份证送去,娱乐城要给员工办暂住证,他老是忘记,最后一天了不得不给我打电话。
我把身份证交给他便准备回家,他拉住我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喝几杯酒吧。这些日子很少看到你笑,坐一坐散散心。
他拿了半打啤酒要我先坐会,他去转一圈再来。我一个人自斟自饮,过了一会便有几个没上钟的小姐过来借故借火,看看东哥的大哥。
老实说,不知道我底细的人看见我总是不敢小视的。我天生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派头和从容亲和的气质,形象不差,谈吐也不俗。
等东东回来时,我差不多快被人当作了鸡头。东东冲小姐们笑骂了几句,说完“一会冰姐来了你们就死定了”,小姐们便作鸟兽散。
我问冰姐是谁,东东随口说是这里的妈咪,带着这里大多数的小姐。我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东东忍不住告诉我这冰姐可不是一般人,以前是深圳最红的小姐之一,回来后光是她的艳名就使得娱乐城生意大增,三教九流基本上都有几分面子。
东东还在介绍着冰姐的传奇故事,一个丰姿绰约的女人笑着站在他身后他还浑然不觉。看我也在笑了,他猛地回头一看,赶紧让座敬烟。
女人坐了下来,很优雅地点上烟,妩媚地冲我一笑,我的心里不禁一荡。这女人确实不同寻常,没有寻常脂粉的风尘零落,竟生就得千娇百媚,高贵大方。
“这就是你说的四哥吧。”冰姐朝东东瞥了一眼。
我不知道东东平时在这帮人面前会说我什么,可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被重视的快感,特别是被这个女人极具诱惑力的声音缓缓提起,没来由地浑身舒坦。
我深深地看了冰姐一眼,她略为一怔,瞬间便恢复了自如,招手叫少爷再拿半打酒,腻声说道,“我最佩服的就是才子,何况是有情有义,文武双全的才子。”
我看了看东东,他叼着根烟偷偷地看着我笑。我知道一定是这家伙平时没什么好吹的了,索性拿着我来尽情意淫。要说我的文武双全,全他妈扯蛋,文的方面最辉煌的成绩是小学作文比赛全省一等奖,武斗这一块颠峰一战是高中打群架的时候带着四兄弟各拿一把管杀打跑了人家二十几个,砍烂了三个脑壳,直接导致黑子被开除,东东退学去当兵。
我哭笑不得,却也满足了虚荣心。我的不卑不亢看来给冰姐的印象不错,坐了约莫十来分钟,她起身朝我嫣然一笑,“四哥以后有时间常来坐,我叫阮冰。”
我没有太在意她的话语,这种场面上的应酬之举我已是司空见惯。只是今晚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景忽然激起了我强烈的斗志。
我越来越搞不懂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常常会莫名其妙地突发奇想,我甚至怀疑我的身体到底还有没有思考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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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8
第九章 山中邂逅
黑子的拓点遇到了麻烦,在终端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每一个阵地的拼杀都是刺刀见红。黑子告诉我往往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酒店的经理,转个身可能就会马上被竞争对手攻下。铺货、月结已经不是吸引客户的绝招,所有的厂家在他们面前都是待选的小姐,所谓的品牌、名牌也只不过是小姐中比较走红的而已。
我详细地听他描述所遇到的残酷和困难,甚至和他一起拜访了一些意向客户,真实地感受到了这个行业的艰辛。我开始反省自己的传统销售方法是否还能具备生存能力,因为各行各业的状况肯定都是异曲同工的充满荆棘。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渐渐浮起,我想我必须得重新给自己定位。我到底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客观状况?我该怎么样去对症下药?
想通了这个问题,我开始看到了一线曙光,一如在沙漠上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好几天都是阴雨霾霾,我一时兴起,决定一个人去爬一趟岳麓山。这种天气山上人很少,过了爱晚亭几乎就见不到几个游客,我顺着林间小道闲走,缺乏锻炼的我没多久就有点气喘吁吁,找了个地方小憩一会,怔怔地发现竟然是老乡蔡锷将军的墓冢。
我燃了三根烟敬给了将军,自己也点了一根。生命何其短暂,可是如将军大义凛然,挥斥方遒,英年早逝却仍旧名扬四海。我等蝼蚁之辈,碌碌无为,只是枉来人世一遭。
我浮想联翩,心神荡漾,竟渐渐地痴了。
良久,我感觉边上有人存在,忽地一激灵,赫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冰姐。
我有点意外,脑子里还没有完全从追思将军的激荡中回到现实,一下子把她和凤仙联系到了一起。我不禁哑然失笑。
“天下何处不逢君?”冰姐朝我嫣然一笑。
我想不到如此文绉绉的话语从冰姐的嘴里吐露出来,一时间只能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种天气一个人出来爬山?”我们几乎同时向对方问出同样的问题。
我们对视了一眼,彼此会心的一笑。
“每年生日我都会一个人来岳麓山。”冰姐说道。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我有点好奇。
“五年前的今天,我就是走下岳麓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冰姐淡淡地说道。
我无语,我想这也是她一辈子永远的痛吧。
“你呢?”冰姐平静地看着我。
“我希望今天走下山也能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我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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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8
第十章 九字箴言
我们很自然地结伴同行,下山来心照不宣地去橘子洲头吃晚饭。
我拿出自己的派克笔放在了冰姐的面前,“生日快乐!”
“干嘛送支笔给我?”冰姐笑了笑。
“这是我领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买的,也是我现在最值钱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了。”我看了她一眼,“这支笔写了我七年的革命家史,没有写出好文章,或许你能妙笔生花。”
冰姐喝了一口水,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好像没机会用笔。”
“你是做哪一行的?”我凝视着她的眼睛,明知故问,心里有点不舒服,话里带着刺。
冰姐的眼神变得有点锐利,很快便又若无其事淡淡地说道,“说公关也行,说小姐也可以,你觉得怎么顺口怎么叫。”
空气有点凝滞,我们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谁也没有说话。
“冰姐。”终于还是我先开口。
“叫我阮冰。”她又喝了口水。“我应该没你那么老吧。我看上去很老么?!”
我扭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把玩着自己的火柴。
阮冰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的心肠没有东东说的那么硬。”
“这年头干嘛身上带着火柴?”
我嘿嘿地笑了笑,“我抽烟只用火柴。”
“那要是买不到火柴怎么办?”
“你每天早饭吃什么?”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般是喝点粥吧。”
“那要是没有粥卖呢?”我微微一笑。
“你这个弯就绕得远。”阮冰咯咯地笑道。
“从来就没有永远的一成不变。”我答非所问,“生活如此,爱情也是如此。”
“你不相信一生不变的爱情?”阮冰眉毛挑了挑。
“爱情是什么?”我划燃了一根火柴。“爱情他妈的就是杜蕾丝。”
阮冰幽幽地一笑,嘴角滑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你好像现在碰到了点麻烦。”她换了个话题。
“嗯。”我支吾了一声。
“我喜欢看电视。”她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前不久有个老头说得挺有道理的,”她抿嘴一笑,“高筑墙,广集粮,缓称王。”
“哦,老头还说了什么?”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我就困了,睡觉去了。”
我品味着刘伯温的这句九字箴言,似有所悟。
“喝点酒吧。”她脱下了外套,丰满的胸部让我没注意到她接下来说了些啥。
“你看起来挺老实的。”她给我倒了杯酒,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我的脸有点热。
“你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她举起杯子和我干了一杯。
我不由得咳嗽了一下,辛辣的白酒呛得我眼泪鼻涕一齐喷涌。
她忙不迭地给我递过来纸巾,眼里嘴角全是笑意。
“要不要借我的手给你数一下?”她伸出白生生的一条玉臂。
我的心又一次地一荡,把持不住自己,顺势握住了她的芊芊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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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8
第十一章 坐怀不乱
我把阮冰送回了家,我问她今天不上班么,她说今天特意调休了一天。我说那你就好好睡一觉吧,又老了一岁,还是好好保养保养,充足的睡眠比兰寇、香奈尔都管用。
她看上去有点酒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上去坐会么?我说我这人比不得柳下惠,也当不成地下党,属于意志极其不坚决的那种。
“我喜欢诚实的男人。”她妩媚地一笑,“我家里防范措施齐全,你要真想图谋不轨也不见得就那么容易得逞。”
“你这是邀请呢还是勾引?”我放肆地大笑。
我现在真的知道我们的一居室还不能完全形容为“寒舍”,和阮冰的公寓相比,茅舍都算不上。
挂在墙上的阮冰艺术照基本上可以称之为风华绝代,我端详了半天,将眼睛移到了她的书柜上。
我很少看到女孩子的书柜内容有如此扎实,或许是附庸风雅吧,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这种本位思考非常可怕。
阮冰在煮咖啡,我站在她后面看着她摆弄,上好的巴西咖啡豆,浓香扑鼻。
我说我下去买包烟,她说我这有,我笑着说我不太喜欢占女人便宜。
我打了个车去罗莎买了盒生日蛋糕,回来时按了半天门铃,阮冰睡眼惺松地开了门,惊奇地看着我手里的蛋糕。
点上蜡烛关上灯,我看着她闭上眼睛许了许久的愿。我的心情很复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阮冰这种女孩有什么接触和故事,可是我开始醯貌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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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8
第十二章 甘之若饴
我调整了心态,在一家国内五百强企业湖南分公司做了一名业务主管,负责长沙地区下面的县市。分公司经理老赵是个豪爽的山东老兄,粗中有细,没什么太多的罗嗦废话,成天和兄弟们扎在终端,同吃同住。
我留心琢磨老赵的一言一行,从中总结归纳可学之处。分公司都传说老赵是真正的操盘高手,如果不是性子太刚烈,太就事论事,得罪了不少人,早就已经是大区总监。
老赵是从辽宁分公司轮换到湖南的,到下面转了一圈就直皱眉头,立即撤掉了几个老业务油子和哼哈之辈,我就是新招进来的新鲜血液。
老赵把常德作为了试点区,每个区域的主管全集中在常德做样板工程。我们原以为他要拿二级代理开刀祭旗,二代自己也是破罐子破摔,摆着一副随时等你来收货的德行。没想到老赵到了常德第一件事就是向二代赔礼道歉,这第一把火先烧到自己的身上。
老赵开诚布公的提出了三点:1、十天之内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包括售后,广告核销,前任的口头承诺等诸多代理商的烦心事。2、同步进行半个月的终端整改,对网点布局、卖场布置、物料投放进行全方位的梳理和亡羊补牢。3、点仓,清理滞销品,分公司和代理商共同出资进行主题促销,重新设置合理库存。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是老赵在当天总结会上说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几天老赵抓着二级代理一起下市场,走访终端,桃源、汉寿、津市、澧县转了个遍。老赵的一句话说得代理商面红耳赤:“地主老财都还经常去自己的田边转悠,看看庄稼的长势,琢磨着是不是再买头牛,雇俩长工,你倒好,除了打款就是点钱。”
老赵从总部弄过来不少礼物,给导购员,送货员统一了T恤,买了笔记簿、笔,设置了竞赛奖,进行了培训、联谊,一下子拉近了大家的距离,以往纯粹的工作关系很自然地多了点朋友的交情,对我们产品事实上的主推在主观意愿上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赵对所有业务主管很认真地说了这句话。
我开始在老赵的推荐下系统地阅读营销和管理方面的书籍和资料,贪婪地吸收着精华和养分。老赵很欣赏我的这种态度,也乐于经常和我聊天谈心,我渐渐地感觉到了充实,象一个身有沉疴,病入膏肓的患者奇迹般地一点点恢复着元气。
半个月的试点很快便结束了,每个人都累得象散了架,我却甘之若饴,如同三伏天坐在空调房一边看世界杯一边喝着冰镇啤酒,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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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9
第十三章 节外生枝
老赵喜欢喝酒,钓鱼,却不怎么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我们熟络了便常常调侃他,你一年四季和老婆不在一起就没有想过女人?老赵就咧开大嘴,小兔崽子们甭费神套老子的话,老子刀枪入库,守身如玉。
实在推不掉的应酬老赵也会应付自如,不过最常用的招式还是带上一两个兄弟,差不多的时候便先鸣金收兵,留下兄弟们收拾残局。
搞完常德的试点,各区域都开始动了起来,一时间风生水起,全省变得生机勃勃。
这个时候东东捅出了大漏子。
起因是有一天娱乐城几个喝多了的客人在买单的时候拒绝承认帐单,说里面很多东西根本没有点,都是小姐们自己拿的。纠缠了半天没有结果,客人中有一个便破口大骂,保安把他控制了后,其他人随之和保安发生了冲突。东东一出手,三拳两脚把几个人全撂在地上,然而一个不禁打的没多久便休克了过去,送医院抢救是脾破裂,内出血。
娱乐城的老板还是有些实力,打点关系准备私了,对方开口就是100万。
现在真是应了一句老话:要钱没有,要命三条。
我和黑子去看守所看了东东,东东满不在乎:点子背,他爱怎样怎样。
我再冷静此刻也是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我去找了阮冰。
“我还以为你自绝于人民了呢,音讯全无。”阮冰淡淡地说道。
我笑了笑,“我找不到联系你的理由。”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吧。”她给自己点了根烟。“饱读诗书的人到底是个明白人。”
沉默了很久,我轻轻地说道,“东东的事情我现在只能求你,也只能靠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阮冰的眼睛清亮如星。
“那我就赖着你了。”我拿过她的烟给自己点上。
“好像有人说过不占女人便宜的。”她看了我一眼。
“我脸都不要了,还怕别人给我两巴掌?”我面不改色。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赖着我?”她悠悠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
“我也是。”我弹了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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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9
第十四章 何以解忧
两天之后阮冰打了电话给我,找了中间人说合,40万一次性了难,对方也是有背景的人,这个数字含着了中间人很大的面子。娱乐城还算义气,承担了一半,另一半对于此时的我和黑子来说无异于天文巨债。
东东出来后我专门请阮冰去玉楼东吃了顿饭,也不提谢谢,一切尽在不言中。东东却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恭敬地对她说道:“从今以后冰姐你就当多了个能使唤的人。”
阮冰和东东干了一杯,瞟了我一眼,“本来我是很开心的,可想了想,要是我和某些人都要使唤你,你怎么办?”
东东笑了笑,“那得看是谁了!”
阮冰笑着嘴角一努,“比如说咱们的四哥。”
东东哈哈大笑,又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杯酒我先罚自己一杯。”
阮冰眨了眨眼睛,看着东东。
“我还是得听四哥的。”东东抹了抹脸上的酒水。
“你还不知道我要你去做什么事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一定会听四哥的使唤?”阮冰笑了笑:“也许四哥要你去砍人,我要你帮我喝酒吃肉。”
东东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我命苦,如果砍完人我还活着,我一定喝光你的酒,吃完你的肉。”
阮冰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朝我撇了撇嘴,“这么好的兄弟你就不表示一下。”
我笑了笑,“兄弟不是用嘴巴来表示的。”
酒过三巡,阮冰略一思酌,“三天时间你们能凑够二十万?”
黑子站了起来给阮冰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我们会如数把钱打过去,不会让冰姐帮了我们还为难。”
“我倒想知道你们怎么弄到这笔钱。”阮冰看了看我。
黑子欲言又止,低着头吃菜。
我笑了笑,“活人还真会被尿憋死?”
阮冰扫了我们一眼,“看样子这几天我得留心每天的三湘都市报了。”
“那倒还不至于。做男人再下作,也还是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的。”我淡淡地说道。
“哦?”阮冰不置可否。“本来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现在我还真有点好奇了。”
我和东东、黑子对视了片刻,大家不约而同地嘿嘿笑了笑。
“看来我毕竟还是外人。”阮冰悠悠地说道。
“你真想知道?”我脸上恢复了平静。
阮冰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只有可能是-借高利贷。”
所有人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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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9
第十五章 好人到底
“也许你们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阮冰拢了拢发髻。
“我实在是开不了口了。”我望着她笑了笑。
阮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方法?”
“我主要是担心欠你太多,最后只有以身相许了。”我咳嗽了几声。
送阮冰回家的时候,她脚步有点飘,我牵住了她的手,她咯咯地看着我笑。
“你经常这样牵女人的手?”
“一般在合适的时候。”
“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比如说现在。”
夜色中阮冰很沉静柔美,我很难把她和小姐、妈咪联系在一起。生活真的很复杂,每个人都有无数的面具,一如在表演变脸,可是哪一张脸才是最真实的脸呢?也许你会说不带面具的脸就是最真实的脸,可是你敢肯定那张脸就是你要的脸,真实的脸?!
场面上的阮冰八面玲珑,周旋于各色男人女人间如穿花蝴蝶,我不知道她做小姐时是怎样的艳名遐迩,也许是她的美貌,也许是她的身材,也许是她的气质,也许是她的谈吐。我有时也想,以阮冰的种种表现,完全没必要沦落风尘。是生活将她出脱成现在的样子还是早就怀璧其中我无从可考,我更不能揭开她的伤疤去探索求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和不宣之密,一如谁又能知道我的心里是怎样的苦不堪言呢!
“你今天有一句话其实让我很伤心。”阮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看了她一眼,她很平静,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你说做男人再下作也是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知道你从心底里瞧不起我这种人。”她吸了吸鼻子。
我不能承认也不想否认,老实说,讲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太多的思考,我只是言由心生。
“怎么不说话。”她没有看我。
我靠在马路边的栏杆上点了一根烟,问她要不要。
她摇了摇头,“也许在你心目中,我是不需要注意形象的。”
我望着她苦笑。
“好了,说点开心的吧。”阮冰很快就变得巧笑嫣然,“我是真心把你当好朋友的,可看来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就算说点开心的么?”我忍不住笑着说道。
阮冰双手抱在一起,“抽完这根烟咱们打个车走吧。”
我们站在她的楼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要我上去的意思。
“那我走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点了点头,“明天我帮东东把钱先垫着,你们有钱了再还我。”
“其实我们不是很熟。”我凝视着她的眼睛。
“幸好不是很熟。”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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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08:39
第十六章 红袖添香
东东辞了职,在家里躺了两天,说想回一趟老家。
我把才领到的工资给了他一半,要他早去早回。
这段时间我在分公司跟着老赵边学边练,并经常和黑子交流自己的一些想法,黑子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家伙,经过自己的琢磨和体会,工作上竟也有了不错的起色,我们都很开心。虽然还是在社会的底层挣扎,可是大家心里面渐渐少了许多恐慌和迷茫。
我隔三差五会给阮冰打个电话,开玩笑说这是经常汇报自己的行踪,免得你还以为我们躲债潜逃。
东东在老家住了十来天,来的时候竟然带着燕子和其他四个女孩。
我一下子知道了他想干什么。
我没有多说,其实我心里面也很矛盾,我总想出人头地,每天都在想着怎样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事业,为此可谓殚精竭虑。这些日子我理清了思绪,可现实生活却始终不放弃任何强奸你的机会,总是在你刚刚泪流满面穿上裤子的时候再次把你剥得精光,直到让你完全放弃报警的念头,被迫选择以暴制暴。
我惊惧于自己这可怕的胡思乱想,照这样说来杀人放火卖淫嫖娼很多时候在某种意义上岂不有了合理的借口和苦衷?
东东的做法我无力阻止,我再次觉得了自己的软弱。也许把阮冰的二十万还清了我再让他洗手不干吧,我对自己如是说。
我已经早就知道了江北燕子的由来,现在再次见面,还是有点尴尬。
我和黑子给他们接风,饭桌上我几乎没怎么说话,东东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什么也没说。
“寂寞的日子终于有变化了啊。”黑子嬉皮笑脸地打破了沉闷。
燕子穿着一袭紫色的吊带装,笑吟吟地说道,“多了啥变化?”
“那还要讲,有红袖添香了啊。”黑子说道。
燕子看了看自己,噗哧一笑,“我连袖子都没有,怎么添香?”
大家都笑了起来,我和东东也相视一笑,虽然都笑得很苦涩。
东东向老板娘提出把三楼那间主卧室也租下来,老板娘当然猜得出来燕子她们真实的职业,却没有拒绝东东的开价。
我开始很少回去,以前在外面多辛苦,回来听到兄弟们的鼾声心里都很踏实,现在却象胸腔里塞满了棉花,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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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21:33
第十七章 夜半歌声
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我们换条道走会走得更远。黑子放高利贷时确实赚了些钱,当初我们自己的公司第一笔启动资金有将近一半来自这里。东东带着燕子她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在圈子里混得小有名气,我没有问具体的收益,黑子有一次告诉我,照这样下去,不要半年就可以把阮冰的钱还清了。
我有点悲哀,这件事和我既无关又有关,至少我萧玮的人生经历或多或少将得到这种钱的好处。我开始担心东东是否会抵抗得住越来越大的诱惑,将来我是否还能说服东东洗手退出。
各区域整改全部结束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最后一个地点浏阳回到了长沙。我是坐着送货车返回的,深夜的星城看不到什么星星,如今可以看到满天繁星的城市只怕是屈指可数了。在荣湾镇吃过消夜,我慢慢地走回租住的小屋。
门半天开不开,我心里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点了根烟在走廊上站着,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黑子穿着个裤衩站在了我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我给了他一根烟,他点了半天才点着,深深地吸了几口。
“东东在那边睡?”我随口一问。
“她和燕子把那小两口的房子租下来了。”黑子看了我一眼。
“哦。”我没有再多问,这其实是迟早的事情。
看来把三楼的最后一间房租下来也是指日可待,我想破了这一层,却没有说出口。我把包扔给了黑子,我说我明天再回来。
“我要她过去睡了,现在在穿衣服。”黑子明显有点尴尬。
“记得带套。”我笑了笑,转身离去。
黑子在后面喊我,我说我明早上还要点名,干脆回分公司了。
我当然不能回解放路把大家都折腾起来,决定去网吧混到天亮。
走到著名的河西堕落街,莘莘学子们的歌声此起彼伏,抑扬顿挫。看来太平盛世还是好,哪里都是歌舞升平。黑暗的角落里有人象狗一样蜷着狂吐,间或有男女勾肩搭背,卿卿我我。接连两个网吧都是座无虚席,随处可见发绿的面庞和痴呆的表情。
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阮冰的手机,电话那头也是歌声阵阵,我没有说话,挂了电话,把手机关了。
我想我也唱首歌吧,搜肠刮肚,找不到合适的曲目。我的心情开始黯淡了下来,在这个夜里,在这个人人都在忙碌的夜里,我只是一只不知所措的羔羊。
原来我也有承认自己是羔羊的时候。
我扯开喉咙唱起了《国歌》,这一刻,所有听到这夜半歌声的人都在或骂或笑,议论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又钻出来一个不折不扣的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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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21:33
第十八章 我是楚楚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几天黑子就彻底完成了三楼根据地的建立。
我被老赵提上来做助理,我很珍惜这个机会,生活上的不如意,从来也没有磨灭我职业道路上的追求,老赵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真正意义上的职业经理人,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东东和黑子开始鸟枪换炮,换了行头,掏出来的烟从皱巴巴的软白沙变成了黄灿灿的芙蓉王。
阮冰问我那天晚上发什么神经,我说拨错号码了,然后手机就没电了。如此拙劣的谎言没有让阮冰多说什么,她笑了笑随便说了几句便收了线。
周六是燕子的生日,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坐下来喝酒了,东东要我有时间的话回来一起吃个饭。
晚饭是在家里做的,东东说这样更亲切,有家的感觉。大家都在张罗着淘米洗菜,我躺在床上说我先迷糊一会。
我被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到隔壁一看,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和几个女孩子搂在一起。
黑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给我打招呼,要我猜是谁,背影正好转过身来对着我。
楚楚。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我说呢,这个世界上长得漂亮的女人感觉怎么少了一半,还有一半都到哪里去了,原来都他妈的做小姐去了。
喝到一半,我就觉得自己差不多了。耳边唧唧喳喳闹得我心里发慌,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说我要吐了。
东东赶紧过来扶我,我跑到洗手间吐得嘴里发苦。东东说四哥你最近脸色不大好,别太玩命地干活,得悠着点。我借着酒意哈哈大笑,我说我得赶紧找个好路子让大家走,别弄得大家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东东听出来了我话里的话,脸上抽搐了一下,把我扶到床上躺下,拧了毛巾帮我洗脸擦身。
半夜里我口渴起来喝水,发现旁边躺着一个女人,我定神看了看,把楚楚摇了醒来。
我喝了几口自来水,楚楚已经坐在了床边。我没有开灯,黑暗有时也能给人很多好处,比如某种踏实的感觉,比如不那么尴尬。
“东东要我过来照顾你,怕你象上次一样整夜整夜地吐。”楚楚轻声说道。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我的声音有点冷淡,想了想,这样对楚楚并不怎么公平。
“那我过去了。”楚楚没有说什么,起身就往门边走。
我赶紧走过去拦着她,“算了,他们都睡了,你就在这睡吧,我去上网。”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楚楚忽然说道。
我站住了脚,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
“不是每个女人都象你想象的那样。”
“我把每个女人都想成哪样了?”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只是过来看看她们的,我们以前都是同学。”
我把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楚楚拿手遮住了眼睛,侧着身子对着我。她穿着黑色的裙子,赤着脚,每个脚踝上有一个很精致的小银圈。
我走到她面前笑了笑,“生气了?”
她睁着眼睛和我对视了很久,突然重重地踢了我一脚,我猝不及防,大叫了一声“哎哟”。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别过头去,一会儿又转过身来,近在咫尺地对着我说道:“你看清楚了,我是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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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dav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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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0 22:39
呵呵,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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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1 21:47
第十九章 有事相商
我跟着老赵全省连轴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老赵说照这样下去,以你的悟性,有个一年半载的和我也就半斤八两了,你小子天生就是做职业经理人的料。
我清楚自己的差距,我缺少大公司系统化的培训和锻炼,现在一旦找到了感觉,我身体里的潜能很快就喷涌而出。
东东给了我5万块钱,要我先还给阮冰一部分。我约了阮冰,她说下班后打我电话。我说等你下班,长沙人民一大半都进入梦乡了,她说只要你没睡老老实实等着就行,她正好有事找我。我说你把帐号告诉我,我给你打过去就是了,我现在要做好孩子,不熬夜了。她说现金就挺好。
我哭笑不得,借钱难,还钱也这么难,这都是什么世道。
我在分公司玩电脑,在本地聊天室和一些不知是男还是女的网友扯闲谈。我把自己吹成腰缠万贯,英雄寂寞,没多久就有好几个看来是女人的ID要和我见面。我说都深更半夜了,我既不饿也不渴,见了面也只剩下睡觉这一件可以共同来做的事,还是改天吧。有人就半遮半掩地暗示我,撩拨我,我想网络真是个好东西。
当阮冰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是欲罢不能,关了电脑,兀自感叹人心不古。
到了她家,我把钱往桌上一撂,便躺到了沙发上。
“我都快累死了,你把钱点点。”我喃喃地说道。
阮冰看都没看钱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我笑了笑,“除了找我借钱,其他的看来都可以商量。”
“我想开一个酒吧,我们合伙怎么样?”阮冰坐到我旁边。
我爬了起来,看着她一脸狐疑。
“我出钱,你们来帮我。”她看上去没有开玩笑。
“你看中我们什么了?”我嘿嘿一笑。
“这年头找几个真正讲义气的人还真不容易。”她手托着腮,有点慵懒,“还得有点真本事。”
我呵呵地笑了笑,“你借给我们钱,我就觉得你做了回冤大头。老实说,我们三兄弟除了脸皮比较厚一点,我就没觉得有什么真本事,要不然也不会差点流落街头了。”
“东东现在干得不错,名声都已经出来了。至于你,你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阮冰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我。
“不过我就是搞不明白,你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们几个,你认识的人总是不少吧。”
“对于我来说,你们和我正好互补。”阮冰微微一笑,“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得比较长久。”
“可是你真的不了解我们。”我很认真地说道。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许你还是不了解他,有些人虽然接触不多,但却觉得认识了很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我这样的女人,只需要一样东西。”她蜷在沙发上缓缓地说道,“安全感。”
“你喝多了吧。”我站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她淡淡地说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选择什么也不说。
“没错,我这种女人是经过了很多事,正因为经过了很多事,我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我该做什么。”她略一停顿,“你是唯一一个没有以上床为目的和我接触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我似笑非笑。
“你不是一个坏男人。”她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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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31 21:47
第二十章 改朝换代
东东和黑子觉得应该和阮冰合作。
我没有辞职,却也没有反对。
酒吧开了起来,阮冰看来是有备而来,生意好得出奇,有了阮冰来罩,燕子她们更是如鱼得水。开张的时候我带老赵来捧场,之后分公司的客户应酬基本上就定在了这里。
东东在明处撑着盘子,黑子明显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江湖上的事情他比东东要多个心眼,道上的应酬基本上就是他在张罗。
阮冰的酒吧很有特色,处处显出主人的用心良苦。我现在才知道,她原来是师大三年级辍学的,至于因为什么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没出差的晚上我也会去酒吧闲坐,有时和阮冰聊天,有时帮她应酬一些场面上的事情。到后来开始有人传出我才是这里的老板,阮冰只是老板娘而已。我和阮冰说了这事,阮冰只是笑一笑,说很多时候男人出面还是好的多。
来长沙一转眼就半年多了,恍如隔世,这期间我没有给家里打过任何电话,想起来自己也很不是滋味。
总部的销售总监下来视察工作,老赵正好在怀化攻一个大项目,说自己抽不开身,把我打发回去接驾。我终于知道老赵升不了官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必然。
机会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没想到总监和我是校友,我的宿舍竟然就是他以前住的宿舍,这层关系让他对我有了莫名的亲切。开了窍的我极尽殷勤之能事,加上分公司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对于分公司的整改过程和动作分解我讲解得清清楚楚,总监心情相当不错。接触了两天,我发现了总监对文学和历史非常喜好,我便投其所好,将自己这方面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走之前的一天,总监竟大起惺惺相惜之心,颇有点不舍离去之感。
我恰到好处地请他到酒吧小坐,美其名曰私人为他饯行。阮冰是个眼里有活的女人,配合我又是一曲双簧。等我扶着总监回酒店就寝,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我下意识地感觉到我需要的只是坚持和等待了。
我隐隐觉得有点对不起老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复杂,却难以言喻。
事情就有这么的奇特,老赵在怀化的工程出了岔子,原以为向总部申请特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总部竟然没有批准,要命的是老赵已经承诺给了对方。老赵就事论事和总部理论,本来回旋余地很大,可老赵情急之下出言不逊,被总部发文训斥了一番后,竟欲拂袖而去。总部抓了这个典型:1、违规操作,未按程序先斩后奏。2、态度恶劣,侮辱他人。3、心态不正,要挟公司。
老赵走了,我被总监钦点担任了分公司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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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_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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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2 10:00
这里的沙发我要了,没想到quelle还有这一手啊,藏的太深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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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3
第二十一章 关于女人
对于女人,东东有点象女人对鞋子的态度。对每一个新款式新材料都怀有浓厚的兴趣,不管是不是当季,也不管是否适合自己。穿过了一阵子,已经有了另外的新鞋,却又怎么样也不舍得把旧鞋扔掉,结果全集在了床底下或者阳台上。
黑子的做法则有点象买手机,手机的更新程度和社会的发展程度成正比。不管诺基亚3210多么的经久耐用,8250一上市,他便毅然决然地跟上了时代的步伐。
东东和燕子的关系众所周知,但不妨碍他和别的女人暗渡陈仓,他就这么左右周旋着,乐此不疲。我说你总要死在女人身上的,他总是笑着对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做鬼也风流了。
黑子虽然经常更换女朋友,但和他只用一个手机一样,他考虑的只是换下的手机如何处置的问题。在这一点上,他有着过人的天赋,从没见过他拖泥带水,含糊其辞,也没见过他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至于他用了些什么方法就不为人知了。有时候趁他喝高兴了试探着问他,他只会重复着四个字,祖传秘方,祖传秘方。
一如淹死的基本上都是会游泳的,出车祸的总是老司机,输得倾家荡产的全是赌鬼,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将来会有可怕的下场,世事难料,唯愿出现奇迹,让他们能醒悟过来。
于我来说,我对权力和事业更为热衷。谈过两个女朋友,全是无疾而终,没有争吵,没有矛盾,甚至于没有痛苦。东东说看你谈恋爱,就像在看AV女郎,看上去很爽,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黑子问得更尖锐,没有女人的日子你一般是打飞机还是开钟点房,憋坏了容易生豆豆,生痔疮,严重的会直接导致内分泌失调。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女人,莫非我每脱一次裤子就要打电话给中央电视台让新闻联播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女人很难投入,容易分神。虽然我会很关心她们,很尊重她们,可从不会和她们谈心,诉说自己的喜怒哀乐。在她们面前我很少把自己的感情溢于言表,没有激情,没有坎坷。
如果说东东和黑子在女人面前是兴致勃勃,烧开的沸水,我的温度比较适合洗澡。
我以前的女朋友都嫁人了,孩子见了我的面还喊我叔叔。眼看着奔三十了,对于婚姻我却没有任何的计划,这些年来疲于奔命,我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摆上议程,只是深信该来的终究会来,没有来的强求也没有用。
胡冲说你也该上心了,守株待兔和竹篮打水没什么区别。我说我又不渴,没必要喝水,胡冲就一脸悲哀地看着我,等你想喝水的时候,你已经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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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3
第二十二章 无地自容
燕子告诉我他怀孕了,我说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事,东东知不知道。她说她还没有说,她想问我怎么办。
我说这种事情我可不好掺合,得尊重你们自己的想法。燕子就问我如果我是东东怎么办,我说我要是东东我就省下几包烟去买雨衣。
东东坚决不要孩子。其实把孩子拿掉是必然的事情,可东东的毫不犹豫明显刺激了燕子,一怒之下燕子说我偏要把孩子生下来。
“四哥,这件事恐怕还是得靠你了。”东东在我面前晃悠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那么大个脑袋就管不住这么小个JB?”我冷冷地对他说道。
“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宁肯射在自己的嘴巴里也绝不敢惹这种麻烦了。”东东涎着脸说道。
“你倒射给我看看。”我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就射在墙上。”东东小心地陪着笑。
我把燕子叫到了我房里。
“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平静地说道。
燕子本来一进屋还梨花带雨,此时吃惊地望着我,忘记了抽泣。
“他不出钱我出。”我安慰她。
“可是我一个人怎么养啊。”燕子又想起了伤心事,“我就看不得他那嘴脸。”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自己酿的苦酒还得自己喝。”我叹了口气,“孩子是无辜的。”
“我才20岁啊。”燕子紧紧地咬着嘴唇。
“我自己的兄弟我了解,他本性并不坏,可要他现在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恐怕还真是不现实。我不知道你们在一起是真心相爱还是逢场作戏,但我真的觉得你们应该慎重对待自己的将来。”我递给她一卷纸巾。
“感情还是有的。”燕子低声说道。
“你真的觉得他很适合你?你愿意和他过一辈子?”我盯着她的眼睛。
燕子沉默了很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也不能要你白叫四哥。”我笑了笑,“想清楚了就好。”
“谢谢你,四哥。”燕子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那一刻的镇静让我有点心悸。
“我是不出台的。”燕子忽然说道,“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老实说,我不怎么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我清楚金钱的艺惑对于选择这一行的所有人来说都无法拒绝。
燕子笑了笑,“但从今天开始我会出台。”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说点什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其实我知道是东东要你来找我的,我刚刚也想过了,你是想劝我把孩子打掉。”燕子笑得有点凄楚。
我嘴里发苦,很尴尬,我有点后悔自己来当说客。
“但四哥你是个好男人。”燕子努力显出轻松的表情,“姐妹们都这么说。”
我叹了口气,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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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4
第二十三章 得有所悟
黑子的表现甚至让我惊讶,我一直习惯了他的吊儿郎当和玩世不恭,没想到他在和三教九流的牛鬼蛇神们接触过程当中,应付自如,颇有大将风度。阮冰只和他见过几面,却能看到他的这一层,我愈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阮冰只管钱和与政府有关单位的交道,日常事务东东处理的很清爽,桌面下的事情有黑子,酒吧名声在外。
我在分公司经理的位置上也逐渐找到了感觉。
我开始打造这样一个团队:
1、一个好的领导,一个有人格魅力有威望的首领。他不一定是所有人喜欢的,但一定是大多数人从心底里喜欢的,甚至于有些霸道,有些铁腕,还有些缺点。他不一定要无所不能,可一定要能够慧眼识才,人尽其能。
2、有清晰的团队目标和严格的纪律。清楚团队要做什么,怎么做,令行禁止,赏罚分明。
3、有紧紧团结在首领身边的有极强执行力的团队成员。没有讨价还价,没有挑肥拣瘦。
4、为了目标竭尽全力,有着旺盛的斗志和永不服输的精气神。有杀气,有霸气,有义气,有正气。
5、人人为团队,相互理解体谅,亲密融洽的团队气氛。
6、任何矛盾任何冲突服从大局,舍小家为大家。
7、健康的讨论和辩论,及时修正团队发展方向和战术手法。
8、善于学习,善于取长补短,善于亡羊补牢。
9、用事实说话,用结果说话。
10、胜不骄败不馁。
纸上谈兵很容易,要真正做到这十条却非一日之功。我清楚在具体的业务上我不如某些同事,但我首先在态度上极力做到诚恳,在日常工作生活上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为团队建设不遗余力。老赵告诉我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都想管,恨不得自己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这一点反而成了他最大的障碍。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将厉害不是坏事,但要打大仗,打硬仗,还是要靠一个强悍的团队,让每一个人的优点最大化,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和潜能。老赵遗憾地告诉我,严格意义上讲,他只是一个好将,而当不了好帅,这才是他真正的练门和瓶颈。
对于他的话我琢磨了好久,直到我猛然想到了刘邦和刘备,又反复读过了这两段历史,才恍然大悟。
我在职业经理人的道路上开始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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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4
第二十四章 有喜有悲
黑子悄无声息地换了个女朋友,是一个经常午夜来酒吧的女孩。我开始看到黑子习惯性地穿上了西装,打上了领带,东东笑着说,乌鸦再怎么涂脂抹粉它的脸还是黑的,人再怎么吃香的喝甜的,他拉出来的屎还是臭的。
我说你就不能让他母鸡变回凤凰,伟人都说了,这世界怕就怕认真二字。
那女孩是个平面设计师,常常熬活熬累了出来喝一杯,永远都是只喝一杯,而且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白兰地。
我说她都看上你啥了,你们在一起有共同语言么,据我所知,你的电脑水平只停留在红警和沙丘。他说小瞧了不是,咱跟你们这么久也近猪者赤了嘛。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正经找个女人过日子吧,这种不长久的事情还是少干,劳民伤财不说,还伤身。他说你嫉妒了吧,羡慕了就直说,别不好意思,咱们谁还不知道谁几根毛,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正经女人了,半夜出来的女人都是出来卖的么?
阮冰正好从边上走过,笑了笑,装作没听见。我指着黑子的鼻子轻轻骂了一句,他把嘴巴张得老大,缓缓吐出一根长舌头。
我要去北京总部开会,阮冰说正好她也要去北京办点事,我说那正好,还可以把你住宿费省了。她说你最近越来越嘴贫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这次的会议总部着重表扬了几个分公司,湖南分公司由于从年初的全国倒数十名之列一跃上升到全国第九,被总部领导特别做了介绍。我心里很惭愧,没有老赵一开始的全面整改,没有他对我的悉心点拨,我根本没有现在的风光。
我诚恳地讲述了老赵的功绩,强调了团队的力量,我没有口是心非,也没有说得唾沫横飞,那一刻,我真的很平静。
晚上我去看阮冰,进了门,她一言不发,便又躺回床上呆呆地看电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失落,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累了。”她淡淡地说道。
“你来北京干啥来了,我还一直纳闷呢。”我点了根烟。
“都说了来办事。”阮冰有点不耐烦。
“什么事。”我脱口而出。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她厉声说道。
我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看得出来她洗了把脸,整了整头发。
“哭了?”我轻轻地说道。
她从我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我给她点上,她吸了一口,被烟呛了一下,不住地咳嗽。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把手上的烟蒂灭掉,站了起来。
“你想不想听我讲故事?”她弹了弹烟灰。
我点了点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心情好一点。”
“我是来看以前的男朋友。”她幽幽地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充满了痛苦。
“他找了别人?”我轻轻地说道。
“我倒真希望他又找了别人,至少我还可以看到他。”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把烟摁熄。
“为什么?”我给她倒了杯水。
“我是来给他扫墓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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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5
第二十五章 红颜薄命
“他是北京人,在湖南工作,我不可救药地在一进校的时候就爱上了他。”
“他是个做销售的,和你一样是个除了工作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兴趣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陷了进去,也许就是他身上对事业的那种执着和责任吧。”阮冰安静了下来,情绪慢慢稳定。
“我是第二年才发现他那个秘密的,他老吃药,我问他,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的骨头有点毛病,我偷偷翻了他的病历,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我悲哀地发现,这是一个不治之症,我终于明白他始终对我守之以礼的原因了,这更让我痛不欲生。”
“他不辞而别,我旷课、逃学去找他,甚至于一个人在北京问遍了我所知道的所有可能找到他的人。”
“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可怜的男人。”阮冰点了根烟,看着烟雾缭绕,似有所思。
“他们家已经无能为力了,他是在静静地等死。”她忽然笑了笑,“也许是生不如死。”
我没有插嘴,也没有说些干涩的安慰的话。
“我告诉他妈,我可以想些办法。”
“我回到了长沙,我在岳麓山上呆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想通了一件事。”她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我必须要挽回一个我爱的男人的命。”
“可是你也知道那是一个不治之症。”我忍不住轻轻地说道,她的笑容让我有点心痛。
“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她看了我一眼,“爱情也不一定就是杜蕾丝。”
我苦笑着看着她。
“然后我去了深圳。”她敛住了笑容。
我做了个深呼吸,站了起来。这种故事太多的见诸于小说、电影,当真实地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时,我有点不知所措。我不喜欢悲剧,可很多人告诉我,生活就是个悲剧。
我忽然有点累,我发现我并不是特别的感动,我很奇怪,以至于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冷血。
“感情这种事我一直认为,不要活在过去,要着眼于将来。不会有永远的痛,只有永远的沉湎。”我想了想,缓缓地对她说道。
阮冰盯着我的眼睛,我有点茫然。
“也许吧。”她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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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5
第二十六章 东窗事发
我比阮冰晚回去几天,她的气色还不错,在众人面前还是淡定从容,面带微笑。
燕子出台的时候赶上了突然行动,她把东东供了出来。
“婊子无情。”他在看守所恶狠狠地对我们说了这句话。
这次阮冰的关系也派不上用场,撞在了省里的枪口上,先是东东被定性为卖淫团伙的主犯,接着连阮冰也被牵扯了进去。
“有人在做我们。”黑子在外面转悠了几天打电话给我,我从岳阳赶回来,阮冰和黑子已经把酒吧关了,在阮冰的家里等我。
“不是说这两天就可以把东东放出来么?”出差前我的心里就始终有个疙瘩,到了现在这光景,我发现情况真的很不妙。
“其他的人没事,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黑子问过了其他几个熟悉的场子,此刻很无奈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阮冰,她从我进来就一直没出声,很疲倦地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我和黑子说话。
“吃饭吧。”阮冰淡淡地对我们说道。
厨房里有煲好的粥,阮冰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黑子跑到冰箱里翻腾了半天,走出来沮丧地说道,“你们吃吧,我不太习惯吃素。”
阮冰笑了笑,说要不你到下面买点卤菜回来,顺便带几瓶啤酒。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阮冰,有点沉闷,我喝完了一碗,又把黑子那一碗端过来。
“你倒是什么都能吃。”阮冰微微一笑。
“这年头吃点什么都不容易,有点吃的已经很不错了。”我笑了笑。
阮冰放下了筷子,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掠了一下头发,站起来去给敲门的黑子开门。
“你不吃了?”黑子把东西摆上桌,却看见阮冰又坐回到沙发上。
“他们是冲我来的。”阮冰忽然朝我们说道。
黑子和我对视了一眼,阮冰缓缓地说道,“四哥你明天陪我去办件事。”
“去哪里?”我看了她一眼。
“找德哥。”她眼里有点朦胧。
黑子一怔,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你就说。”我横了他一眼。
“没什么。”黑子低头呼哧呼哧喝着碗里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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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6
第二十七章 男人本色
德哥是黑白两道都颇有面子的大佬,阮冰酒吧的开张、发展对他没少打点。我知道德哥好那一口,黑子说他有两个半肾,可以日以继夜。
黑子的含糊不清我心里有数,德哥对阮冰早已垂涎三尺,但阮冰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隔靴搔痒,一直以来这都是德哥的心病。
我猜想阮冰把我叫上估计是让我来出面,我已经担上了老板的虚名,看来也得务些实。
阮冰薄施粉黛,我瞅着她直笑,我说咱们别去了吧。
“为什么不去,不去咱们就没饭吃了。”阮冰轻轻一笑。
“我有点舍不得。”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担心雪白的馒头被狗咬一口。”
阮冰哼了一声,有点不自然。
德哥的表现不可谓不殷勤,他的眼神基本上已经视我为无物,视阮冰为赤裸。
“这件事可真麻烦啊。”德哥打着哈哈。
“我们就是来找德哥出面的。”阮冰妩媚地一笑,“钱不是问题。”
“救人还是救酒吧?”德哥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扫了我们一眼。
“当然是都要救了。”阮冰走到他面前,给他点了一根烟,塞给了德哥一个信封。
“这位是?”德哥瞟了我一眼。
阮冰羞涩地笑了笑,“我老公。”
我一怔,不动声色。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德哥的脸色有点不太畅快。
“这不就准备挣点钱好结婚吗。”阮冰站在德哥面前,“我今天带他来就是求您的,他可是你老乡哟。”
“邵阳哪里的?”德哥脸色有点和缓。
“城南的。”我不卑不亢地说道。
“进切的那个也是的?”德哥换了家乡话。
“他塔北路的。”我看着德哥。
“果扎事情有蛮恼火你晓得么?”德哥皱了皱眉头。
“就是恼火才来找德哥乃,找别个莫得用。”我笑了笑。
“恼火的是你婆娘。”德哥忽然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
“你们晓得恰了么子亏么?”德哥嚼着槟榔说道。“你婆娘太惹眼。”
我点了根烟,笑着说道,“还是请德哥指条路。”
“你婆娘留到果里跟我切打点一下,明天关进切的那扎伢子先想办法放出来着。”德哥的语气很绝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阮冰若无其事地看着我们,一句话也没说。
我叹了口气,“如果德哥恩肯帮我们就算了,那我们回切了。”
德哥冷冷地笑了笑,“你就是果嘎来办事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一扎邵阳人连自己的婆娘都罩不倒,还混条卵啊。”
“那你弟兄就恩要了?”德哥悠悠地说道。
“钱弄不出他,我至少也要晓得哪个把他弄进切滴,他少一根卵毛,那扎人就要少一扎卵睾子。”我笑了笑。
“你弄不赢他的。”德哥摇了摇脑袋。
“无非就是几条命,除非我们弟兄们哈死绝了。”我把烟蒂轻轻地摁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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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6
第二十八章 过眼云烟
“你是个男人。”阮冰在的士里看着我笑。
“你太聪明了,我们都只是你的棋子。”我面无表情。
“德哥全身都是毛病,只有一个优点。”阮冰淡淡地说道,“讲义气,所以他喜欢讲义气的人。”
“这也是你们那的人都有的特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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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6
第二十九章 人言可畏
我接到了总监的电话,要我注意一下个人生活问题,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对我影响不好。
我挂了电话在办公室一个人坐到很晚。从本能来讲,我很想说这是我的私人问题,外人无权干涉,可站在领导的立场上我又非常理解他的善意的电话。
深秋的长沙很干冷,走在午夜的解放路,我的心情渐渐地从恼怒变成了平静。我想我既然无法控制别人的所作所为,我就只有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
我们已经搬到了天心阁附近的一个三居室,离原先的酒吧很近,剩下的十五万阮冰说就当这些日子的分红吧。其实我知道虽然酒吧生意不错,可是给这么多钱还是多了,毕竟当初一次性的投入比较大,现在也还没有转出去,但我什么也没说。
我想等将来有钱的时候再还给她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摆脱这件事的影响,让东东和黑子能有一个正经事情可以做。我还想在公司磨练一下,好不容易上了正轨,我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和实践,我不希望自己半桶水重蹈覆辙。
回到家里他们还没睡,两个人在下棋,看到我回来都站了起来。我说你们干嘛还不睡,我又不是女人,还怕被人在黑暗里绑了去先奸后杀?黑子嘿嘿地笑了笑,说要真被几个男人这么做了,也还是蛮可怕的。
东东去厨房给我煮了一碗面,我说不至于吧,怎么现在见了我都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咱们永远是好兄弟,不要想太多,那么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算个鸟!别说没几个钱我们都没饿死在街头,何况现在我的收入足够三个人开销的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看着我吃面,我的心里很温暖,我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我们聊起了家乡的朋友,家乡的美食,家乡的一草一木,这一刻,大家都有点恍惚。
好几天都没见着阮冰,打了电话给她,她总说很忙。我没多问,也许盘店确实很忙吧。
长沙市场最近起伏很大,竞争对手加大了攻击力度,常常一夜之间就在某一个片区进行大规模的铺货、终端布置,不管是主动还击还是稳扎稳打扎紧自己的篱笆,看来追加经费都是必然行为,我把核心经销商召集起来开了个会,讨论应对方案。
会议的进程没什么波澜,我们很快定下了应急措施,接下来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对我和阮冰的事情看来饶有兴致,不住地问一些暧昧敏感的话题,我若无其事地提醒他们都是别人捕风捉影的瞎传,却更加让他们觉得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的想象力或者说是分析能力几乎发挥到了极致,我俨然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另类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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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1 11:47
第三十章 交友不慎
胡冲到长沙来出差,我们很高兴。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猪血丸子、剁辣椒、腊牛肉,我们在家里美美地吃了一顿,浑身舒坦。
吃完饭胡冲告诉我我妈病了,他经常到我家里去看要不要帮忙,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是独子,我不在父母身边就意味着家里冷冰冰地,毫无生气。
我长时间地沉默,很凶地抽烟。
我决定和胡冲回一趟邵阳。
胡冲笑着说这次回去你家里肯定高兴坏了,差不多也是衣锦还乡了,我苦笑,我只是在悬崖边上勒住了马而已。胡冲说要是你再带一个女朋友回去这就锦上添花了,东东赶紧说那就快点给冰姐打个电话吧。我横了他一眼,他装着没看见,走到了一边去。
我打了个电话,不过是打给了楚楚。
楚楚在电信局上班,电话里声音很职业的甜美。
“请问是张楚楚吧,我是省电信局团委。”我在火车站的公用电话亭憋着嗓子说道。
“是,我是张楚楚,请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事吗?”楚楚不卑不亢。
“哦,是这样子的,省里组织元旦文艺汇演,想调你来长沙集训,你准备一下,下个礼拜一报到。”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下周一呀,时间有点紧。哦,对了,我没有接到局里的通知呀,请问您是?”楚楚这丫头还是很聪明,虽然没有听出是我的声音,可也不轻易上当。
“我马上发传真去你们团委,很快就会通知你了。”我继续我的调侃。
“行,谢谢领导,那我就等通知吧。”楚楚看来是很难被拐卖了,处理事情滴水不漏,还应答得体。
“那你明天早上来接火车,我亲自过来接你。”我终于笑着露出了本来的声音。
“死萧玮,你想挨打啊。”我可以看到楚楚咬牙切齿的样子。
第二天是星期六,楚楚休双休,我一出站台,就看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接站的人群里。
“别掐,别掐,人多,不好看。”我一边忍着疼,一边低声求饶。胡冲装着什么也没看见,走到前面去叫了辆的士。
“说好的啊,扮你女朋友,一小时100块。”楚楚坐在车里看了下表,“还有15分钟整点,现在算是送你的折扣。”
我嘀咕了一句,“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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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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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4 18:28
怎么就又没有了?
每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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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6 13:56
呵呵,他也是每隔几天写2篇,然后就工作去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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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6 14:02
第三十一章 心术不正
到了家门口,楚楚挽住了我,我笑着说,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嘛,咱这钱花的值。
爸爸开的门,很惊讶地看着我们,还是胡冲大声地问好,掩饰住略显尴尬的气氛。妈妈从床上起来到客厅迎接,我一见妈妈憔悴的面容,心里一下子收的很紧,酸酸地难受。
胡冲帮我们做着介绍,特别强调楚楚是我的女朋友,楚楚也恰到好处地笑容满面,大方得体,甜甜地叫着叔叔阿姨。
妈妈看上去特别高兴,不住地问我的近况,说我怎么这么久都不打个电话回来。看来胡冲已经将我的变化详细地给他们做过讲述,爸爸的脸色很和缓,一家人坐在一起虽然还是有点不自然,但气氛明显融洽了起来。
胡冲笑着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开心了,我得回单位打个转再回家好好补一觉。
爸妈和楚楚开始聊些家常,我去洗了个澡,出来时他们似乎已经很亲密,屋里笑声一片。
楚楚让爸妈在家里休息,便拉着我去买菜,我说不用那么急吧,我早饭都还没吃呢,她说这不顺便去吃早饭么。
一出门,我便对楚楚说道,“你可还真象那么回事,要不咱们假戏真做得了,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郎才女貌的挺般配,我吃点亏也就算了。”
楚楚啐了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有男朋友了。”
我突然觉得很失望,想了想,自嘲地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楚楚好奇地问道。
我搂住她的腰,亲昵地说道,“我在想,活在当下,只争朝夕这句话说得真好。”
“你干什么?”楚楚的脸胀得绯红,恼怒地说道。
“我爸妈在阳台上看着呢。”我悠悠地说道,“现在是工作时间。”
楚楚咬着嘴唇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我嘿嘿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有邻居和我热情地打招呼,我笑着以礼相待,楚楚不得不陪着笑脸,客套地应付别人的恭维。
我看着楚楚和菜贩子讨价还价,煞有其事地买这买那,心里很感慨,不知道谁说的人生就是舞台,每天都是一出戏,还真他妈的有道理。
回家的路上我问楚楚,买这么多你吃得完吗,真不会过日子。
楚楚给了我个白眼,“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买菜的钱都是我垫的,请在结帐的时候加上一百五十块。”
我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正要说点什么,楚楚不失时机地又说道,“当然你可以减掉我吃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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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6 14:02
第三十二章 语重心长
妈和楚楚在厨房忙碌,我和爸爸在客厅里看电视。
“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就好。”爸爸很认真地对我说道,“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责任感。对自己前途要负责任,对自己的家庭要负责任,对自己的爱人、朋友,所有的人都要负责任。”
我点了点头,表示能够明白他的语重心长。
“你在外面吃点苦也好,我不准你妈给你打电话,你是条虫你永远就是条虫,萧家的人没有窝囊废。”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那段灰暗的日子,什么话也没说。
“我没有很多话再给你说,该说的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你听得进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响鼓不要重锤。”
我给他递了根烟,帮他点上火。
“我最后给你说三句话。”爸爸看上去经过了深思熟虑。
“一不要粘毒。”
“二不要粘赌。”
“三不要粘嫖。”
楚楚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听到爸爸说这三句话,不由一怔,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犹豫便很痛快地答应了爸爸的警策,他显得很高兴,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书房去看书了。
爸爸是军队的政工干部,从来就疾恶如仇,之所以当初几乎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完全是看不得我的疲沓相。如果不是独子的关系,加上妈妈始终为我担当说客,我也一直没有做什么有损门风的龌龊事,老头子毙了我都有可能。
楚楚冲我做了个鬼脸,走过来轻声说道,“汝今能持否?”
我恶狠狠地说道,“我爸刚才还说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我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楚楚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来,“那也得把帐结了先。”
吃完中饭,我说我送楚楚回家,妈妈赶紧说,才来就走怎么行,今天又没什么事,吃了晚饭再说。下午你陪楚楚去逛逛街,买点什么,你们也难得见次面,人家女孩子也不容易。”
我看了看楚楚,表示无可奈何,接着笑着说道,“你看咱妈多好。”
我原以为楚楚会很不好意思,没想到她面不改色心不跳,“阿姨炒的菜真好吃,我们晚上把胡冲也叫过来一起吃吧,你们兄弟也好久没见面了,可以喝点酒叙叙旧。”
我睁着眼睛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也不简单。
走在街上我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个人材呢。”
楚楚努了努嘴巴,悠悠地说道,“反正我也没事,多上几个小时班还可以多挣点。”
我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不提这个钱字,你就不能友情客串一下,我们这关系提钱多伤感情。”
“我们什么关系?”楚楚似笑非笑。
“也是。”我摸了摸鼻子,“我们还没有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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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6 14:03
第三十三章 引咎辞职
我还是大意了,省会市场被竞争对手成功攻陷,引起了总部的高度重视。我内心深处感到非常的耻辱,可我的确没有太多的办法来挽回颓势,我还是没有经验。我深深地感觉到做事情光有热情和敬业还远远不够。
长沙的动荡波及到了株洲和湘潭,很快益阳、常德、岳阳等周边市场也起了连锁反应,我焦头烂额,却无法阻止兵败如山倒。现在正是旺季,又临近年边,把握不了这个一年最大的商机就意味着全年的功败垂成。
总部意识到了我的困境,派了督导小组赶到湖南增援,但连续几次的促销和炒作都无法取得实质性的改变,对手的准备非常充分,提前率抓得很到位,就连我们优势最大的商超都被撬动,全面溃退看来已是定局。
华中区召开了紧急会议,作为案例分析将湖南市场进行了讨论,得出的结论是终端工作做得很表面,当初的集中作业效果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在常规作业期内流于形式,墨守成规。
这样的评语对于一个分公司经理来说是致命的,意味着这段时间的努力基本被否定。我很委屈,并做了辩解发言,但在现时的市场杀戮中,业绩往往决定了你的大部分前途,何况我根基未稳,本身还有明显的不足。
华中区的销售经理临时负责了湖南市场的绝地反攻,我仍旧担任分公司经理,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阮冰的店盘了出去,也不知道忙些啥,经常看不见她的影子。东东和黑子准备开一个网吧,可没有那么多的启动资金,这些日子硬着头皮回老家借钱,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这段时间我和楚楚开始有了联系,经常相互打打电话,发发短消息。我从不和她谈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从不和我谈她的感情生活。我们的关系很暧昧,似乎什么都可以谈,又似乎什么都没谈。
事态终于没有恶化,新来的销售经理到底是沙场老将,控制住了局面,这个时候开始腾出手来秋后算帐,炒掉了责任区域的几个业务主管,在某种意义上又是对我用人的否定。
我很痛苦,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没有办法留住跟着我一起同甘共苦的同事。每一个人的离开都让我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竞争的残酷和无情,我仿佛突然之间又掉进了冰窟,凉彻骨髓。
总部没有给我任何的处罚,却在我的区域尴尬地设置了这么一个监军。我不能说这个决定是错误的,甚至于我还觉得非常合理和有效,可是我的处境便变得微妙起来。
我几乎是个被架空了的傀儡,只是以我的名义行文、签字,行使行政权,业务上的所有事情我成了“顾问”。
我决定引咎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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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6 14:04
第三十四章 蛰居湘西
东东和黑子借不到足够的钱,说实在的,别人不怀疑他们花钱的能力,但对他们赚钱的能力却是胸有成竹。
但这一次我不心慌,我想找个地方整理一下思路,想想到底还缺多少火候。黑子说那个设计师的老家在湘西,正好这一段她想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调养一阵身体,要不我们去湘西住几天?
我们去了古丈的一个苗寨,山清水秀,手机都没有信号。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觉得满腔污浊的闷气一扫而空,神清气爽。山里的人很淳朴,把我们当作尊贵的客人,没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很自然地聚集在了我们的周围。白天和他们出去打打野物,晚上烧起一堆篝火,一边烧烤,一边聊天、歌舞。我只是警告东东不要沾花惹草,开玩笑说要是被人下了蛊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黑子的女朋友叫灵子,人很酷,可是回到了老家像是换了个人,一下子变成了热情洋溢,挥洒自如。我不由得感叹,原来这个世界太多的人活在面具里。
灵子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典型的阳光女孩,澄净得让我们自惭形秽。天使般的笑容让人沉浸于美丽的天高云淡,清澈的眼神宛如一泓清泉,涤去了我们内心深处那厚厚的积垢。
她的名字很简单,小眉。黑子问灵子,她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字么?灵子反问她,什么叫是正儿八经的名字,名字是什么,名字只是个符号而已。黑子弱弱地问道,那总得有个姓吧,灵子噎他一句,你自己不会去问么?
不过我们终归还是知道了她叫蓝眉,一个很美丽的符号。
我带着一背包的书,没事便一个人坐在吊脚楼上看书,初冬的苗寨不甚寒冷,干净的阳光晒在身上非常舒服。我经常慵懒地靠在竹椅上悠然自得,自寻其乐。我的心情好极了,我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温暖惬意。
小眉对我很好奇,说我看这么多书不累么,我说你唱歌累不累,她娇笑着说看书怎么能和唱歌相比,我看见我们寨子里的小孩看书都愁眉苦脸的。
我说那你喜不喜欢读书,她说当然喜欢了,可是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读了,家里太穷。灵子姐家里的条件是我们寨子里最好的,所以也是读书最多的女孩。
我说那我教你吧,你想学什么呢?我说这句话颇有点想当然,脱口而出。我承认我很喜欢和小眉在一起,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不全是美女的缘故,我就觉得和她在一起很放松,阳光普照的感觉。
我到底没有教她什么,就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讲故事,胡侃。可在小眉心里,我仍旧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师”。
蛰居在这个苗寨里,我很习惯,习惯到黑子跟我说过几天灵子就要回长沙了,我才猛地意识到:哦,是该回去了。
回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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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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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6 14:16
沙发坐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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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8 14:03
第三十五章 回归尘世
一开机,手机里的短消息蜂拥而上。
阮冰先是玩笑的口吻,接着变成了疑问,最后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楚楚给我的留言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玩失踪,有时间的话给她打个电话。
最意外的是有一条老赵的信息,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事情,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他现在的公司,他们正缺人。
快过年了,这一年来起起伏伏仍是没有站稳脚跟,可我没有了年初的迷惘和焦虑。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磨,然而我清楚,最重要的是我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我给老赵打了电话,他们是一家快速消费品厂家,在国内上升势头很猛,目前正是用人之际,老赵负责销售这一块,说我有兴趣的话可以操作湖南市场。我说过几天我就来厂里看看吧。
灵子准备在长沙自己搞一个工作室,黑子在我面前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跟我说,我说你去帮她吧,如果你可以帮上她什么的话。黑子表情很复杂,说想和灵子认真处下去。我说这是好事,好好过日子。
东东说他还是回邵阳吧,跟着我只会连累我,我说你这是什么屁话,做兄弟就是相依为命,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如果老赵那里情况还不错,我们可以一起搭档。东东很犹豫,说他对市场、渠道什么都不懂,我淡淡地对他说,你做爱没人教就会了,还花样百出,现在有人教的活你至少可以去尝试,实在不行我也无话可说。
我在午夜和楚楚联系上了,她在看碟,似乎很疲倦。
“想不想我?”我笑嘻嘻地问道。
“呸!”楚楚轻轻地啐了我一口。
“找我有什么事?”我换了正经点的语气。
“也没什么事,我看你这些日子都没音讯,问问你而已。”楚楚很平静,让我有点失望,我原以为最起码也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我自失地想道,是呀,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是不是说话不方便,怎么怪怪的。”我有点不甘心,可这样的谈话象偷情,我有点伤自尊,我忍不住就想把电话挂了。
“没什么,你想些什么啊,这么晚了,家里人都睡觉了,我总不能和你嘻嘻哈哈的吧。”楚楚轻轻地笑了笑,让我略微感到了一些温柔。
“你还好吧?”楚楚问我。
“还行吧。”我想了想,索性告诉她自己的现状,“我辞职了,准备换一家公司。”
“你不是做的好好的么?”楚楚有些不解。
“一言难尽,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我笑了笑,“顺便问一下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没有,这是我魂牵梦萦最关心的事情。”
“又来了。”楚楚哼了一声。
睡觉前我拨通了阮冰的手机,没人接电话,我看了会书,她回了过来。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阮冰的声音很沙哑,似乎很憔悴。
“在哪里?”还没等我说什么,她便又问我。
“在家里,今天刚到。”
“邵阳?”
“长沙。”
“那你过来。”
“都这么晚了,有急事?”
“你过不过来?”
我叹了口气,“那你也得等我穿上裤子先吧。”
作者:
quelle
时间:
2006-6-18 14:04
第三十六章 红颜易老
我哆嗦着进了门,阮冰问我怎么了。
“冷啊,给件大衣给我,这晚上哪这么冷。”我拿着她的杯子喝了口热水。
她怜爱地看了我一眼,给我披了件棉睡衣。
“家里没起火嘛。”我喘了口气,悠悠地说道。
“想你了呗。”阮冰柔声说道。
“什么?”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她看上去瘦了些,精神倒也还不错,可能是家里开着空调的缘故,她的脸有点潮红。
“去把袜子穿上。”我把话题转开,“别冻着。”
她盘腿坐到了沙发上,笑了笑,“我不冷。”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点了根烟。
“打电话到你办公室,说你辞职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阮冰盯着我的眼睛。
“出了点状况,也没办法。”我吸了一口,点了点烟灰。
“去哪里了?”她始终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由得有点紧张。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我尴尬地笑道,“我有点害怕。”
“其实你一直把我当外人是不是?”她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点言不由衷。
她慵懒地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默默地抽着烟,这根完了,接着又点了一根。
“萧玮。”阮冰突然幽幽地说道。
我应了一声,看着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你觉得我老了么?”她很认真地问我。
“貌美如花,气质高雅。”我笑了笑。
她莞尔一笑,“男人说女人气质好,一般表示这个女人长得比较寒碜;男人说女人身材好,基本上说明这个女人的长相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至于男人夸女人漂亮。。。。。。”
她不再说下去,微笑着若有所思。
“继续呀。”我忍不住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这得问你呀。”她狡黠地一笑。
我想了想,笑着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就我来说我一般很少夸女人长得漂亮,一旦说出来了那就意味着这个女人真的是秀色可餐。“
她妩媚地看着我,欲语还羞,我的心狠狠地跳了跳,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阮冰察觉到了我微妙的变化,轻轻地帮我把衣领拢了拢,近在咫尺的她吐气如兰,我的喉咙有点发干。
“女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岁月。”她叹了口气,“岁月如梭,红颜易老。”
我稍微镇静了下来,笑着说道,“你这么晚把我叫来不是要我来吟诗作对的吧。”
她微微一笑,掠了下头发,露出了雪白的头颈。
我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总结了一下发现你每次都是深更半夜把我叫来,这是对我极大的不负责任。”
“怎么样才叫对你负责任?”
我怔了怔,忍不住笑着说道,“你非要逼我说出来?”
阮冰咬了咬嘴唇,似乎很期待,又似乎有点紧张。
“说呀!”她轻轻地说道。
“把来时的车票给报了。”我认真地说道。
她伸出芊芊秀足,做势要踢我。
我一把捏住,盈盈在握,温润如玉,我心中一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眼神变得迷惘起来。
作者:
青山
时间:
2006-6-18 14:26
又没有了?
作者:
quelle
时间:
2006-6-20 09:40
第三十七章 鱼水之欢
我不是个没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是不和没有感情的女人上床。我不知道我和阮冰之间算是怎样的关系,我也从来没有思考过我和她之间可能的关系,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正视过。
对于女人的诱惑我始终采取刻意控制的心态,我承认我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冲动,然而我系紧了我的裤带,看牢了自己的小兄弟。
可我也不是完全的守之以礼,不越雷池。我和我以前的两个女朋友都有过鱼水之欢,我只能自嘲地以“感情”二字来区别。那是两个比较正统的女孩子,我们之间永远是传统的做爱方式,以至于大汗淋漓之后我常常感觉到兴趣索然。
我惊讶于电视电影里、AV女郎们夸张的叫床声,上天入地的折腾,对比我的性爱历史,我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震撼。
此刻我全身燥热不堪,阮冰柔媚入骨的呼吸让我渐渐地一片空白,我恍惚起来,我依稀感觉到我正在天堂的门口,却没有勇气推开那一扇虚掩的门。
门自己打开了,一双天使的手将我拉进了门里,天使的喘息让我忘记了所有的所有。
喘息变成了呻吟,我变成了魔鬼。
原来天使和魔鬼可以如此的水乳交融,原来人和魔鬼也只隔着薄如蝉翼的一层纸。
天!原来性爱是如此的美好,原来性爱可以让一个人如此沉沦。
我仿佛又从天堂掉进了无边的大海,我从魔鬼又变成了鱼。
鲨鱼。
我在大海里尽情地畅游,纵横捭阖,我有无穷的精力,我有磅礴的魄力。
大浪汹涌,我一次次被抛上了云霄,又一次次被卷到了海底。每次当我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我带离地狱的边缘,我意欲偃旗息鼓的时候,却又听见战马嘶鸣。我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我是在大海还是在战场?我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风平浪静之后,我变回了人。
我是谁?
我沉沉地睡去,我舒服得宁愿永远不再醒来。
醒来的时候阮冰不在身边,我一骨碌爬起,我发现自己精力充沛,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我点了根烟,忍不住叫了阮冰一声,阮冰应声而进,看了我一眼,脸上漾起一片红晕。
“在干嘛呢?”我笑了笑。
“煲点汤。”她嫣然一笑。
她拿了个烟灰缸给我,坐在我旁边。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我。。。”我想说点什么,张开嘴忘了词。
“我发现勾引一个人不是个错误。”阮冰浅浅地笑了笑,“错误的是勾引的不是一个人。”
“两个人。”我哈哈大笑,我可不能承认自己不是个人。
作者:
quelle
时间:
2006-6-20 09:40
第三十八章 未雨绸缪
我和东东去了深圳,老赵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嘘寒问暖。东东是个很感性的人,不住地对我说咱们什么都别说了,跟着老赵干吧。
我很需要一份工作,可我已经深深地认识到,我需要一份适合我的工作,适合能够夯实我职业经理人生涯的工作。
公司年轻人很多,朝气蓬勃,我的心里有些活动,我喜欢斗志昂扬的团队。老板很年轻,请我们吃了饭,饭桌上详细地描绘勾画了企业的发展思路和前景,介绍了目前的现状和差距。我不是个很容易被人说服的人,可我被老板的坦诚和客观打动了。
我决定加盟这个团队、
老赵的意思是让我回湖南市场,可老板却建议我去山东,两个理由:山东市场更大;市场复杂,更具备挑战性。
我说我们在公司熟悉几天就去山东。
我和东东在火车上渡过了新的一年,在徐州换了汽车到了临沂已是1号的上午。
整个临沂就是个巨大的批发市场,各行各业几乎都有专门的批发城,市场林立,店铺林立、仓库林立。
我忘记了我们人生地不熟,没有基地,没有网络,甚至于一个客户都没有,但我不知怎的竟然感觉到属于我们的商机无限,似乎随时都可以建立我们庞大的销售帝国。
来之前我们做了详细的准备,我们没有急着做任何决定,只是拜访了市场里的客户,交换了联系方式便直奔济南。
在济南同样认真地考察了几天,我们去了青岛。
在青岛我证实了我的判断:我们最好不要在山东设一个总代理。临沂的辐射区域是鲁西南和苏北,而济南虽然是省会,对周边的地区和鲁西北有影响力,可和临沂一样,有个很大的局限性,对胶东半岛很难掌控。虽然从货物的流通来看,临沂和济南都可以做到,临沂甚至还有很大的价格优势,可销售中很重要的一环,销售心理却决定了青岛为代表的胶东更适合独立出来。
一如成都和重庆,大连和沈阳,温州和宁波,这些理论上应该处得很好的城市实际上有着很大的排斥性,暗战不断,济南和青岛也是一样。
我基本决定将山东划成三个大区,分别操作。
等定下自己的思路,锁定意向客户,接下来就该拟订市场计划,要钱要粮要人了,这时候离过年只有一个礼拜。
为了更好地熟悉市场,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我决定和东东在山东过年。
老板和老赵很惊讶我的决定,同时也很感慨。
我的报告基本得到了认可,老赵是山东人,让我们去他家里过年,我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因为很久以前我们便知道,那是个美丽得一塌糊涂的城市。
青岛。
作者:
青山
时间:
2006-6-20 13:00
每次就一点儿啊?
作者:
zitrone100
时间:
2006-6-25 20:17
完,掉坑里了
作者:
cereus
时间:
2006-6-25 21:44
原帖由
zitrone100
于 2006-6-25 21:17 发表
完,掉坑里了
吼吼~偶每次就先看最后一页~看看是不是完了的说~
作者:
quelle
时间:
2006-7-17 09:39
第三十九章 海天一色
老赵的家在崂山脚下,前面是海,后面是山。山东的汉子爽朗得很,粗犷不失真切,豪迈不乏体贴,让我们全无异乡做客的拘谨。就着海鲜,喝着烈酒,兴致高处我不禁仰天长啸,竟似再没有儿女情长。
老赵的朋友、同学好多均在山东各地发展,我们收集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和建议,美酒佳肴之余,早已跃跃欲试。
家里人很理解我的举措,父亲甚至给了我几个战友的联系方式,要我有时间去拜访,或许可以帮我解决一些实质性的问题。我心里酸酸地发堵,我强忍着没让自己流出眼泪。
我其实不是个冷酷绝决的人,多少次我都很想全身心的放松,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可是做男人可以失败,但绝对不可以畏惧失败。平淡是一种美,或许可以说是真正的幸福,然而没有理想和探索的平淡只是碌碌无为。我也许不会成就丰功伟绩,但我不想让我的人生在没有追求的日子里暗淡无光。
阮冰没有我想象中的缠绵悱恻,我迷恋着她的身体,我又心悸于我们这种诡秘的情感。坦白的讲,我仍旧没有憧憬过我们的将来,我对那一晚的香艳只留下一个可怕的后遗症,我发现我对女人开始有了浓厚的兴趣。
这是一个于我来说不知是好是坏的变化,我隐隐约约觉得,我的思考能力延伸到了下半身。我开始回过头来琢磨和我交往过的女子,我的回忆从话语,从举止诡异地增加了燕瘦环肥。
我很平静地告诉楚楚我在山东,我可以感觉得到她沉默背后的失落,可我想起新春佳节她可以和男朋友恩爱幸福的场景,我选择了王顾左右而言他。
老赵借了条船,几个朋友一起去近海玩耍,风平浪静,海天一色,我忽然油然而生一种苍茫的感觉。我有时觉得自己非常的充实,有时却又空荡荡的抑郁得难受,我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寂寞。
我静静地看着夜色逐渐降临,老赵和东东他们嬉笑着清点出海的战利品,争论着晚餐的品种和数量。东东这些日子不再茫然失措,我感觉得到他的努力和进步,我很欣慰,相依为命的情感已经融入了我们的血液,想到这里,我很温暖。
黑子去湘西过年了,电话里我们相互鼓励着,东东也和他大声说着我们之间的俚语戏谑,我依稀看到这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大男孩眼睛里朦胧的泪光。
那一晚我喝得很多,也很猛,豪气云天。
作者:
quelle
时间:
2006-7-17 09:41
第四十章 义无反顾
楚楚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说大过年的你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才是,最起码小别胜新婚嘛,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在外面进修回来了么。
楚楚在电话里大声地骂我王八蛋。
黑子倒是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说蓝眉从家里逃出来了。我问他怎么回事,黑子说逃婚呗。我说小姑娘才多大呀,家里人就这么狠心?黑子淡淡地说当结婚的彩礼可以让家里其他的人活下去时就不难理解了。
我说蓝眉到底多大了。黑子还是淡淡地说道:17。
我想帮她,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帮她。
说句实在话,我想帮很多人。看到残疾人我想帮,看到失学儿童我想帮,看到有人落难我想帮,看到有人失魂落魄我也想帮,我甚至也像星爷一样说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东东却经常笑我,你真的该去做菩萨,普渡众生。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菩萨。
所以没有谁可以帮助所有想帮的人。
于是我只有让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大,我希望我能有足够的实力帮助更多的人。
能力不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我只有修炼。
在生活中修练,在磨难中修炼。
阮冰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回来干啥?
阮冰没有说什么,笑了笑,告诉我这样也好。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阮冰还是因为爱情,或者说因为这颠簸流利,东奔西走的日子。
我问东东你跟着我这么折腾,你到底后不后悔?东东看着我笑得流出了眼泪。
“你说我们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东东平静地看着我。
“客死异乡,死无葬身之地。”我浑然不觉在这大过年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有何不妥。
“最好别一起死。”东东笑了笑。
“为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
“留一个人收尸。”
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我终于发现不管生活多么反复无常,日子多么艰辛困顿,我们一直在成熟着,我们一直在不屈着。
在人生的短暂历程中,每个人都在不停的思考,只是每个人有不同的思考方式而已。
你在用怎样的方式思考呢?上半身?下半身?抑或上下半身运用自如,收放得体?
我告诉自己,我要好好地活着,活得有滋有味。
思考无止境,但最重要的是还要做行动的巨人。
我会义无反顾,在前进的道路上永不停息。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上部完)
作者:
青山
时间:
2006-7-20 00:27
天哪! 还得等啊?
作者:
Yandong
时间:
2007-1-30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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